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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刀落(1 / 1)

过了许久,老头尴尬的干咳了几声,求饶一般的说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Zhīdào,这一次你是对的。好吧,你就去严查裴延龄和窦参一案,朕不插手了。另外,朕也愿意将私缗贡献出来,捐入国库。明天,你将裴延龄和窦参带来见一见朕。朕要当着面狠狠的骂一骂这两个祸国奸人。朕只是让他们负责收纳各地孝敬的贡奉和贡品,没想到他们却拿着朕给的这个权力,卖官鬻爵贪赃枉法。朕的确是有错,可是这两个奸人,朕也饶不得他们。”

萧云鹤吁了一口气:“父皇英明!”心中暗道:老头开窍了.他可不想被裴延龄和窦参拖下水,变成被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老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在奉天[猪猪{岛m.[的时候,唐安公主过世你也是亲眼所见的。朕当时心里又痛又恨。一个没有钱的皇帝,真的是一事无成。从那以后,朕就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朕只是想多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没有想到,却是闹成了这样的局面……罢了,罢了。朕无论做什么,总是落得一个不Hǎode下场。这天下的事情,朕管不好,也懒得去管了。大齐的天下,连同朕的私缗,都交给你吧。国库虽然空虚,可是朕的私缗却未必就空虚。拿着这些钱,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朕只在这玄武殿里,修心养性,什么也不想管了。”

“父皇英明!”萧云鹤心头大喜:这就是李泌所说的,意想不到的收获么?老头这个敛财皇帝,究竟弄了多少钱在身边呢?得到他的私缗,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老头苦笑:“如果我真的是英明,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了。”

萧云鹤微微笑了一笑,站到一边不说话了。本来就等着皇帝开口撵自己走了,没想到老头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入神的看着自己。

片刻后。老头声音幽沉的唤道:“李漠……”

萧云鹤微微一怔,拱手拜了一拜:“儿臣在。”

老头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萧云鹤,而且眼神也变得深遂和凝重,其中似乎还有了一股穿透力,想把萧云鹤看穿。萧云鹤感觉很有些不习惯,迎上了老头的眼神,却无法品读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或许……我是真的错了。”老头就这样看着萧云鹤。自言自语如拉家常一般的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看清;现在,也仍然没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对你的陌生。你究竟……还是不是我所熟悉的、早逝的二弟地儿子呢?”

萧云鹤不觉婉尔,淡然一笑回道:“当然是。”

“那为什么……”老头的眉头皱起。异常的疑惑,“这几年来,你的变化是如此之大?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二十多年来,你什么时候学过武艺?什么时候学过兵法?又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深沉地心机和惊人的城府?这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曾经做过无数次的设想,想要弄清楚你为什么会发生这些改变。可是都无法解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个楚彦楚彦噩噩不学无术的皇家公子,转瞬间变成了一个文韬武略经天纬地地奇才。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相信?”

萧云鹤除了微笑,也不能做别的什么了。他无法给老头解释,发生这一切地原因。难道要告诉他,现在李漠的这副躯壳里,装着大齐太宗皇帝的魂魄么?

“只能说……”萧云鹤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父皇是太不了解我了。”

老头摇头苦笑:“早知如此……我何不干脆立你为太子?”

这一句短短的话语。却在萧云鹤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老头,居然会想过立我做太子?!

老头继续着苦笑的表情,黯然神伤地说道:“不是我要讨好你。其实……至从奉天一战后,看到你和太子之前形成的巨大反差,我真的动过这种心思。要立你为储。因为我Zhīdào,你终非池中之物。早晚要乘雷上天。你的才能和胆魄,正是现今大齐所需要的。可是,正当我刚刚有一点这门心思地时候,有一个人劝退了我这个念头。而这个人,现在就是你身边最重要的一个幕僚。”

“谁?”萧云鹤异常惊愕。

老头扬嘴一笑:“李泌。”

“是他!”这一下,萧云鹤当真是十分地惊讶。他想不到,李泌当初在奉天来见一次皇帝说了一些话居然就是谈论的自己的事情!

