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灵道:“如此说来,孙义与我生分,是因为我事事做得好,反倒让他不自在了。(品#书)”
“那当然,男人是一家之主,你什么事都管了,不让他操心,那他岂不是会觉得自己在家里是多余的,是吃闲饭的,没了他你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那,我以后不管了?”吕轻灵试探着问。
“当然不行。”沈碧瑶立刻否决:“没有一个男人喜欢管这些婆妈琐事,你不管让他管,只会让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更厌烦罢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呐?你倒是给我们出个主意啊。”赵延欣是真急了,她真怕有一天东方怀念了他的江湖,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沈碧瑶轻笑着道:“别急嘛,我有一个计划,你们照着做就行。”
“什,什么计划?”赵延欣觉得心中有些忐忑。沈碧瑶向来歪主意比好点子多,不知道她这回又出的是什么主意?
说是有了计划,可一连着几天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眼看着回去的时间就要到了,赵延欣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
回去的路上,赵延欣本想跟沈碧瑶坐一车里,好问问她到底如何计划的,是否将此事给忘了。
吕轻灵却是比赵延欣沉得住气多了,虽然也有疑惑,却并不像赵延欣那般将焦急写在脸上。
车行一路,中途沈碧瑶喊停,说水喝多了,拉着赵延欣与吕轻灵一同去林子里小解。赵延欣与她到了林子里,正想开口质问时,沈碧瑶却忽然向她使了个眼色。赵延欣还没领会过来,就被林子里突然冲出来的几个人给捂着嘴劫走了。
吕轻灵吓了一跳,正要大声呼救,可是一个“救”字才出口,也被立刻捂住了嘴,拖着走了。
沈碧瑶待她们都被劫远了之后,才扯着嗓子大喊着救命,轻功回去,大叫不好了。
“璟瑄,林子里有山匪,欣儿和轻灵都被劫走了!”
“什么?”东方第一个动身,人影一闪,就进了林子里。
孙义赶忙跟上,紧追其后也进了林子。
古璟瑄不慌不忙走到沈碧瑶的身边,问:“如此,当真可行?”
沈碧瑶一脸无辜地朝他看去:“行不行我都只能帮她们到这里了。自古情商靠悟性,轻灵倒也罢了,赵延欣要是天生少了这根筋,我就是大罗神仙也帮不了她。”
古璟瑄轻一点头,大手一挥,命丫鬟仆从在此地等着,自己也带着沈碧瑶进了林子。
东方笑急急忙忙地在林子里找了一圈,在山涧处找到了一处寨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杀了进去,一拳一个,将看守之人放倒。不一会儿,孙义追来,见他在打,自然以为人就在山寨里,怒火直冲,也是二话不说,挥拳就上。
没过多久,山寨里头那十几号人就全被放倒了。东方笑揪住一个厉声厉色地质问:“我夫人呢?”
“没,没,没见过啊……”那山匪平白地挨了一顿揍,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问自家夫人。他在这山寨里好好的,哪里见过这人的夫人啊?
东方笑一拳又揍了过去,再骂:“再不说爷爷就要了你的命!”
“真,真的没见过啊……”那山匪都快哭了。
孙义见问不出来,立刻就去了屋里找。东方笑心里也着急,扔下山匪也跟进了屋里。
几个山匪一见这情形,也不在地上打滚哀嚎了,一溜烟地爬起来就往山下奔。
寨子里屋子不多,东方笑与孙义很快就在柴房里找到了晕倒在地的赵延欣与吕轻灵。
沈碧瑶与古璟瑄姗姗来迟时,就见到刚醒来的赵延欣正扑在东方笑怀里哭骂着:“怎么才来啊,我差点被他们给杀了……”
吕轻灵也是一脸惨白,心有余悸地握着孙义的手不敢松开。
东方笑抱着赵延欣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不是来了吗?这寨子里的匪徒一听东方爷爷来,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了,哪里还敢伤你?”
“哪里不敢?他们都亮刀子了,还说要我们两个来当压寨夫人,若敢不从,就杀了我们。”
东方一听可不得了了。
“什么?爷的人也敢动?吃了豹子胆了?”
孙义眉头一皱,有些怀疑。方才那几个山匪拳脚一般,武功低微,这短短的时间,哪里能抓人又威胁?便低头问怀里的吕轻灵:“轻灵,山匪当真如此威胁你们?”
吕轻灵点头道:“他们将我们抓住,一路飞到了这里,然后就掏出刀子来让我们脱衣裳,还说可惜让另一个跑了,不然三兄弟正好一人一个媳妇。”
东方笑一听又火了:“还让你脱衣裳?爷爷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赵延欣边哭边骂:“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跑了。你若是再来晚一点,我们可就……”
东方笑一见这梨花带雨,那叫一个心疼啊。明明人就在身边都能让山贼给劫走,江湖第一神偷真是白当了。顿时内心自责不已。
古璟瑄听了方才的话微微皱眉,背过身去小声问沈碧瑶:“你与暗十三他们说了什么?”
