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杨姐为首的扫黄小分队很激动,严慕适时地很严肃地提了一句,“以王伟志的体能,回去应该先休息。”
这话很有道理,众人默契地沉默了十秒钟。十秒后,杨姐率先皱眉,“那我们这么早蹲在这儿是为什么?”
严慕说:“计划是五点集合,先请大家去吃个饭。”地方他都看好了。
众人:“……”
赖思归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严慕个棒槌接着说:“你们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去附近逛逛。”
合着他真当休假旅游了。
“我去打个电话。”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羽姐开口,她拿上手机去洗手间。
不到两分钟羽姐就回来了,端起冰饮呷了一口,“我给王伟志打了个电话。”她脸上有淡淡的讥讽,“嗯……说是刚见完客户回到酒店,正打算吃饭,倒是诚实。”
于是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估摸着就算是烛光晚餐也该吃完了,杨姐说什么也坐不下去。羽姐这次当着众人的面,又给王伟志拨了个电话过去。第一次没接,过了几分钟,他自己回过来说在和客户谈合同,让她不要再打过来。
羽姐挂断电话,几人立刻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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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时,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场面可想而知。
王伟志刚一打开门,猝不及防就被杨姐一手推搡到墙上。羽姐和张姐冲进去,房内的女人捂着胸口惊叫,“你们谁啊?干什么!”
羽姐眼睛瞬间猩红,她双手握拳怒吼一声,猛地转过身,手指发颤指着只穿一条内裤的男人,再回头指指衣不蔽体的女人,“贱人!狗男女!给我打!”
乔思盼比大学时期成熟不少,大卷发,波霸,脸也变尖了,五官变了不少。赖思归想了想,穿得衣服也变少了。许久不见,赖思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惜同窗相见,对方还未发现她。
屋内一片混乱,赖思归手里的镜头平静地跟着他们在转,最后索性站到床角,选了个大视角,稳稳托着相机。
张姐把乔思盼身上的衣服一把扯开,乔思盼尖叫一声哭嚎着躲到床头,用手环住胸口。羽姐气血上涌,狠狠揪住乔思盼的头发,往后猛地一拽,对准镜头,“把她的脸给我拍下来,我让她当小三,让她破坏别人家庭。你是鸡吗?”
“说,你叫什么名字?”张姐还算理智,厉声开口。
乔思盼拼命挣扎,一直在骂疯女人,老女人。
不想动手也忍不住了,羽姐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乔思盼脸肿起来,原本嘴里叫嚣着要报警,被张姐连打了几巴掌只剩哭声,她蜷成一团,叫王伟志:“哥,哥,救我。”
王伟志早已无暇顾及她,他自己也被按在地上,杨姐一屁股把他坐在身下。杨姐劲儿比羽姐大得多,一巴掌呼下去,尖锐的戒指在他肥胖的脸上划出几条血道。
“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今天不是替我妹子出气,知道为什么吗?”杨姐喘着粗气,声音洪亮,“因为你不配!我今天是替天行道,让你们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贱人知道,早晚会有人这么收拾你!”
王伟志脸趴在地上,嗬嗤嗬嗤喘气,挥着手奋力反手。杨姐朝门外的林向招手,林向意会,跑进来跟杨姐合力一抬,抬猪笼一样,费老大力把人丢到床上。
杨姐转去砸他们的行李,内衣和手机被摔在地上。
张姐扯住乔思盼的头发,羽姐问:“你是鸡吗?”
乔思盼呜呜抱着身体猛摇头,张姐冷冷开口,“名字、学校、专业,自己说。”
乔思盼只会摇头,张姐轻嗤一声,“你不说我帮你说,13级江林大学外语系研究生,我说得有没有错?”
乔思盼头皮一紧,疼得流泪,摇摇头又点头。
杨姐见状,立刻走过来,“叫乔思盼是吧?妈的不要脸,你不是骚吗?给我拍清楚点,放他们学校网上让人好好见识。”
这种时候王伟志英雄救美,闷声一把护住乔思盼。羽姐哭出来,猛地扑上去,张姐和杨姐立刻帮她压住人,羽姐疯了一样拿高跟鞋砸王伟志。
“王八蛋。”羽姐边砸边骂,“结婚十几年我对你、对你家没少尽心吧?我伺候你,给你住,给你买车,你他妈玩女人!你当着我的面护着她?你要不要脸了?”