“Bùcuò,正是李泌。”老头笑了一笑,说道,“想不到吧?李泌,现在被你尊为先生奉为上宾的四朝栋梁、当世奇才,当初特意前来见我,就是专门谈论立储之事。当时我的这个想法,也只跟李泌一个人说了。他的态度相当的坚决,强力反对我重立太子,并要我想办法削弱你的力量,最好是不要放在国都。听了他一番话后,我也就同意了。后来,也照这样做了。唯一遗憾的事,李泌不肯留下来帮我,甚至不惜借借死遁逃了。要不然,现在或许不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明白了……”萧云鹤恍然大悟,点头说道,“以李泌当时的立场来说,他的确没理由支持我。太子是国之储君,是江山根基,不能妄谈废立的。当时,李泌也是在尽人臣之本份。”

“Shìde……”老头说道,“时隔几年,李泌再度出现,却成了你的幕僚。世事真是无常。当我得知李泌都成了你的幕僚以后,就完全明白了连他都认可了你这个大齐的主人,那就证明,你是真正适合管理大齐的人选了。连李泌那样的人物都能弃我而去……我再也无话可说,只能认命了。我一点都不怪李泌。当时在奉天,他慧如炬第一时间就看出了你的才能和Kěnéng带来的威胁。他激励我励精图治、好好调教太子,不要给你什么机会。可是,我却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用一些手段和办法,来打压和削弱你。这显然不是他的初衷。现在,连他都对我彻底地失望了,足以见得,这些年来我的确是干得不怎么样。大齐演变到了今天,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这副乱摊子,我是无法收拾了。将它压在了你的肩头。或许你有能力让它起死回生。不管我在你眼里是如何的无能和不堪,但是……有一个想法,是与你相同的。那就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齐在我眼前覆没、沉沦。我不想回到九泉之下后,无颜面对太宗皇帝和列祖列宗。”

萧云鹤露出了今天最欣慰地一抹笑容。淡然说道:“放心。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足以有颜面去面对太宗皇帝了。他也不会怎么责罚你的。”

老头愕然的眨了几下眼睛看着萧云鹤,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惆怅而又幽长地说道:“李漠,你要当个好皇帝。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大齐兴旺起来。”

“会的。”萧云鹤简短的吐出了两个字,看向老头的眼神中,多了几许深沉的意味。

离开大明宫地时候。萧云鹤的心情异常的不同。其实现在局势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地变化。老头这个傀儡皇帝对他的态度如何,不会对局势产生任何的影响。可是,看到老头有这样的心理转变,萧云鹤仍然很是高兴。不仅仅是心理上少了一个包袱的存在,今后要办起事来,要取得老头的支持就更加容易了。毕竟他还是天下人公认的皇帝,许多事情有他出面。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还是很有利用价值地。更难得的是……现在居然就这样平白的又得了一笔财富。现如今,钱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终南山那里的东西,毕竟不方便频繁的、大量地取用。有了老头提供的这一笔资金,他可以去办许多想办地事情了。

这还真是如同李泌所说意想不到的收获!

与此同时。萧云鹤对于李泌这个奇人,又加深了几层认识。也多了几分佩服。在奉天时,李泌的立场也是鲜明的。他要忠于皇帝,为皇帝着想。在当时来说,他提出不另立太子绝对是出于一片赤诚和忠心。现如今,他又挺身而出为自己效力,也是从大局出发,立足于江山社稷的明智之举。而且此人聪明绝顶见知卓越,立足于大局不拘从于小节这样的一个人才,还真是古今罕有啊!

既然老头的态度已经明确,要想收拾裴延龄一干人等,可就容易得多了。萧云鹤决定:亲审裴延龄与窦参!

