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顾不到刀光剑影,急冲冲的冲到他面前,眼泪模糊了视线,“你真傻,皇上要想杀我,早就杀了,怎还会留我到现在?”
她的旋即加入,令双方激烈的战斗顿时戛然而止。
“我小时候答应过你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的,就绝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看穿她眼中的悲伤,谷天祈伸手帮她拭泪,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番挣扎却徒劳无功后,血色尽失的脸庞益显苍白,“不要……不要哭……”
“武明德,我不会跟他走的,你快把解药给他?”周遭的空气骤然变得很稀薄,茯苓心几乎要跳停,喃喃的说。她一颗心全挂在身边受伤的人儿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武明德眼中的杀机。
“我知道你不会走,但我总要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吧!否则刺客之事皇上深究起来,该如何解释为好?”武明德苦笑,她或许不知道她越是表现出在乎,他就越不可能放掉他。
“那名刺客是你安排的,跟他有什么关系?”茯苓手忙脚乱的轻拍着谷天祈的后背,直到他的喘咳渐渐趋缓下来,才不满的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他绑起来关进地牢,等候皇上发落!”武明德淡淡一笑,起身想要离去。
“武明德,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想与我联姻了?”茯苓拦在谷天祈的面前,斜睨着他,撂下警告。
“我正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才会出此下策。我已与刘大人达成协议,行刺之罪就由谷天祈背也是合情合理。皇上刚想去刘府兴师问罪时,刘知府的女儿刘伊娉便已侯在皇上住所为父请罪,皇上十分欣赏刘伊娉的孝心。与其让刘知府靠着女儿与皇上的裙带关系脱罪,不如卖个人情给他。刘知府顶多被罢官,不会有生命危险,届时由刘大人出面举荐我当知府,相信皇上会看在我尽心尽力抓刺客的份上应允的。皇上知道真相没立刻杀你,说明皇上心中还是舍不得你的。到时候,你做公主,我便是驸马,再加上这知府之位,在潞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荣华富贵指日可待,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即可除去强劲情敌,又可邀功请赏,一举两得。
“就怕你会空欢喜一场!皇上圣明,岂容你们这些小人胡编乱造?”茯苓苦笑,笑容有些艰涩,眼神黯淡下来,商人唯利是图,算计来算计去,自己早被被别人算计去了都没发觉,真傻。
“再圣明的男人也抗拒不了温柔乡的诱惑!知道皇上现在在哪吗?皇上在刘府与伊娉小姐下棋,恐怕不日后便可封为娘娘了。”
茯苓冷眸逬出犀利的寒光,扬起嘲讽的冷笑,摔碎杯子,捡起一片最锋利的残片抵在脖颈上,“若想带走他,除非我死。我若死了,皇上责怪与你,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忍着腹中和胸口的绞痛,谷天祈握紧身旁女人的手,生气而又霸道的威胁,“茯苓,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许你做傻事,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盘踞在胸口,茯苓眼角略湿,她知道,他不要她与这群人为敌,但,她若不出手,其他人便不会善罢甘休。她也很怕失去他,他到底明不明白?
“来人,带走他。”武明德绷起脸突然柔和下来,笑了,“他在我手上,你便不会轻生。”
茯苓颓然叹气,心凉一半,怪只怪自己眼底透露出太多情感。
与此压抑的气氛完全相反,巍峨的刘府厅堂爆发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皇上您欺负奴婢,奴婢不陪您玩了。”刘伊娉放下手中的黑子,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唐玄宗,两颊飘上粉色淡霞,似娇还嗔。
唐玄宗大手拂上皱眉的俏脸,“不过是玩物而已,美人何须介怀?”
刘伊娉起身折下一只海棠花,轻轻施了个万福,“让皇上见笑了,奴婢舞一曲当作赔罪,皇上意下如何?”
珠圆玉润的身体,跳起舞来如弱柳扶风,仪态万千,我见犹怜,那身影、姿态,无一不令人赞叹。忽然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唐玄宗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的将她抱在怀中。刘伊娉顺势偎进他的怀中,一双玉臂轻轻的勾着他的肩,频频对他发出柔媚的流光。
在她娇媚的容颜下,实则藏着一颗冷静、聪慧的心!如果她能得到皇上的欢心,爹爹的失察之罪便可以不了了之。
“皇上,您可以放手了。”刘伊娉蹙眉凝望着他,把脸埋进他颈间吐气如兰。
刘伊娉本就是个珠圆玉润的美人,此刻,眼睫低垂,绛唇紧紧的抿着,在那抹酡红的羞色的衬托下,更显得娇美可人。唐玄宗失神的望着她,意乱情迷,亲手替她整理脸边被风吹乱的秀发。
“刘修,传朕的旨意,遇刺之事尚有疑问,先将刘知府从大牢里放出来,关在府内思过,暂等发落。”唐玄宗松开手,一脸愉悦的说。
闻声的刘总管,动作敏捷的应允,一溜烟传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