林向帮完忙原本想退出去,看到羽姐这样,却一时没忘了走开。羽姐一直都挺平静的,虽然也冷笑,也同意来捉奸,但她总在强调自己看开了。
赖思归用眼神示意林向,林向反应过来,拉住羽姐,“姐,你冷静点。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赖思归是你!”
女人原本啜泣的求饶剩倏地尖利起来,乔思盼面目狰狞,“是你!你带他们来的是不是?”
房间内一时能翻天,突然听到赖思归的名字,严慕眼皮一动。走廊正好有个服务员推着车子走近,严慕不动声色把门微微拉上,朝来人微微颔首,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
等服务员走远,他侧过身,推开门往屋内看了眼,正好撞见赖思归的眼睛。看得出来,闹剧般的场面让她反感,她的耐心快耗尽了。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赖思归是不会用这种手段的,他和林向一开始就被她留在门口,不让进去。
羽姐胸口剧烈起伏,被林向半拉半抱拽到门外。严慕在赖思归包里抽了张纸给她,羽姐接过来,微微别过头,“让你们见笑了。”
她平复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嗓子已经嘶哑,羽姐抹了把脸,一脸疲惫地像随时会倒下。
“我让他们出来,让小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
赖思归将相机收起来,放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在床对面坐下。往后一靠,微微一笑,桃花眼勾起来,温柔得妖媚,“别来无恙,小乔。”
乔思盼依旧保持着环抱身体的姿势,在轻轻发抖,不知是吓得,还是气得。她瞪着赖思归,恨意渐浓,眼神像要把她千刀万剐。
赖思归低头舔了舔唇角,又笑了一声,她抬眸努努下巴,“穿衣服啊。”
“你想怎样?”乔思盼一开口,恨意就从嘴里溢出来,“看到我这样很高兴?你以为你报复得了我?”
赖思归眨眨眼,还是笑,目光落在她身上,“难不成还想这样跟我聊?”
乔思盼咬了咬牙,看向门的方向,赖思归说:“别怕,你姘头没走,就在洗手间,我朋友陪着呢。”
“你这是绑架。”
“幼稚呢你。”赖思归说。
乔思盼一噎,从床上下来,捡起衣服,边换边讥讽:“赖思归,这么久不见,你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
“是没你长进。”赖思归轻笑,她环顾房间四周,“这房间不便宜吧?”
乔思盼回头上下打量了眼赖思归,她靠坐在椅子里,身穿一条纯色麻布群,自然不是什么大牌。乔思盼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裙子,哼了一声,脸上露出鄙夷。
她大概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尊容配上这样挤苍蝇的表情,给人怎样的感官感受。
赖思归说:“你还真是心大。”
乔思盼动作一顿,蓦地回头,“你少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你不知道吧?”乔思盼站在梳妆镜前,故意停顿了一下,在镜子里看着她一字一顿,“我挺可怜你的,真的。”
“是么?”赖思归抱着手,站起来,走过去,“你挺有同情心。”
“你……”
乔思盼话音未落,倏地又是一声尖叫。
这一巴掌,积攒了两年的戾气,在今晚接到家里的电话后,早已到了顶端。
乔思盼被一耳光打偏了身体,手肘一弯,磕在梳妆台上,另外一边脸立刻也肿起来。
卫生间门猛地被撞开,王伟志痛呼一声,被扔出来。下一秒,严慕站在门口面色冷峻,看了眼房内的状况。
赖思归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扯住乔思盼的头发。
“衣服穿好了就给我坐回去。”赖思归没戴任何戒指,手上干干净净,凭的是死劲。乔思盼耳朵嗡嗡直响,挣扎着想跳起来反手,被赖思归一拳又摁在桌沿,重重\'咚\'地一闷声,“我他妈让你起来了吗?”
乔思盼比刚刚还慌,手在空中无力地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