在亲审他们之前,萧云鹤将二人带到了大明宫玄武殿,见一回老头。老头是怎么怒骂这两个楚彦人的,萧云鹤不太清楚。因为当时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三个人,连太子也退出了房外。只不过裴延龄和窦参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就像是被滚水烫过了的公鸡,死气沉沉都快要崩溃了。看来,老头不Zhīdào给他们扣了多少屎盆子。这两个可恨又可怜的替罪羊,马上就要成为老头与萧云鹤二人的刀下亡魂了。

见过老头以后,裴延龄和窦参放弃了一切抵抗,将所有的事情供认不讳。他们二人常年来,利用皇帝赐予的职务之便,疯狂的收受贿赂、聚敛钱财。萧云鹤兵变时,二人非但没有惊慌逃走,反而认为当时是盗取国库的最好时机。于是他们以皇帝的名字,诈开了国库,盗取了黄金六千余两,藏匿了起来。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次皇帝被赶出了国都,没过几天又被接了回来。眼看着要穿帮了,他们仍然不慌不忙。因为皇帝的私缗,还由他们保管着。他们相信,皇帝要是不想让私缗暴露,就会想办法保住二人。无论如何,有皇帝招架,他们是能够保得性命的。于是裴延龄被逼得急了,又招出了共谋的宰相窦参。他认为,两名保管私缗的宰相一起涉案,皇帝肯定就会不住了,会出面来保他们。

裴延龄的确是够聪明,皇帝真的出面了。可是裴延龄没有想到,太子就连皇帝的面子也没想给,而且反道是将皇帝说服了,主动说出了关于私缗的一切事情。

事到如今,裴延龄和窦参简直就是枉作小人。他们对皇帝失去了价值和意义,在国法律法面前,也成了罪恶滔天的大罪人。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裴延龄与窦参也放弃了狡辩。在萧云鹤、陆贽、李景略逼逼利诱之下,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们又招供出了许多党羽。这些人,都是这些年来与二人关系密切的朋党,一起贪污受贿、朋比为奸的奸佞之徒。统计名单,居然多达一百六十七人之巨!从五品县令到三品高官,甚至是一些国公、侯伯,都在此类。

与此同时,皇帝的私缗也全部落入了萧云鹤的囊中。清算财物,不算那些珍贵的古玩字画和各国进贡的珍贵宝物,光是真金白银,其价值都多达三百万贯之巨!罚没裴延龄与窦参这两个巨贪的家财,加起来居然也多达二百万贯。这还不算二人侵占私购的田产、房宅和养的那些妻妾、仆役、丫鬟和珍禽异兽名花奇草。

五百万贯的巨额财富,让空荡荡的国库里顿时满积如山。

朝堂之上,眼看着也要掀起狂澜。惊天动地的剧变,爆发在即。

第三卷九鼎第299黑面阎君御史台,成了大齐皇城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太子高坐正台,昔日的高官名爵像过集市一样的被押了上来,接受审问。整个国都城里,如同爆发了地震,满城哗然惊呼。就是到了半夜三更,也有许多人家***通明,彻夜议论这件数十年来最为轰动的一件大事。

两名宰相被拘押受审,已经是大事了。现在,一口气揪出了一百多名官员而且全是掌握实权的京官,这就不得不让人惊叹万分了。

萧云鹤以惊世骇俗的胆量和魄力,亲自主持了这一次的大清洗。满城官员和豪门,个个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许多人狗急跳墙甚至想要集体围攻皇宫,但是看到皇宫里骇人心魄的飞龙骑铁甲,就连腿都酥了。有些想要举家出逃的贪官,根本出不了国都城。李怀光和楚彦将国都围得像铁桶,当真就像是关门打狗。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正在袭卷整个大齐的朝廷。它就如同一双巨手,将整个朝廷的官场来了一次重新洗牌。

那个新上任的太子,也几乎成了阎罗王的代言人。这个时候,许多人似乎都曾忘记了他的仁慈和宽厚。暴君、屠夫、刽子手,是那些被拘的贪官们,私底下骂得最多的词眼。

萧云鹤却十分的享受那些贪官们这么骂他。他觉得,这简单比任何歌功颂德还要受用。

“监国太子联合阁部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既御史台联合批文!”萧云鹤义正词严的厉喝下令,“原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裴延龄、窦参,利用职务之便谎称皇命,盗取国库黄金。欺君在先又罪犯叛国,国法难容。现判处裴延龄、窦参绞首之刑,罚没所有家资。家眷子孙有共同谋罪者。按律判惩。余者尽皆流放至岭南,非天子朝廷特敕召唤,不得还京!”