沈碧瑶小声回道:“没什么,就是让他们装得像点,要他们凶点,狠点,色点。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啊。”
古璟瑄却并没这么乐观,他道:“这里山匪功夫太弱,东方他们很快就会察觉到端倪。”
沈碧瑶无所谓道:“他们察觉到就察觉到呗,只要赵延欣不察觉到就行。吕轻灵的话,以她的情商,知道了也会装不知道的。”
事情果然如沈碧瑶所料。下山之时,赵延欣还在抽抽搭搭地拭着眼泪,心有余悸地牵着东方笑的袖子不肯撒手,可吕轻灵却是已经神色如常了。东方笑一路上都在跟孙义交换眼色,很显然这两人都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沈碧瑶眼观鼻,鼻观心,努力不让自己暴露出“我就是始作俑者”这样明显的表情来。这种时候,就是要明知暴露了,也坚决要装傻到底啊,不然这场戏不就白做了。
回去的路上,赵延欣一路上小女儿姿态尽显,东方笑自然是又哄又陪,关怀备至。
吕轻灵虽然早已知道这事多半是沈碧瑶的计划,可仔细一想,也明白了沈碧瑶的用意。沈碧瑶曾说过她管得太多,太过强势,是以这一回,她便借机装弱,在相公面前装出吓得不轻的模样出来。
孙义在人前倒还算镇定,可一到马车里,就温存地安慰起妻子来。
感受到似从前一般的柔情蜜意,吕轻灵心里欢喜着。心想,沈碧瑶说的果真没错,只要自己不再强势,相公果然还是会对自己温柔的。
赵延欣也不笨,哭了一阵又被哄了一阵,也冷静下来了。之后,也很快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心里虽有猜测,却不能肯定。再加上东方又是哄又是逗的,她心里欢喜得很,便索性多装了会,依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待回了京城,赵延欣才寻了个机会,拿这事找沈碧瑶对质。
“沈碧瑶,那日林子里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沈碧瑶惊笑道:“呦,竟然被你给看出来了,我还以为四个人里就能瞒过你呢。”
“哼,我哪有那么蠢。你们都看出来了,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沈碧瑶笑道:“就算看出来了,你也是最晚的那个。东方和孙义可是当时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吕轻灵点头道:“我也察觉了,只是当时还不明白碧瑶为何要这样做,是以什么也没说。”
沈碧瑶冲她一挑眉,问:“现在知道了?”
吕轻灵道:“嗯,知道了。”
沈碧瑶轻而一笑,又问:“那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吕轻灵再一点头:“知道了。”
赵延欣听她们这打哑谜般的话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轻灵姐姐知道什么了啊?”
沈碧瑶朝她贱贱地一笑,挖苦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就说明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才问的啊,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呀?”赵延欣有些败坏地道。
沈碧瑶嘿嘿笑着不说话,赵延欣越是急躁,她就越是坏心眼不说。吕轻灵却是不好意思直说,凑到赵延欣耳边与她一阵耳语。
赵延欣有些半信半疑,问道:“此话当真?”
吕轻灵点头,道:“你不妨想想那日之时,东方是如何对你的。”
赵延欣仔细一想,发现那时东方即使是早就发现了林中之事有诡,可却依旧哄着她,逗她开心。
沈碧瑶见她沉思不语,便与她解释道:“东方那时已经知道了那事有猫腻,可是他却没与你说那事有诡,这是为什么,你明白吗?”
赵延欣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便问:“为何?”
“因为他想哄你啊。”沈碧瑶道:“如果他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没说,就说明在他心里,哄你,比事情是真是假还要重要。女人啊,有时候要学会装傻,把所有男人觉得该自己干的事情全丢给男人,然后小鸟依人地夸夸他,表示一下崇拜,他们就会很开心啦。”
沈碧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传授着经验。
吕轻灵听罢沉思,赵延欣听完茫然。
后来,没过多久,向来精明的吕轻灵做生意突然赔了一大笔钱,然后悔恨交加地找孙义哭诉了一翻,硬拉着孙义一起来与自己操持生意,让他这个当家的来把关。
东方家里却是接连几天丢了东西,还是丢了卧房里贴身的东西,怎么找也找不着。赵延欣吓得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里,整天疑心家里有贼人,吃不下,睡不好。东方一气之下,带着赵延欣回江南去了,说是要回去看看,江湖上新出了哪个毛贼,敢在神偷面前耍大刀。
沈碧瑶在家里喝着小茶,窝在古璟瑄怀里张着嘴等着他喂来的点心,惬意得很。
阳光正好,清风徐来,莲花正开。人生,就应该这样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