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平静温和的眼中仿佛一下子注入了很多光,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好听,被她这么念了出来,像珠玉落盘。
短短的几个字,他回味良久。
金银花休息够了,起身。
他一下子变得紧张:“这就走了?”
“对啊。”她倒是想多坐一会,可是她怕杜若逛了一圈回到原地找不到她。她得去刚才那个地方等杜若。于是,朝着他挥了挥手。
他怔在原地。
舍不得。
有些落寞。
她已经迈过门槛,走到了外头,却骤然折回,看着白衣胜新雪,清澈如许、不染尘埃的少年:“你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男子。”
少年瞪大了眼。
这是夸他么?
为什么要在临走前,特意说这么一句?
她真的这么觉得么?
金银花眸光在他的身上漂移:“像你这么好看的人,我的记性再差些,少说也能记个好几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忘了你。”
白澈:“真的?”
“嗯。”
当然是真的。
好看有无数种。
比起五官如刀削斧劈的好看。
比起剑眉星目的好看。
她更喜欢他的脸。
—
深夜。
躺在床上回忆往事的金银花,心里纠结成了麻花。她明明说过不会忘的,怎么就忘记了?忘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她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脑子被撞坏过?
是不是生过什么病?
她不知道。
当时在夏景明的婚礼上见到他,她误以为他是来抢苏眠的。听到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只当是被同情了。当时她差点就说【我又不认识你,求什么娶啊】。
还好没说。
要不然。
她会更内疚。
翌日。
金银花起的特别早,一梳洗完毕就站在府门外等他。等了好长时间才看到上朝回来的白澈:“今天事情比较多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白澈愣了一下。
他明明回来的比之前早了。
是因为她在等他?
等的久了?
所以觉得漫长?
他:“你是有什么事情着急找我,所以在这等我?”这是她第一次在府门外等他归来。
金银花:“没什么事。”
白澈:“?”
金银花:“我就是想你了。”
想早些看到你。
我见过在水中挣扎的你,见过背着书篓的你,见过被人打的你,见过执着顽固的说要等我的你,见过花团锦簇中一袭白衣出尘脱俗的你,见过觥筹交错中说要娶我的你……
还没见过穿着纹样繁杂的朝服,一步步从街角走到家门口的你。
白澈拉过她:“进去吧。”
“嗯。”
金银花:“以后我都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白澈:“不好。”
“啥?”
她不开心了。
控诉:“为啥呀?你不觉得我站在外面等你回来的样子,很是贤良么?还没等进家门就能看到我,你不开心嘛。”白澈:“开心,但是。我希望你多睡会。”
而且。
下朝的时间是不确定的。
有时候事情多。
有时候事情少。
不舍她等太久。
金银花:“既然你拒绝了,那我以后只能听从夫命,乖乖的睡懒觉,睡醒了再名正言顺的赖会儿床。咋们两个先说好,要是爹批评我,你得向着我。”
“嗯。”
金银花:“你现在要去忙了么?”
白澈:“不是。”
金银花:“那你打算干啥?练剑么?”说到这她就一肚子的疑问,“邀星每天都要练剑,怕生疏了剑就慢了。你的剑好像是个摆饰,我似乎没见过你练剑。”
白澈:“我也每天都练。”
剑是工具。
用则进。
不用则废。
他不但不想废,还需要不断精进,所以也每日练剑,从拿起的那一刻,无一日荒废。
只是没有邀星那般刻苦。
时间不够。
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