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盼不在那趟航班上。”
严慕说连个姓乔的都没有。
赖思归面前的白饭还没吃几口,接到电话放下筷子蓦地抬眸。
林向坐在对面,不明所以地看向她。马路对面就是公园,盎然绿意遮不住,从公园里头冒出来,十月的景象依旧十足生机像春来万物勃发。
有不丁点大的小孩在门口的广场蹒跚学步,小屁股摇着,屁颠屁颠往人群里撞。年轻妈妈跟在后面一把抱起他,放回人群外围,过了会儿,小孩又挥着手要摆进热闹的人群。旁边的人看着小孩和妈妈微微笑着,其乐融融的一幅画。
赖思归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有点泛白,“我跟旅行社确认过航班,从香港直飞江林,不会有错。”
“航班没错。”严慕说,他把电脑放到副驾上,手扶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子跟着前面的车龙困难地移动,“那个旅行团的确是坐这趟航班回来,只是姓乔的不在。”
十字路口大概有车子发生刮擦,路又堵死了,有人不耐烦地按喇叭。
“先回家等我。”严慕说完,有几秒没听到她回声,他补了一句,“不急在这一时。”
赖思归挂断电话,林向也没心情吃饭,安慰她:“那再等等?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不着急啊。”
赖思归收回视线,挑了一下嘴角,“否则还能怎样?”
……
从机场路回到小别墅,太阳已经西沉,街灯点亮夜幕,在月色里闪烁。严慕还堵在路上,林向参观了一遍房子,站在会客厅仰头看别墅的吊顶,嘴里嘀咕,“一个教授怎么能这么……”他想了想,用一个很温和的词形容,“败家。”
赖思归不置可否,倒了杯水给他。
林向在沙发坐下,想起自己跟过来的目的,攒了一肚子的问题一股脑往外抛。
“他到底做什么的?什么来头?家在本地?家里几口人?地有几亩大?”赖思归的眼神扫过来,林向缩了缩脑袋,“好歹给我介绍介绍人家的情况嘛。”
“一会儿我给你们空间。”赖思归说,“你可以慢慢问他。”
林向:“……”
严慕路上叫了餐,到家时酒店的人正好送到。赖思归看见他的车从外面开进来,服务员走后,就拎着餐盒站在门口等他。
严慕跨上石阶,把笔记本换到另一手,拍她脑袋,夸了声,“乖。”
林向听到动静戳到玄关,好巧不巧就看到这一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默默地转身回避。
林向在客厅用手机玩了局斗地主,那两人才一前一后进来。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发绿了,没事来这凑什么热闹。林向觉得单单他这么大个活人发光发亮,就能把这么大别墅照亮,简直瞎搞。
严慕给他们也叫了餐,桌上清一色粤菜,味道清淡,依旧不给赖思归碰辛辣。赖思归情绪不高,吃饭时也不说话,真是给足空间让林向跟人沟通。
严慕因为赖思归受伤的事,是不待见林向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耐心跟他解释自己的工作内容。男人之间聊天,无话可说时自然扯到政治经济上,两人说着偶尔也聊起江林的海砂问题。赖思归听得更无聊,没吃几口就上楼了。
等她离开了,剩下两个不太熟的男人,政治也聊不下去。林向清了清喉咙,努努下巴,对严慕说:“她心情不好就不吃饭,晚点你好好劝劝她。”
严慕看了眼楼梯口方向,“嗯”了一声,跟他道谢。
林向发愣,“谢什么?”
严慕笑了下,也没下文,低头继续吃饭。
谈到她,话头倒是打开了。严慕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问起赖思归妈妈的事。
林向蹙了蹙眉,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爸妈很早就离婚了,之后她妈妈就去德国了,现在已经在那边定居了。”
“没回来看过她?”
“很少吧,反正我没听说。”林向说,“小赖对她妈妈的态度挺奇怪的,很少会跟我们提起,但是德语却学得很好。这你知道的吧?”
严慕点头,“她提起过。”
“她小时候学的是民族舞,这你知道吗?”
严慕又点头,林向不由就在心里“嘶”了一声,重新打量起这个男人。灯光下的男人,剑眉星目,眼神锐利,挽起的衬衫袖子露出小臂,看得出肌肉结实。
不是一般软趴趴的男人,否则赖思归也不会多看一眼。
林向在心里把赖思归腹诽一遍,直哼哼,真是有对比才有差距。这些事他们都是认识很久以后才知道的,这男的才出现多久?前后不过不到两个月吧,赖思归被下降头了?
严慕还等着听下文,一抬眸却发现林向盯着他,一脸便秘的表情。他轻哼了一声,赖思归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严慕正要说话,赖思归抱着笔记本电脑从楼上下来,瞥见他们还坐在餐桌边,撇嘴,走近了不咸不淡问了句,态度挑衅:“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