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窝在舒服的大床上,看书,嗑瓜子,生活好不惬意。
假扮文文的时日,她闲得发慌,总是睡不好,干脆看书打发无聊的时间。文文的闺房里有很多书籍孤本,虽比不得一楼书房里的藏书,但够她看的了。
她阅读速度比一般人快,一天下来,半个书架都快读完了。不得不说,文文爱书这个习惯确实好,什么轶闻杂记,诗词古曲,连志怪奇谭等一切奇文都有,真正的应有尽有,十全十美。
她现在看的书讲的是各地的传说和故事,看的投神,没留意到屋子里有其他人在。
没错,红衣加身的小十端着一碗热汤正站在距床三米的半扇门前。
清雅别致的闺房,香炉燃着淡淡清香的香料;一室芬芳的空气,风的轻声,沙沙的书声,小小的空间好像一个只有香气和云在漫漫舒卷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里,多了一点违和的杂质。
半天,碧螺放下书本,揉揉酸涩的眼睛。“真是累啊,夜灯下看书太疲累了。”边说边看桌台。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吓出她的小心脏。
桌台上的灯光映得满室明亮,美艳无双的女人静声无息地立着,画面怎么看都该是赏心悦目,可她一点不被美色惊艳,反而惊吓到。
太诡异了!凭她的修为,整个湖月庭的任何动静都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但面前的人,她竟没任何感觉,对方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难道最近太放松了,在文文的地盘,半点警惕力都没了?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碧螺心中一面自省自己一时的大意,一面深思其中的诡异,而面上是平静无波。“妳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我这儿有事?”按捺心中的一丝波乱,她淡淡的出声。
小十悠然的一笑,朝床边走近,手中的碗端到她的眼前。
“莫问.....熬得?”她看了看碗中像黄土的汤,一脸苦色,“能不喝吗?”
小十摇头,神情依然淡雅,但眼神异常坚定,好像在说“妳不喝我就不走”。
碧螺被逼无奈,仰头喝完这碗苦不堪言的药汤。她敢打赌,刘莫问绝对是故意的,就是在整她,早知道就不发火骂人了,也不至于遭这种罪受。
话说,她假冒文文在这受罪,岂不是白白的替别人受苦,这账以后得找文文好好算。
汤太苦了,她几乎有种吐出来的恶心感,急忙下床穿鞋,冲到桌边,抓了杯子一饮而尽,连喝四杯,可算解了满腔苦味。转身对某人说:“天色太晚了,妳快些睡吧,明日......”话说一半,卡住。
“妳.....”碧螺怔怔地看着美艳的女人,在女人碧波一般的眼中,她莫名地看到心惊的东西。
怎么说呢,这人刚刚还是温柔近人地对自己笑来着,喝口水的功夫,这笑意竟变了点味道。
小十除了对韩文温柔以待,对其他人一直是一副高雅不可攀的神情,游离于众人之外,淡然如水,没有任何作态,像天上的云,看得见却摸不得。她此时看“韩文”的神态表情,恰如是对其他人那般无二。
碧螺被她看得心惊肉跳,觉得她眼神变得很淡很冷清。碧螺现在的样貌是文文,她眼中看的应是文文才对,可很诡异,碧螺觉得她不是在看文文,而是在看里面的自己。
这一想法冒出来,连碧螺自己都惊到,什么时候,这个女人让自己如此忌惮了?
然而,没等碧螺说什么来打破凝滞的气氛,对方端起空碗,施施然地走了,连个笑容都不留一个。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碧螺原地不动,定格成一尊石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喃喃自语,开始踱步走来走去。
......假扮文文不是一次两次了,小雪刘昌南他们都没发现异常,都认为她这个“文文”是真的,那个小十是怎么发现的?不对,不对,或许人家没发现什么,是她疑神疑鬼自个慌乱起来,但是细细一想,那眼神真是越想越不放心。她自认自己扮的文文足以以假乱真,文文的习惯和特征也拿捏到好处,明明很完美的,怎么在一个只与文文相处不过一年的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是哪里出了破绽。
这个破绽兴许想一辈子她也想不到,而且还是两个。
她是完美的模仿了韩文,但小十可是跟文文同吃同住了一年,论对文文的了解性,还真没人比得过。
破绽一
韩文很少让小十单独一人到另外的房间睡觉,两人同住久了,对这看似不合适的同居早已不以为然。
破绽二
韩文是个极其随性的人,除了在不熟的人的地盘,她在家都是光脚不穿鞋。
碧螺抓头挠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