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霄一语道破,凌风虎瞬间明白真实情况,面前这家伙其实早就摸清了他们的身份,一路从山洞追到这里,方才破局肯定也是观察许久后才动的手。一想到这,这位自恃运筹帷幄的红发魔头就恨得牙痒痒,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有人像今天一样玩弄他。
“小子,你到底是谁!”凌风虎面色阴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场面上的气氛再度变化,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新加入战局的少年成功地惹恼了凌风虎,也让羽豹佣兵队的众人再度心中一松。
“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我知道你是土匪头子,所以打算铲除你,有意见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凌风虎的耳中无疑是天大的嘲讽,他咧开嘴,露出一丝阴冷至极的笑容。“小鬼,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可今天惹到我,你就只能让家里人来给你收尸了。”
明明是杀意凛然的威胁,却无端勾起宁霄的愁绪,他低声轻叹一句:“呵,要是有人收尸就好了,死也甘心啊。”
凌风虎瞥了一眼袁三烈,后者还在努力休养调息。瞬间,一柄大斧以奔雷之势朝着宁霄所在位置疾速飞去,凌风虎的身影如影而至,只见金光一闪,施展灵力的他片刻就追上了刚才扔出的武器,他随后紧握板斧,对着宁霄的脑袋狠狠砍去。
瞳孔不断放大着面前大斧,宁霄神色略微有些凝重,融体境九阶,金属性,叠加在一起就是难缠的代名词,以凌风虎的秉性,闪电出手后必然不会留力,他只想尽快解决掉麻烦,以此重新掌控局面。
没有选择硬抗这一击,宁霄身子向右微移,险而又险地避过,随后一剑刺出,直指凌风虎的咽喉。这一剑快若闪电,灌注了木属性灵力后更带着一丝璀璨的绿芒,令人心神颤抖。感受到强烈的危机,凌风虎瞬间做出反应。刚才的斧子顺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中的板斧借由手腕轻轻一扭,由上而下甩了起来。
对手的老辣让宁霄眉头一皱,他收回彩虹剑后连忙转身躲开从下方挥来的板斧,正欲有所举动,木老在心中的一声大喝让他顿生警惕,脚尖一点,身子一百八十度地旋转,挥剑向身后砍去,剑刃堪堪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板斧。“叮”地一声撞击后,板斧与彩虹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宁霄面色凝重地甩开那只斧子,迅速后撤,警惕地望着面前的红发男子。
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凌风虎先是扔出板斧,再快速奔跑,空中接力后砍向宁霄,这看似花哨且多此一举的行为暗藏玄机。如若不是木老的提醒,宁霄极有可能着了道,谁会去提防一只从下方扔上来,早已没了力道的板斧。凌风虎故意先扔出一只斧子,造成人与板斧并无联系的假象,暗地里却控制另一只手中的板斧,当斧头从下方甩出后,轻轻拉动手中铁链,板斧就猛地袭向敌人的脑门,可谓阴险之极。
“现在走还来得及,只要你立马离开,我不会追究。”凌风虎面无表情沉声说道。短暂试探后却他发现面前的神秘小鬼竟难缠得很,他既不想徒惹是非,也不愿消耗体力,既然那小家伙清楚了自己的厉害,想来应该会乖乖撤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刚才偷袭得这么过瘾,现在就收手岂不扫兴?”宁霄语气中的讽刺之意甚为明显,他自然不是一时正义感爆棚才来剿匪,不得到想要的东西又怎会离开。
“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拳头一紧,凌风虎再度攻来,金黄色灵力越发耀眼,手中的两只板斧像两只张牙舞爪的野兽,吞噬着面前拦路对手。
“金属性,真是个难缠的东西。”回想起遗迹中某些一直跟他作对的家伙就是这种属性,宁霄露出一丝凝重神色,随即又轻轻松了一口气。“也幸好有他们,这玩意的优势劣势都让我了解透了。”
就在凌风虎一板斧砍下之时,宁霄身形一动,鬼魅般飘离原位,金光如一道闪电,在开阔的平地上来回隐现,而宁霄脚下的绿芒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耀,令那极具杀伤力的金光扑了个空。
