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车旁的男子,身材挺拔,白衬衫黑西裤,在简单不过的青年男子装扮。『81ww w.身后不远处,是他的座驾,驾驶室里的人是助理柯凡。
他钟爱白色衬衫,犹如他钟爱兰博基尼。有人说过,长期喜欢同一种事物,这样的男人念旧,这样的男人钟情。
辰洛是否钟情她不想研究,但他单手撑在车顶的样子有点痞,从她他身后刮进来的风,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袭来,风有点冷,味道让她抗拒,梦菥想关窗户。
却被辰洛抢先伸手打开了车门,将她从里面拉了出来。
她甩开他的手。“不要来我这里白下功夫了,别指望我会替冷沛表声明。”
辰洛盯着她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是何事。他也不驳她,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那请问一下,冷沛视你为偶像,你为何刁难她?”
果然,他对她好都是有目的性的。“因为她一直想利用我呀!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这么说来,我得想想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了。不然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梦菥别开了头不去看他。
那人说他要回来,她的一举一动在他控之中,他若计较她回来跟辰洛有了瓜葛,若知道辰洛掐过她的脖子,还试图让人强暴她。
在她看了来辰洛再厉害,不过是地头蛇,那人的势力遍布全球,若是想找辰洛或是摩曼的麻烦,将不费吹灰之力。
她觉得还是尽量与他保持距离比较好,伸手去开车门,想要回到车上。但在辰洛看来,她闪躲是因为她心虚了。比起他对她做过的事,梦菥替她所承受的,也许更残酷。“怎么?此时你不是应该数落我做过哪些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反倒像你对不起我了一样?你在闪躲什么?还是你在心虚什么?”
辰洛一把将她拽到了面前,距离太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皱了眉头,这才现自己拽着她的右手,难道那伤口还没好?
“怎么会没有呢!比如上次心悦宾馆,辰总的招待,还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啊!”不知何时,乐梓寒已经出现在梦菥身后,他一手将梦菥往身后带,伸出另一只手到三人之间。“你好,辰总,又见面了。”
被辰洛松开,梦菥得以和他拉开距离,他和乐梓寒有着惊人的默契,彼此见面没有寒暄,不用打招呼,她把他帮当成了避风的港湾,退到了他的身后,乐梓寒的保护是充满尊重的,是有空间的,只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看似平和的握手,细看却现双方手臂都在颤抖。
辰洛:“乐老师时间把握的很好啊,除了上课备课,还得时时英雄救美。”
乐梓寒:“相比辰总这样忙的生意人,乐某一周只有三节课若还没有时间的话,岂不显得能力太低?比利亚会要这样的老师吗?在这就没说我认为不妥,难道辰总是在找冰凌老师的麻烦?”
如此能说会道的乐梓寒,梦菥是第一次见,哪怕以前执行任务时,这种谈判性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由她做的。
在女人面前,连握手都要较个真,显得幼稚,两人均是成熟之人,可以偶尔幼稚,但不能长期幼稚。
乐梓寒此时的位置当然是靠梦菥的驾驶座,放开手,他就那么自然的为梦菥打开了后座车门。“那么辰总,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他微微颔,然后进入了驾驶座。
辰洛站在原地不动,汽车一点点向后退,又慢慢向辰洛靠近,后方被堵死,而辰洛似乎也没有让开的打算。
风吹起了他工整的领带,只穿着一件衬衣,想来是冷的;但车里的空气也好不了多少,她能感觉得到从乐梓寒身上散出来的气息是寒冷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乐梓寒和那人很相似,在她面前会展现少有的温和一面,他们通常不会找别人麻烦,但一旦有人找上,他们必然会睚眦必报,甚至会变本加厉。
前方传来挡位摩擦的声音,到梦菥身体由于惯性向后倾时,她才意识到刚刚乐梓寒操作的是加,车头本来与辰洛只有数十步的距离,这一意识让原本镇定的她突然慌了,她扑上前去。
这是一场心理战术,辰洛最后快闪到了旁边,在他看到女人扑向驾驶座上的那一刻。
汽车堪堪擦过他的裤腿而过,在道路上摇晃几下后,咆哮而去。辰洛望着那像倔强孩子一去不复返的车屁股,竟然笑了起来,虽然那笑并未深到眼底,因为他笑就注定着有人生气了。
生气的是谁不言而喻,如果刚刚梦菥只是感觉车里有点冷的话,那么现在她感觉自己身处在冰窖里。
从他握着方向盘,骨节凸显的手指,她可以知道他有多愤怒。
“梓寒。”她试图打破僵局。
乐梓寒目视前方,双唇紧抿不吭声。
“停车。”他和她一起出生入死,即便是为了作战方针吵的面红耳赤,但下一瞬间便和好如初,梦菥受不了他这样的冷暴力。“停车!”
