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菥,你在哪儿?还好吗?”欧豫语气关切却并没有显得多悲伤,因为知道梦菥和辰洛都无大碍,由此更加证明了梦菥心中的猜想。
梦菥答:“一切安好。”
第二的一枪,并没有打中辰洛,有人将他们推开了。迷糊里有人将她放在了甲板角落里,包围的气息太过熟悉,她终身不忘。
辰洛肩部受伤,已经住院接受治疗,但接电话还是可以的。
而知辰洛是雷梭送到医院的,梦菥心里松了口气,至少父亲安好。计划被迫改变,现在要追寻毒源生产地及一众头目,怕是要有得忙的了。
聊完雷梭竟是好一阵沉默,都是寡言的人,倒不觉得尴尬,梦菥看着窗外庭院里的花草,内心一片安宁,蓝布霖说西雅图是个调养身心的好地方。
许久,辰洛手机传来女子的声音,梦菥说:“阿洛,你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有些事还是消散在时间里比较好,他不提,是没法许未来,她不提,是各自安好。
波士顿私人医院,童斯端着纱布回到病房,看见男子站在窗前,未拿手机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嘴里,即使再隐藏,抖动的肩头还是出卖了他,过了好久,才听见男人“平静”的答了一个“好!”字。
换药途中,童斯几次欲言又止,他想想问问梦菥的情况,但终究作罢:“午饭后,我让佣人进来收拾一下。”
“嗯。”辰洛点点头,欧豫早上跟他说过,西雅图气候适合养伤。
“你奶奶已经安排好了,肩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就开始治疗了。”
辰洛:“好。”
——
5月的西雅图注定是一个温暖的地方,风带动着一池水波,吹在脸上也是暖暖的,但此时头发花白的Kvin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泳池边负手而立的男子,任风怎么吹,也吹不走他身上的冷傲与寒气。“你确定?”
Kvin是美国医学界的骄傲,致力于研究艾滋多年,有人曾恭维他,光是让他闻闻血样,他就能告诉你此人是否有艾滋,或者携带病毒多少年了。对于自己的研究,Kvin是很有自信的,但对于蓝布霖他语气是谦卑的。“我确定,3月初给的血样时间太短,所以不能确定,按现在的时间算,若是真携带了HIV,我不可能查不出。小姐的确未感染。”
谁也不知道,表面上看似冷静的男人,听到了心脏正常跳动的声音。
莫轩在死之前给了他最后一弹,告诉梦菥已经感染艾滋,当时全身的血液就像被冰碴过滤一样,冷到骨血里。当晚就派人到乐梓寒替她做了检查,距离莫轩告诉的时间是半个月,根本查不出来。
他出手用家人威胁她乖乖回到他身边,为的是好及时治疗。放她自由,是给彼此思考的时间,她得知他是莫岚的身份后,再回到他身边,需要时间磨合,回到她最向往的状态是最好的磨合。把她放在身边,日日饱受着她80%的可能已经感染了艾滋,他想他会崩溃的。
——
叶新城给梦菥输液时,梦菥靠在床头,就那么目光幽深的盯着他。
阿城骗了她,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梦里的人不是蓝布霖,是辰洛。曾视她为亲姐,处处帮她对付蓝布霖的弟弟,却为了蓝布霖欺骗自己。
叶新城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姐,我哪儿得罪你了,你告诉我,别这样看着我,我襂得慌。”
“我手里本来拽着一颗扣子的,在哪儿?”
叶新城心里又是一咯噔,的确有扣子,那扣子她死死拽在手里,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手指。
早在得知她去帮警察和毒贩交易那天,蓝布霖就徒手砸出一室狼藉,若不是张毅拼死将梦菥带了回来,又身受重伤,蓝布霖铁定不会轻饶他。梦菥被送回来时,蓝布霖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那扣子是蓝布霖亲手从梦菥手中掰走的,阴郁的叶新城都能感觉他是不是要咬坏了自己的牙床。
门口传来脚步声,蓝布霖将一碗鲍鱼粥放在床头。“你找的是这个吗?”
手在梦菥面前打开,躺在蓝布霖手里的正是一颗黑色的扣子,很普通的男士衬衣扣。
蓝布霖想,它应该是辰洛的。
但那天梦菥将它放进里抽屉锁了起来,一起锁起来的还有一块男士腕表,那表是2月的时候从海湾里捞起来的,梦菥当时捧着它哭得撕心裂肺,它的主人叫乐梓寒。
“不找了?”他一直知道梦菥此次旅行是幌子,找乐梓寒才是真的。
“不找了,他还活着就好。”这是乐梓寒“失踪”后,梦菥在蓝布霖面前提起他时,难得的一次平静。她知道将她放在甲板上的人是乐梓寒,意识模糊,她试图开口,却说不来,唯有紧紧扯着他的衣服,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看来,是她让他痛苦了,所以还是选择各自安好。
梦菥只是喝了点**,身体并无大碍,调养两日即可,但真正有问题的是眼睛,原本医生预料的4月被她撑到了5月,但也仅是5月,手术还是被提上了日程。此事蓝布霖安排,梦菥不得有歧义,这是当初放了古沛所交换的条件。
手术前一日,梦菥接到沈艾妍来电,叶新城向她透的密。“我现在被千头万绪缠着,抽不开身,等你手术好了,我们跑到四川去吃美食,到时我把欧卿完璧归赵。”
梦菥笑,这丫头这么天真,让艾妍接手欧卿其实是她的意思,既然接手以后就是她的了。以前父亲冷安总说自己有按个女儿,把欧卿给小女儿,相信父亲会同意的,艾妍也会替她尽心侍奉母亲。
欧豫给蓝布霖打电话。摩漫受挫之事虽然辰洛瞒着她,紧接着梦菥就出国了,她不是傻子,能感觉得到此事多少与蓝布霖有些关联。想想他们相依为命十年,若是突然把梦菥抢了回去,蓝布霖多少会有些情绪,她理解。
得知梦菥手术,身为母亲少不了担心,希望能陪着梦菥,蓝布霖声音波澜不惊。“地址发您,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