“你就只会躲吗?混账小鬼!”。凌风虎压抑着怒火,表面上却装作满不在乎地嘲讽。
“有本事就打中我啊,连衣角都碰不到你还有脸说。”宁霄反唇相讥。
“喝!”板斧朝土地一插,凌风虎双脚齐跺,浑身衣服顿时裂开,露出结实肌肉和泛着金光的皮肤。“你成心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凌风虎显然动了真怒,全身包裹于灵力中,犹如金身罗汉般散发金色光芒。他二话不说便对着宁霄掠去,速度较之刚才快上许多。金属性灵者即便是空手也依然不可小觑,只要包裹了灵力,他们的手、脚、头乃至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足以成为杀人利器,令对手防不甚防。宁霄不避不让,运转灵力汇聚拳心,翠绿色的灵力将拳头整个包围,拳头表面隐隐出现一抹黑色屏障。
见他不打算闪躲,凌风虎露出残忍的笑容。“想跟我搏命,你就做好死的准备吧,猛虎碎石拳!”一只泛着耀眼金光的拳头朝着宁霄激射而来,灵力环绕间显现出一只虎嘴模样,仿佛一切与拳头相触的东西都会被这只虎嘴吞下。
宁霄全神贯注打出一拳,碧绿色灵力包围的拳头上,黑色屏障渐渐细化为数根黑色细线,黑线不断缠绕扭转,散发出沉重的压迫感,似是要崩裂万物。两只拳头携带着各自的灵力威势狠狠地撞在一起,金光和带着黑线的绿光交相融合,恰似两朵烟花于黑夜中绽放,两种互相敌对的灵力开始倾轧。
“蓬”,一声闷响过后,两人齐齐暴退。宁霄退了十步,甩了甩手停了来,凌风虎只退了三步就稳住身形,神色却像被爆菊般难看,他紧握的手心中,竟在流淌一丝丝温热的液体。
“融体境不到五阶的实力,攻击力和速度都不比我弱,用的还是高品级灵技!这个小鬼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无视拳心的痛楚,凌风虎惊怒之余仍在脑中不断思索着解决办法,当他将视线转向另外一处战场时,面色更加难看!
袁三烈不知何时竟悄然回到自己队伍,在他的带领之下,羽豹佣兵队开始了强势反击。方才的一记偷袭把强盗们整体精气神打散,战斗力更是弱得不行,佣兵队的高手以一挑三都不在话下。袁三烈此时更如杀神般对强盗们大开杀戒,一把长枪不知挑死多少壮汉,剩下来强盗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哪还生的起反抗念头。这帮人本就只是群乌合之众,被风虎佣兵队收编后尽干些打家劫舍的活计,大多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反观羽豹佣兵队,经过刚才的屈辱,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此刻交起手来毫不留情,一边士气如虹,一边丢盔弃甲,高下立判。
眼见自己人马不断落败,凌风虎心如刀割,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班底怎可就此完蛋。他刚要有所举动,面前少年如影随形地向前踏上一步,意思很明显,‘有我在,你别想走。’
“我凌风虎自小就立志踏出西林域,成就一番大事业,好不容易得来一份机缘,怎能让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坏了事,挡在我面前的,都要死!”
宁霄自然不知面前红发男子心中所想,只是看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慢慢蹲下双手撑在地上,造型怪异无比,仿佛一个玩耍的孩童闲来无事自娱自乐。宁霄眉头微皱,耳边同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小兄弟你当心,那人有好多阴险手段,千万提防。”目光瞥去,袁三烈一边砍杀,同时极力想抽出身子赶来支援。不提醒倒好,这话一出强盗们像打了鸡血一样振作起来,既然老大有希望赢,他们当然不想死。于是乎袁三烈的脚步被几位实力不俗的强盗硬生生拖住,没法赶来支援。
片刻过后,凌风虎撑在地上的双手开始起了一丝变化,微风像轻柔的双手拂过,空中泛起阵阵无形涟漪。凌风虎收回按在地面的双手,闭上眼睛似在回忆什么,手中动作迟缓且凝滞,却偏偏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一道道灵气在他手心汇聚,宁霄骤然绷直了腰背,如临大敌地望着前方,身形却始终没动,只是死死地盯着,眼睛都不眨。凌风虎的实力如何,交过手的宁霄心里有底,他最多做到不败,想胜,难!