太子话音刚落,御史台堂中顿时如同死一般的安静。裴延龄与窦参早已是接近崩溃的边缘,这时两人齐齐白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翻倒在了一边。连站在萧云鹤身边的陆贽和李景略都暗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道:好狠辣的手段!

萧云鹤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来人,将裴延龄、窦参拖下去打入死牢,秋后处斩!”

两个曾经在大齐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大宰相,就这样像两片猪肉一样的被拖了下去,从此万劫不复。与他们共同涉案地一些官员。也纷纷遭殃落马。国都城里,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百姓们别的都不愿意干了,就留意着什么时候又有哪一家高官会被太子派出的飞龙骑拖进御史台,从此一去不回。这些官员,平日里贪赃枉法乒百姓。早已是惹得天怒人怨。百姓们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到哪里告状也告不响。当官的官官相互,连皇帝和宰相也只顾着敛贱或是苟且偷安。没人愿意去得罪人,更没人愿意处理这些麻烦事情。现在好了,来了一个铁面阎君太子爷,将这一大批百姓们痛恨的官员们,来了个天火怒烧,一下全清理了个干净。

国都城里,已是人人拍手相庆,欢声雷动。每有一个贪官污吏被带走。势必有大批的百姓围观拍手叫好,甚至还放起了鞭炮庆祝。更有许多被这些官员乒残害了的百姓,主动向太子派来地抚民官检举揭发、提供证据。查汰整治京城的贪官污吏,已经成了国都三百多万人最关心也最热衷的事情。

一百多名涉案官员,被处斩的有二十多名。被罢官永不录用并流放岭南的,有三十多个;被罢官降职地三十多名。其他一些情节不太严重的。只是降职或是处以罚金,并严重警告。

正当李晟与伊慎,在汴州与李希烈展开一场殊死搏斗的时候,国都城里的战况,也丝毫不比大战场上的差。几乎有一半地京官都栽到了萧云鹤的手里。对于这个军事起家却在百姓仕人当中声望极高的新任太子,所有人都对他加深了一层认识:原来,在对待坏人地时候,他也是这般的心狠手辣绝不容情,简直比在战场上还要绝情霸道。这一场清洗下来,萧云鹤自己感觉是酣畅淋漓;那些涉案官员和他们的家属、朋友、门人,自然是叫苦不迭满胸怒怨;国都城中的百姓平民,拍手相庆激动万分。

一百四十多名涉案官员,每人只算三十个亲朋好友,也有三五千人。再加上在京做官,谁没有一个门第出身,官员和仕族豪门贵族之间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异常复杂。萧云鹤的这一举动,无疑就是在向国都城中的所有豪门贵族宣战。这其中,甚至不乏和郭家、吴家关系十分密切的人。郭、郭暖和吴仲孺,碍不过情面,也来找萧云鹤为个别人求过情。可是萧云鹤地态度十分的强硬,甚至都不买他们的帐。只不过在言语态度上,表示得比较委婉客气罢了。郭、吴等人无奈,Zhīdào太子这一回是下了狠心动了真格的了,试过一次以后,也没敢再造次。其他的一些豪门贵族,自然是不敢直接来惹这个黑面阎君一样地太子。则是通过一些关系找到太子身边的人来帮着求情。李勉、武元衡、薛存诚、杜黄裳、李景略、陆贽,包括东宫崇文馆里地那些学士们,都成了他们的门路和关系。但是萧云鹤早就防了这一招。他对身边的人郑重告诫和警告,不得有任何人在这一次的事件中说情、求情循私枉法。否则,与涉案官员同罪!

