段扶风挡开她,摇摇头说:“不用,挺好的。”
梧桐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总觉得他另有深意。
糕点送到了,名单也抄完了,梧桐再次对段扶风提出告辞。
这下段扶风没有拦,点头放她出去。
梧桐走到门边要推门,门却自动从外面打开了,原来是段文要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姑娘。
“段总管好。”梧桐对他打了个招呼,眼睛看向那姑娘。
段文嗯了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特地用身体挡住姑娘的脸。
段文和银铃不和,自己又是银铃的亲信,对方防着她情有可原。
只是这个姑娘是来做什么的呢?
梧桐回头看了眼段扶风,跨出门去,两手空空的在王府中行走,刚才与昨天所遭遇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她猛地停下脚步,明白了什么!
段扶风让她辨认东齐降临,让她誊写文字,该不会最终的目的就是……试探她吧?
段扶风在怀疑她是细作?
梧桐站在阳光底下,却生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为自己刚才的迟钝感到懊恼。
太愚蠢了!段扶风会不会因为那一个简体字,真的把她当成细作抓起来啊?
她忐忑的回过头,迎接她的没有前来抓捕的士兵,只有落了一地的粉红花瓣在随风起舞。
梧桐不敢放松,按着胸口往前走,心道自己真的要远离段扶风了。
事与愿违,第二天她还在睡梦之中,一队王府侍卫奉命闯进银铃的别院中,长驱直入,推开挡路的侍女,踹开梧桐的房门,把身着亵衣的她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梧桐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般,瞬间清醒,震惊的问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侍卫们不说话,野蛮的拖着她往外走。
梧桐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拖到院子里,正当惊慌绝望时,背后传来一声怒吼:“住手!本宫命你们住手!”
扭头一看,原来是银铃听见了动静,急急忙忙的披了件外衣跑出来,脂粉未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模样,堪称狼狈。
银铃的公主身份在南疆王府还是有点分量的,侍卫听命停下来,对她拱了拱手:“公主。”
银铃怒气冲冲的叉着腰,训道:“原来还知道我是公主吗?我以为你们不知道呢!竟然敢跑到我的院里来抓人,想反天是不是?小心我去告诉王爷!”
侍卫为难的说:“公主……就是王爷让属下来抓他的。”
“什么?”银铃吃惊的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苦笑道:“公主,属下本来就是个听命的,王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王爷让抓谁就抓谁。至于抓回去做什么,属下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银铃跑过去固执的抓住梧桐的胳膊,不准他们把她带走:“梧桐是我的侍卫,每天好好的在别院待着,又没有犯事,扶风哥哥怎么会抓她呢?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梧桐,你快跟他们解释一下啊!”
梧桐自己仍然是满头雾水,唯一的猜测是段扶风真的把她当成了细作。可问题是她并没有干过任何细作该干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谁都不肯松手,场面变得僵持不下。
侍卫十分无奈,又不能对银铃来硬的,只得说道:“公主,王爷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回去交差呢。您拦着我们不是让我们为难,而是让王爷为难啊。”
此时银铃心中就好像出现了一个天平,一头是段扶风,有是梧桐。
她咬着嘴唇痛苦的比较了一番,最后松开梧桐的胳膊,对她说:“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待会儿就去找扶风哥哥问清楚。”
梧桐自知远远比不上段扶风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并没有太失望,点点头:“谢谢公主。”
她扭头问:“能让我穿件衣服吗?”
毕竟是去见段扶风,毕竟和段扶风之间发生过那种事,她绝对不要在这种时候被段扶风认出自己的身份来。
侍卫没意见,银铃立马让侍女跑上楼给梧桐拿来一件外套,梧桐接过来披在身上,跟着侍卫们走出了别院。
又一次来到段扶风的书房,这次无需进门,因为书房外的空地上,已经跪了十多个人,一个个都和梧桐一样衣着不整,显然都是从被窝里揪出来的。
梧桐看见之后稍稍放下心,因为被抓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而且看那些人完好无损的样子,是没有挨打受伤。
侍卫把她往人群里推,她便老老实实的在最边上跪下,低着头不看也不说,只有一双耳朵竖起来,偷听边上人的窃窃私语,发现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抓来。
随后又有几个人被抓进来,空地上都快跪满了,被周围持刀的侍卫一衬托,他们活像是一群待宰的羊羔。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守在门口的侍卫拉开门,段扶风从里走出。
他依旧是穿着一身黑衣,胳膊上系着孝带,一张脸上没有表情,给人的感觉冷漠如冰。
李得明跟随在他身边,二人走至众人面前后,李得明环视了一圈,开口沉声说道:“昨日王爷书房失窃,被人盗走机密文件。尔等皆是到过书房之人,若是盗窃者自行站出,可免去责罚。若是有人知道线索,也可检举出来,接受赏赐。”
他说完,底下立马叽叽喳喳的议论成一片。
梧桐既没有盗窃,也不知道线索,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量二人。
李得明是那活阎王,段扶风便是不苟言笑的地藏王,两人的气场加在一起,压得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梧桐急匆匆的瞥了一眼就立马低下头,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李得明等了片刻后,没有得到回应,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要是一直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检举,那么今天谁都别想走!要命要是要利,诸位考虑清楚。”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承受不住的在地上磕起头来。
“王爷!放了我吧王爷!奴才真的是不知道啊!求求您饶了我!”
众人本来就很紧张,现在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便也按耐不住的跟着求饶起来,乱作一团。
李得明最见不得没有规矩,表情变得极其难看,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要打个出头鸟,段文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