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基拿万万没想到的是,本以为找错路的情况只是偶尔发生。
谁知接下来的三天,竟是连续两次遇到了这种事情。
第一次来的是名佣兵,他表示接到了一件委托,但目标很棘手,靠自己一个人怕是没法完成。
当得知这里不是黑暗工作室,而且没有荞麦先生后,这家伙脸一掉,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基拿的毛遂自荐。
第二次来的是位老妇人,她要找三年前孤身去无主之地的儿子,为此愿意拿出全部家底。
基拿都没想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妇人,一出手就是沉甸甸的一包金币,看的差点没给跪了,古妮薇尔也是一口一个大妈,喊得那叫一个甜。
但可惜的是,不论他们表现的再亲切,也不管他们如何表示,有去过无主之地的浓厚经验,老妇依旧没有答应留下。
用她的话说就是:“如果你们真那么厉害,为什么还只是三级工作室?”
这话把基拿问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为此他甚至去找金纳,希望把工作室的级别给提升一下。
只是对方却表示,工作室的级别,与所完成任务的对应报酬有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提升的。
气的基拿忍不住发飙:“如果人人都按工作室等级来发布悬赏,我们这些新人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对此,金纳点了点头:“你要是这么说,那还真是一点也没错。慢慢熬吧,小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憋一肚子火的基拿,回到酒馆,无处发泄下,抬手摔了个酒杯,大骂去他娘的黑暗工作室,去他娘的荞麦!
引得黛汐在那儿不断啧嘴,冷嘲热讽道:“赚不到钱就罢了,还请不要随便损坏。”
“谁说我赚不到钱?!”基拿愤怒瞪她:“这间酒馆能开起来,还不是因为我的主意?!”
“那你也只是出个主意而已,真正干活的还不是我们?有本事你接一件委托,让我们看看啊!你接啊!”
自打酒馆开业,每天打扮成兔女郎的黛汐,算是真真正正明白了,原来赚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别的不说,单是现在每天收到的小费,就比以往当记者的月薪还多!
唯一不好的,就是有时候,会不慎被假借酒醉的客人揩油。
可眼瞅着自己的钱袋,越来越鼓,黛汐也就慢慢适应了这件事,并且还逐渐摸索当兔女郎的门道,掌握了一些对付酒鬼的花腔,不让他们上手,却能让他们精神得到满足。
所以现在的黛汐,十分骄傲,酒馆能有今天的红火,她自认自己出了很大力,也因而更加的瞧不起基拿。
“接就接!”
基拿被言语刺激的火冒三丈,扬手一指大门:“我就不信了!还能每个过来的人,都是走错的!”
于是在他的念叨下,没过半小时,还真的走进来一名打算悬赏的男人。
这人四十来岁,身后背着杆猎枪,头戴貂帽,身上围了一圈不知是哪种野兽的皮毛。
他似是对酒馆的热闹,有点不适应,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来到柜台前。
不过一开口,就差点把基拿气炸了。
“你们好,我想找黑暗工作室的荞麦先生。”
黛汐不由得扬起脑袋,无声大笑,随后洋洋得意的看向基拿,心说我看你如何收场。
谁知对方接下来做的事,却让她直接懵了。
“你好,我就是荞麦。”
基拿向上捋捋头发,将它们梳理去脑后,露出平整额头。“来,请坐,咱们慢慢说。约翰乔,给整两杯樱桃酒。”
黛汐目光呆直的看着他们两人,真的去了桌旁坐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的骂道:“真他娘无耻!”
温缇将酒端过来,并悄悄冲基拿攥起拳头,给个加油手势。
基拿不易察觉的点下头,随后带上从羊皮镇学来的职业假笑:“尝尝我这儿的酒怎么样吧。放心喝,免费的。”
中年男人皱皱鼻子,端起来浅尝辄止,“太淡了,甚至说有些甜,没有我们山里的酒烈。”
然后他将杯子放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摆在了桌上。
那是用手帕包裹的钱袋,打开后,露出十枚金币。
“我只有这么多,也不知够不够,但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基拿掏出烟卷,递给对方一支,自己也抽了起来。“说说吧,希望我做些什么?”
“我叫维瑟,是生活在月河森林里的猎人。我有一个女儿,她叫丽安,从出生就自带着猎人天赋,很多时候,她的表现比我还要好。
但她太热衷冒险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该是个男孩子。
这次也一样。”
说到这儿,维瑟擦了擦眼角,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点上烟卷抽了起来。“你听说过月河森林的传说吗?”
基拿摇头:“没有。”
他只知道月河森林,大体位于奥莱城的东北方向,也就是遇到温缇的沼泽以东,其余的就不大了解了。
“我们那个山村,有个流传已久的故事。说是在月河森林深处,每到中旬月圆的时候,乳白色的月光,会形成一条河流。在那个河流正中,会有女神弹奏竖琴。
据说那会是世间最美丽的声音,能听到一次,一生都不会忘记。
为此,有很多吟游诗人慕名来访,在中旬那天,只身去往森林深处。”
“那……有人见到女神了吗?”基拿被引出兴趣。
维瑟摇下头,“没有。据回来的人说,他们并没有找到由月光组成的河,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所以认为这个传说,是骗人的。至于还有一部分没有回来的人,他们遭遇了什么,我不大清楚。只知道那些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找遍森林每一个角落,也不会见到丝毫踪迹。”
基拿喔了声,猜测道:“你这次来,是不是因为你的女儿,也失踪在了里面?”
“我能再喝一杯吗?”维瑟的手开始发颤。
基拿点点头,扭头冲约翰乔招了招手。
“那是三个月前。
一名曾无功而返的吟游诗人,再次来到我们村。
他不死心,还想尝试一次。
当时我正推着一车毛皮,来城中贩卖,没有在家。
吟游诗人在得知我女儿,是村里最出色的猎人后,便聘请她充作自己的森林向导,一起向深处出发。
我女儿答应了。
然后两人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