萧云鹤的这个强硬的态度和凶悍的铁腕,如同九天落雷,将大堂的朝廷官场,砸了个翻天覆地。

那些受了罪吃了苦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打折了的牙齿只敢往肚子里吞。不过,这些人胸中的怨气,却也是越积越深,渐渐的有了喷薄欲出的态势。在大军严密控制之下的国都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危机重重。

萧云鹤心中何尝不Zhīdào这些人想干什么。审完案子后,他每天都在东宫里静观局势,也不做出太大地动作。他Zhīdào,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束手待毙的。数十年来大齐已经将这些官员豪绅们惯坏了。他们绝对不会习惯现在的这种高压政策,会干出一些什么。

怨气与怒气在国都城的上空不断凝聚、酝酿。终于打破了沉默爆发出来。

这一天萧云鹤带着一队侍卫从东宫里出来,准备去太极宫主持早朝。奇怪的是平日里这时候,皇城的街道上应该已经有了许多官员在行走前往太极殿。可是今天,路上十分的安静,居然一个人也看不到。正当萧云鹤疑惑不解地时候。朱雀门守城将快速奔来,直到太子车驾前落马跪下,高声报道:“报太子大人!五千余名豪绅平民,堵在皇城朱雀门前闹事寻衅,前来应职的朝臣官员。都被赌在了皇城外无法进城。”

“什么?!”萧云鹤横眉竖挑怒声爆喝,“反了他们!”

“宋良臣!”

“末将在!”宋良臣楚彦身来劲精神抖擞。

“命你点起五千飞龙铁甲,前往朱雀门镇压弹劾。”萧云鹤怒声喝道。“将领头的那几个,先给我绑了,尽量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走脱。行为出格态度恶劣者,杀无赦!”

“是!”宋良臣顿时激动了起来。这种事情,可是他最喜欢干的了!

五千铁骑气势汹汹的从东宫里飞奔而出。铁蹄踩踏着皇城地石板道,发出赫赫的震响骇人心魄。墨甲黑袍的骑士,腰间的刀剑未尝出鞘,也让人感觉到一阵杀气四溢。

萧云鹤则是不急不忙慢悠悠的朝朱雀门步行而走。心中阴冷地想道:来得正好。不杀一批人,不足以震骇国都城中的这股子歪风邪气。敢情这么多年来,你们对皇权和朝廷的绝对权威已然是满不在乎没放在眼里了。很好,现在就让你们Zhīdào,什么是不容亵渎。什么东西是不能去挑战地!

朱雀门前,已经是一片混乱。守城将士们心惊胆战不敢开门。来皇城上班述职的官员们。车驾马匹都被挡在了人群之外,甚至是被包围了起来。五千多暴民闹出了汹涌澎湃声浪人潮,不停的漫骂厮打那些被围在了人群中的官员。前面一批在国都城中有头有脸的官绅豪门和仕人名流,则是齐齐的盘坐在朱雀门前,抗议示威。

国都的皇城之前,这样的一幕还当真是闻所未闻。渐渐地,暴民越聚越多。起初还有些害怕会出事的人,看到现在这样闹也没事,渐渐的也有了胆,都围了过来一起闹事。许多来不及回避的官员的朝服和官袍都被撕碎了,狼狈不堪。

静坐示威地豪门仕绅已经多达二百余人,暴民也接近了万人之多。这些人,都是那些涉案官员的亲属、好友和门生,以及家中养地家奴、仆役,雇佣的打手。

朱雀门仍然紧闭,门前的人潮越闹越凶,围观的百姓们几乎就要将朱雀大道挤得满满。他们都在观望,太子大人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危机法不责众,难道还能将这些人都抓起来投进大狱么?这可是一万人哪!

萧云鹤背剪着手,踩着一级级的石阶梯,不急不徐的走上了朱雀门城头。正在城头急得满头大汗的将士们,看到太子亲临,顿时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个个喜不自胜。

萧云鹤满脸寒霜,缓步走到了城头前,朝下俯视而去。

“看,太子!”不Zhīdào是谁惊呼了一声。顿时,城门前所有人都朝上看了来。一阵海浪般的呼声也响起“释放官员,从轻发落!”

巨大的吼声,几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气浪,将城头的旗帜吹得翻滚起来。

萧云鹤冷眼看着,纹丝不动。等这些人喊了一阵,萧云鹤挥起一手朝下面指去,怒声喝道:“尔等反了么?!”