她上前拽他的手,汽车最终快向右偏,停了下来。
“怕我伤害他?”声音是他一贯的冷清淡漠,这个“一贯”里,原来似乎没有她。
“伤他有何用?他就是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古沛也一无所知,你可曾对她留情了?”
提起古沛,梦菥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她不是狭隘到为了1o年前的小事还计较之人。“古沛不一样,她欠了我一个父亲。”
乐梓寒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他透过后视镜去看她,梦菥疲惫的靠着,手搭在眼睛上,挡住了他窥探她心灵之窗的入口。
那是她刚回国不久的一个夜晚,一支白玫瑰被她轻轻放在墓台上,那是莫雪生前最爱的花。她如一朵白莲在那样的污浊的环境中生长,长满刺只是为了自保,白玫瑰很适合她。
到墓前悼念莫雪,那是第二次,或许也可以说是第三次。八年前望着自己笑得灿烂的照片被贴在上面,她用指甲抠着照片,誓死不愿承认家人就这样把“她”埋葬了。那一次她没有悼念莫雪,只沉浸在被家人抛弃的痛苦中。
第二次归国,是5年前,他和乐梓寒双双被猎人学校开除,乐梓寒带着伤失踪了,她寻至国内,那年她遇见了叶新城,那年她想到了同样也舍命救了她的莫雪。
那晚她本坐在墓前同她“秉烛谈心”,无奈后面辰洛到访,打扰到了她们的。
从一归国,就有听到关于辰洛魔怔的传闻,在她看来辰洛不过是喜欢自怨自艾罢了,将自己的一角小痛苦放大,连同着所有人都同他悲伤。
辰洛同“她”说话,什么都聊,聊公司生的事情,聊他所看见的趣事,他还聊了她,他说“你若还在,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因为你不在了,所以我看到她哪儿哪儿都是疼的。”
最后,在她惊讶是瞳孔中,辰洛脸慢慢靠近了墓碑,性感而薄凉的唇贴上了墓碑上“她”的脸,从侧面看去,在灯光的照耀下,男子五官英俊逼人,不敢直视,让人同样不敢直视的还有他因为压抑而颤动的喉结。
辰洛抬手拭去泪水,他起身,突然向梦菥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一刻,她以为被他现了,瞬间连呼吸都忘了。辰洛只是对着梦菥藏身的那块墓碑,礼貌的颔。“对不起叔叔,让您见笑了。”
黎城有习俗,死者墓碑旁种四季青,枝叶细小茂密,四季常青,寓意子孙,繁荣昌盛,多是长者坟前才有。辰洛在黎城除了冷家并没有什么亲戚,这声“叔叔”让她下意识揪紧了心。
没有什么比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更震人心扉了:冰凉的石碑上,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依旧英俊,笑容温雅,他“看”着她,穿越了1o年的时空,恍如昨天。
身体慢慢坠入到冰凉的地上,在此之前,她曾悄悄回过豫园,看到容妈和狐狸在庭院中玩耍,得知母亲和兰姨去了去国外旅游了。未有父亲的消息,她以为父亲应该在法国波尔顿,毕竟8年前,她回来时就听说父亲自她下葬后,就回到了法国,不曾回来过。从未想过,竟是天人永隔了。
寒风呼啸,吹乱了她的头,感觉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火辣辣的疼,宛如被割去了一块,疼的呼吸凝滞。
“冰凌。”他想给她安慰,却现是那么苍白无力。虽然不知道她手里掌握了怎样的证据认为冷安之死与古沛有关,或许,单凭她古沛设计害了她,也不是没有害死人案的动机,因为毕竟她成了冷氏的法定继承人。
不知是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如果巴黎不快乐,那就放你回到心的地方。
正因为知道伤她最深的城也是她最爱的,所以他们放任她回来,但所得到的却只有伤害,没有爱。“你离开吧,继续环游世界也挺好的。”
“会的。”在她查出父亲的死因后,在她处理的莫轩后,如果她还能离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