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姚致远也不想在一个后辈面前露出怯意，再次板下脸吼道，“我哪说错了！你这个孽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晚在宴会上对小柏做了什么！小柏出糗，被拖走，都是你捣鬼！”
姚跖淡淡一笑，被戳穿，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勾唇，笑的风姿入骨。
“对，是我做的。”
饶是姚致远是姚跖的父亲，可他仍比姚跖低了半个头。
姚跖直直盯着他，稍稍弯下了腰。
眼里露出来的冷冽锋芒，惊得姚致远的脚底升起一丝丝凉气。
“可是父亲，你又能拿我怎样？”他语调极轻地说。
“你——”姚致远的额头上泛起了青筋，对准姚跖的脸，他扬起手，“你这个孽子！”
姚跖讥讽地勾起了唇，眸暗了暗，随后抓住了姚致远的手腕。
笑了一下，“父亲，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生活在姚家的那条狗吗？”
“你——”姚致远不可置信地瞪大眸。
往日的姚跖哪有这个胆量，今天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姚致远的眼里燃起两团熊熊烈火。
姚跖松开了他，漫不经心道，“父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姚跖淡淡一笑，又道，“这人呐，贪心不足蛇吞象。”
姚致远瞪着他，没接话。
姚跖又笑。
“父亲，你以为，你这些年，背着唐氏做过的事，”姚跖故意顿了顿，他很满意地瞧见了姚致远眼里露出来的惊慌，随后才不紧不慢道，“真的就没人知道吗？”
姚致远惊恐地看着他。
“贩卖唐氏的商业机密，尤其这对象还是唐氏的死对头，父亲，你说，我要是把这样的消息透露出去……”
姚致远狠狠打断了他，“胡说，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姚跖疑惑地眯眸，“哎，父亲，我也没说是你啊，你为什么这么急于澄清？”
“你——”
姚跖勾唇笑了一下，“父亲，这说来也怪，我知道的消息中，这贩卖唐氏商业机密的人，竟和父亲同名同姓，而且，那人竟然还和父亲一样，也有个女儿叫姚小柏……”
他每说一句，姚致远的心脏就狠狠颤动了一下，“够了！”
都是聪明人，姚跖既然没将消息透露出去，他必然有所求。
姚致远打量着姚跖，再没有掩饰自己的鄙夷。
“真是看不出来，这些年，你在姚家掩藏的这么好，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像狗一样在姚家住了那么久，最后竟然还反咬主人一口，姚跖，你就和那个生下你的妓女一样下贱！”
“是吗？”姚跖无动于衷。
父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太遥远。
因为从没有渴求过，所以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失望。
早就……麻木了。
姚跖瞥了姚致远一眼，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冷笑。
“那父亲说这话，是想让我把手头上的消息都透露出去？”
姚致远再次背对过去，“说吧，你要什么？”
“第一，从今天开始，不准再动季新晴。”姚跖淡淡道。
他就知道，这个孽子！
姚致远捏紧拳。
不过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唐少爷对她许是一时的新鲜，等新鲜期过了，说不定季新晴对小柏就构不成威胁了。
可还是不甘心地回道，“好，我答应。”
“第二，”姚跖的眸沉了沉，“关于唐家的小五少爷，你都知道多少？”
“什么小五少爷，我没听过！”姚致远的脸色变了几变，恼怒地转过身，“唐家只有一位少爷你不知道吗！姚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父亲看，这个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问题你竟然来问我？”
姚跖淡淡一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掏出手机，随手拨了个号码。
“阿丽吗？把我前几天寄托在你那的文件交给……”
看到姚致远眼里一点一点汇聚起来的惊恐，姚跖这才勾唇一笑，继续往下说，“交给唐少……”
“够了！”姚致远终是冷下了脸色。
他怎么也没料到，一直以来像狗一样活着的人，如今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能耐！
姚致远的目光仿佛啐了毒。
“父亲，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你要是不好好把握的话……”
姚致远冷笑了一声，好久后才回道，“关于唐家的小五少爷，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他是唐少爷几年前带回来的，而且从小就身体不好，唐家为了保护他，一直让他养在医院。”
唐瑾尧几年前带回来的？
不是说是苏瑜的孩子吗？
姚跖的脑海倏地蹦出一道灵光，可也只是昙花一现，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那灵光就迅速消失了。
姚跖皱眉，又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姚致远摇摇头，“这消息，我也是几年前在唐家作客的时候，听一名佣人悄悄提起的，具体时间，好像是五六年前的样子。”
顿了顿，姚致远突然想起了什么，吼道，“孽畜！你是怎么知道唐家的小五少爷的！你打听他的消息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毁了姚家，我不会放过你！”
姚跖蹙了蹙眉，没理会他。
帝都儿童医院的19层，住着的就是唐家的那位小五少爷？
是了。
不然，他不会遇到段怀砚。
姚跖这才嘲讽地扫了姚致远一眼，“行了父亲，在我还姓姚之前，姚家会安然无恙。”
姚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要是有哪天，我不姓姚了，这可就说不定了。”
姚致远再次大骂，“孽畜！你别忘记是谁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过，门却已被关上，姚跖早已经走远了。
姚跖出了唐氏的大门，坐在车上，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王侦探吗？是我，姚跖，几天前我拜托你查的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姚跖眯了眯眼，“还没查好？王侦探，这都几天时间过去了，你不可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这样，你先把你查到的消息告诉我。……好，麻烦王侦探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姚跖的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一条短信。
姚跖点进去看了。
是苏瑜的资料，姚跖耐心地往下翻看着。
可不知看到了什么，姚跖的瞳孔却瞬间缩了缩。
上面写着，唐家的三小姐，苏瑜，没生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