“反了么!”萧云鹤的这一声怒斥,中气十足声浪翻滚,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头顶,层层翻滚开去。坐在最前的二百多名豪绅听得最是清楚,忍不住楚彦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

“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还不散去,以叛国之罪论处!”萧云鹤怒声大喝道,“国法巍巍,刑律森森,不容任何人践踏与挑战。尔等自行斟酌,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说完这两句,萧云鹤抬脚就走,再也不理会这些人。

朱雀门前,一万余人顿时鸦雀无声。可是片刻之后,领头的那些豪绅们仿佛又回过了神来,带头高喊起了释放官员,从轻发落。那些没头脑的暴民们,自然也是跟着一起起哄。

朱雀门内,与这些人只有一门之隔的宋良臣,手里拿着一炷香,牙齿已经咬得骨骨作响。他眼珠子一转,对着香猛吹了起来:“他娘的,快点烧,快点烧!反了他娘的!”

与此同时,国都城的明德门、金光门、春明门三处地方,各有一路兵马飞驰而入。李怀光、楚彦、高固,各领了二千铁骑猛扑而来,杀气腾腾。

萧云鹤不再管朱雀城外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乘上了车子朝皇城里走去,心里暗自想道:没有一点鲜血,是无法洗清这朗朗乾坤之下的满城污秽的!挑战皇权践踏律法的唯一结果,就是死!

坐在朱雀门前示威并叫嚣的那些豪绅们,看到太子扔下两句话就走了,越发的肆无忌惮。他们早就想得很清楚了,自古都是法不则众。现在这里可是纠集了近一万人,太子刚刚上台恩威不足,难不成还敢动粗耍横?京城里的豪门何其之多,关系盘根错节。一些豪门树大根深几乎牵动了整个国家的命脉,平常连皇帝也不得不给他们几分面子。一个新上位、还是从外地进京的太子,能奈我何?

于是,朱雀门前的叫嚣声一浪高过一浪。汹涌的人群,看似还想要冲撞朱雀门。许多要赶着去皇城上班的官员,不是被那些豪门雇来的打手们围攻殴打,就是吓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朱雀门。城头的守城将士们,也是没奈何,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木偶。

正当这些人闹得正欢的时候,宽阔的朱雀大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阵惊呼。围观的百姓们惊慌的四下躲闪。坐在地上的那些人,感觉地面的石板有些微微的震动,很诡异的震动。然后,站在最后方的一些人,突然就大叫了起来:“有兵马!”

“是大齐的军队!”

这一下,可把这些暴民吓坏了。虽然他们有恃无恐以为不会Yǒushì。可是毕竟是做贼心虚,而且像他们这种人,打从心眼里对军队、衙役这些人有着本能的恐惧。眼看着滚滚而来的铁骑,许多人慌乱不堪,就想要逃。坐在最前方的一些豪绅们也惊讶了一阵,飞快的商议了几句,认为这不过是来吓唬人或是维持治安的,大可不必担心。于是他们喝令自己的人,都不要慌乱,更不必逃走。

李怀光、楚彦、高固三人领着六千铁骑。将这一万多人围了个圈,也算是包围了起来。那些暴民们安分了一些,但是他们既不退缩也不躲闪,就站在圈内与这些骑兵对峙。

三员大将碰头到了一起,纷纷疑惑道:“听闻皇城报警,我们特意赶来护驾。没想到……却是民变。这可如何是好?”

楚彦和高固都是办事稳妥之人,计议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镇劾、安抚,不要暴发武力冲突。毕竟这些人都是大齐的子民,而且其中还有许多都是京城的名门望族里地人物。伤了谁,朝廷也不好处理。

李怀光怒气冲冲的说道:“是大齐的子民没错,那也要看是暴民还是良民。你看看这些人。居然敢围攻大齐的官员、威逼皇城。这不是反了么?依着我的意思,一顿冲杀过去,砍他几颗狗头,就都不敢闹事了。”

高固平常话不多,这时急忙道:“李大帅。切勿冲动!太子大人刚刚入主东宫,前不久又在朝堂上弄出了大手笔。眼下此事十分的敏感,我们不要给太子大人惹下麻烦。”

楚彦附合道:“是啊。不如。我们就等等太子的军令再作决定?”