事已至此,即便是当初怀着寻宝心思来的宁霄也只得硬着头皮死扛,凭借阵法造诣,他已看出些许门道,只是不清楚这招借由一个融体境灵者施展出来后威力如何,但有一点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一招,必须由他接下,输赢,在此一举。
积蓄了许久的威力刹那爆发,凌风虎从地上炮弹般腾空而起,裹挟着一股从未出现过的骇人气息,直冲云霄!袁三烈遥遥望着刚才还与之激烈交战的敌手,目光流露出罕见的尊重,这种姿态他曾见过,好友蓝傲天在保护全队逃出三星灵兽巨爪时挺身而出时的决绝亦是这般,赌上身家性命,拼尽所有一切。恍惚间,邪气凛然的凌风虎转变为一个只求死战的武士,令人咋舌。
一拳毫不花哨地落下,凌风虎的身躯从天而降,如一颗陨石坠落地面。宁霄抬头张望,一如电影‘功夫’中火云邪神仰望如来神掌的动作。不得不说,此刻最拉风的是上方泛着金光且气势如虹的红发男子,下方渺小的身影则一动不动,似在等待死亡。
空气与身体急促摩擦,浑身表皮温度不断上升,凌风虎的脑袋却变得十分清醒,记忆不断涌现,这短短几秒却让他回想起了无数场景。小时候第一次炼体,自己和大哥二人去偷师,看了别人的操练办法后有样学样地苦练,别人有老师指导,有药酒擦身,有父母关照,可他呢,什么都没有。后来,兄弟二人开始从最底层佣兵开始做起,为了谋生,为了壮大不得不处处算计,算计敌人也算计自己人,数次死里逃生,几经起伏才有了今天的家业。
为了让自己有更大的空间发挥,哥哥毅然离开摸爬滚打了十数年的森林,只身一人前往势力盘根错节的吴岩城,做起收购倒卖生意。与商人勾心斗角的艰险和森林讨生活的苦痛,兄弟二人从不互诉,见面也只谈买卖。可凌风虎心里明白,两个孤儿要想在这片土地闯出名堂,何其之难。哥哥拱手让出家业并为他铺路,无非是想让天赋根骨更甚一筹的他能走得远些,种种牺牲方才换来如今成就。凌风虎从不在乎他做的事情是不是符合道义,像他这般出身的灵者只在意两件事,活着,变强。谁挡在面前,谁就得死。这一点,几年前名噪一时的强盗头子早已用性命领教过,他至死都不敢相信那个温顺如哈巴狗般的手下会突下杀手,那低垂的眉目霎那展露如狼般的凶狠眼神,是他死前最后的风景。
“死吧!”凌风虎咆哮着,声音与空气剧烈摩擦,听起来有些失真,可其中的滔天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见到这一幕,强盗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原本激烈厮杀的袁三烈等人也在一瞬间停滞下来,遥望着凌风虎那充满视觉震撼力的一击,心中默默祈祷那位来路不明的少年能够躲过一劫。人称袁野熊的羽豹佣兵队长袁三烈,十二岁进山,至今大小战斗数百场,全身伤疤不下三十道,就是这样一个刀山上滚过来的铁血汉子,望着那倾力一击,仍是从心底升起一丝惧意。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凌风虎和他哥凌风龙会在短短几年强势崛起,拥有这般庞大家底,单凭这股子狠劲,袁三烈就不得不低头认服。
这一击若是落了下去,宁霄必然被拳劲整个洞穿,凌风虎则会因重力和冲击力重伤,这位长相酷似异族的汉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高空中的身躯不断下坠,在即将落地之际,宁霄终于有所反应,他纵身一跃,竟直直朝着前方冲去。
“他疯了吗?!”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句话。强盗们自是乐得见此情景,只要那小鬼被解决,等自家老大腾出手来,他们极有可能反败为胜。
“小兄弟千万别冲动啊!”袁三烈扯开嗓子大喊,他被包围在人群之中,几乎无法动弹,即便有心也无力,只希冀那位神一般出现的年轻人再次带来奇迹。
“想找死是吗,我成全你。”看着主动靠近的宁霄,凌风虎眼中杀意更甚,这下不愁打不中了,只要这拳落下去,一切也该结束了。
“断魂踢”,宁霄空中侧转身子,一记弹腿朝着面前的凌风虎飞去,这个名字听不起来一点也不霸气的灵技,却实实在在折服了无数遗迹中的少男少女,多少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弯腰跪在地上,捂着身子某处惨叫,全是拜这一招所赐。
身子发力,借由腿部踢出,这招蕴含的杀机,比起黑岩裂更甚,前者讲求摧毁,从形体上崩坏一切,而断魂踢则是暗劲,灵力震荡过去,让人彻底丧失战力。当然,眼下的宁霄还离此境界差得远,那一脚踹去,也就相当于撩阴腿的效果。
另一只手掌骤然甩出,拍掉飞来的一脚,凌风虎去势不减,这个大杀招靠的是自身重力产生的冲击波,即便不用拳头,光使身体撞都能成功。宁霄空中扭转身子,又是一脚踹出,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身子被带着往下狠狠砸去。
“好!”强盗们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此刻凌风虎几乎已经锁定战局,他抓住宁霄的双脚,以惊人的速度向下坠落,不消须臾,那个坏事的小鬼就会被砸成肉泥。强盗们自然不会好心立个碑在上面,把肉挖出来吃了倒有可能。
事情的发展总是不那么如人意,至少在欢喜的强盗们看来是这样。他们遥遥望见宁霄用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凌风虎的左肩,绿色灵力使劲突破,将金光包裹着的身体破开了一个小洞。
所有转机就在这毫不起眼的小洞上,凌风虎周身气息顿时逸散,灵力溃散如同受惊小鹿,一张原本红润的脸庞刹那间惨白,虽然仍是在下坠,但此刻给人感觉截然不同,像一只打湿了纸片,摇摇晃晃再无神威。
“你...怎么...”,凌风虎瞪着惊恐的双眼,想要开口却已来不及。宁霄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身子,绕了一个大圈挪到其背后,再无留手,一拳狠狠击打在凌风虎后背上,已经失去了灵力防护的他遭此重击,神色更加萎靡。
“啊!!!”