李怀光转念一想,也是,于是说道:“就依你们地。一路网不过,也不能容这些人太过放肆了,不然国威军威何存?谁敢冲撞军士的,我可饶不了他。让我们的军士们严加戒备,一个也不让逃走,看太子大人后面如何发落。怎么说。他们也是触犯了律法的。”

“就这么办。”高固和楚彦表示认可。

六千铁骑围成了一个大圈,将万余人包围在核心。马匹吐露的气浪和声响,近在耳边清晰可闻。原本在此围观地国都城百姓,已经吓作鸟兽散了。若大的朱雀大道上,除了甲兵和这些暴民。几乎没了别的人影。

这些暴民虽然凶悍,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荷枪执戟的军士。昂然打着响鼻地高大战马,足以让他们失了几分底气,心中发怵。可是那些领头的豪绅们,却是在国都城里横行惯了的,哪里会放这区区几个甲兵放在眼里。就是那领头地大将来盘问,他们也未必会将他放在眼里。于是,他们继续肆无忌惮的坐在朱雀门前,领着这些暴民们喊着口号。

李怀光气呼呼的恨道:“反了、反了!真他娘的是反了!国都城里,哪里见过这等暴民!”

高固和楚彦急忙劝慰,让他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几丈高的红漆朱雀门,在一阵阵沉重的嘎嘎声中,缓缓打开。所有人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咦声,汇合成了巨大的声响。三万多条视线,一齐射向了正在缓缓开启地朱雀门。

“太子终于妥协,要出来见我们了么?”豪绅们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这个。

可是,结果却是让他失望了。

率先走出朱雀门的,是一个如同金刚一般的巨汉。他楚彦身穿着黑亮的明光战甲,一袭黑袍,头戴特制的巨型头盔,露出了一对铜铃般地巨眼。那匹大黑马,也是异常的高大雄壮,宛如魔兽。一人一骑缓缓地从朱雀门中走了出来,围坐在城门前的豪绅们,被这个巨汉的气势完全吓住了,不由自主的起了身,朝后面缩着身子。

宋良臣怒容满面的看着前面一排的几个人,粗声喝道:“就是你们这几个撮鸟,要为难咱家太子爷?!”

宋良臣声如巨雷,将这些人吓得齐齐一震。配合他那副凶神般的面容身形,已然让这些色厉内荏的豪绅们,打从胆边升起一股恶寒。

没有人敢搭话。

一向性格急躁粗暴的宋良臣,这一回居然也不性急。他扬起一只手,把手中烧剩了的一支香棍给前面那一排的人看,然后说道:“太子大人之前说了。一炷香之内不撤走,以判国罪论处。现在,这炷香刚好就是烧完了。”说罢,就将香棍扔到了那一排人的面前。

细小的一根棍子扔到身前,那些豪绅们却是像躲避飞箭一样的惊慌后退,挤作一团。有几个面子最大、资格最老的豪绅,勉强壮起胆子上前一步,昂首对宋良臣叫道:“那你还敢将我们全都杀了么?我们这些人。要么是皇帝亲赐的高官名爵,要么祖上是大齐的贵胄功臣,要么是有功名在身的天子门生,再不济也是某个达官贵人王公贵胄地至亲门生。你要是敢动我们……整个国都城都会天翻地覆!”

宋良臣两道黄眉顿时倒竖,双腿一夹马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马上前。看似笨倔实则异常灵巧的一支巨手,飞快的拔出腰间长刀。哗啦一声凌空砍出!

凌厉霸道的寒光,猛然暴闪。一颗大好头胪几乎是在这一刀挥出的同时,朝一旁斜飞而去,如同被踢飞的足球。

“啊!”这一下,可就真的是炸开了锅了。不仅仅是离这个被杀之人最近地豪绅们。包括后面的那些暴民、甚至是围在外围的骑兵们,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惊呼之声。场面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混乱。所有的豪绅顿时吓破了胆,不是腿软瘫坐到了地上,就是往人堆里慌不折路的抱头鼠蹿,更有一些年老体弱胆小如鼠地。吓得屎尿齐流当场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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