绝望凄惨的喊声回荡在四周,久久盘旋,众人悚然。羽豹佣兵队每人心中自是痛快不已,另一边强盗们则根根寒毛直竖,仿佛这是死神的召唤。在凌风虎即将落地的一霎,宁霄一脚踢在他的后背,借助反冲力稳稳落地。“嘭!”一声巨响,地面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四周风烟弥漫,尘土飞扬。宁霄走近一看,凌风虎早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即便现在没死也绝对活不下来。
刚才看似随意的一击,却实打实地起了决定性作用。一击破坏全身灵力原本是压根不可能的事,身体灵力由储灵区供应到全身各处,即使破了一个小洞,也立马会有其他灵力补充进来。
凌风虎使用的阵法,借由土地蕴含的灵气将自身变成一个整体,大幅度加固了防御力和身体强度,这也是他敢于从天而降的原因,事实上,他真的撞下去也绝不会受重伤,顶多有点轻微后遗症。虽然力量较之以前强上许多,但凌风虎体内已没有可以补充的灵力,所有灵力分布在了身体表面上。宁霄正是看穿这点,才敢主动冲上去,可普通攻击并不能让灵气溃散,即便破了个小洞,体表覆盖的大量灵气依旧能迅速将之修补。除非找到灵力流动的节点,一击打中,才能使灵力流动全盘散乱。
这就像行驶在高速路上的汽车,突然间少了一辆并没有关系,后面的会自行补上,不妨碍整体行进。可要是一辆汽车突然变道,后方定会因避让不及猛然撞上,继而就引发连锁反应,这整条道路都会变得满目疮痍。宁霄所做,便是找到最关键的一丝灵气,洞穿它,改变整个灵力分布,其中的门道,凌风虎一个将死之人再也不可能明白。这片森林里,他不是第一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战况很突兀,极其出乎意料,许多人的表情凝固在那里,或呆若木鸡或如丧考妣或惊喜不已,一个人的死去,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对敌人,那就是威胁消除,对自己人,那是支柱坍塌。
“好!”,羽豹佣兵队发出源自内心的呐喊,不仅仅因为凌风虎死去,更是对绝处逢生的欢呼。人数尚且占优的强盗一个个面如死灰,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我投降”这三个字一出,所有强盗接二连三放下手中武器,跪倒在地。
袁三烈并不急于发号施令,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宁霄,深深行了一个大礼,道:“恩人今天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我老袁死也不敢忘,敢问恩人尊姓大名,这份情我定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这位混迹山林的汉子为了显示尊重,不得不冒出几句文绉绉的话来,让人听了不由莞尔。
“别叫恩人了,我也不全为了帮你们,杀他是必然,哦对了,我叫宁霄。”
“宁公子大恩,永不敢忘!”后方传来齐刷刷的吼声,队员们同时弯腰,场面很是震撼,弄得初出茅庐的宁霄略微红了脸。
“袁哥,这群人怎么办?”一个胳膊上还带着伤的汉子用刀指着不远处拜伏的强盗,沉声问道。袁三烈刚想答话,却猛地打住,转过身朝着宁霄问道:“宁兄弟,我们大家的命是你给的,那帮人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愣了愣,宁霄望着远处一群仍在瑟瑟发抖的强盗,叹口气道:“按你们的规矩办吧,我就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