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一选,第七场比武。
经过半月的比武,所有参加的选手几乎都上过台露了一手。
第七场的比武是星月家对战中原三大门派之一的峨眉派。
江湖门派组织不知凡几,各成一家,名气有大有小,很少有被朝廷承认的,但不论哪个国家,武当,少林,峨眉,这三个门派是公认的正统门派。在庙堂和江湖上名声地位位列前茅,无可替代。
神秘的星月家和峨眉派对上,这场比武绝对新鲜好看。
韩家冲着对这两家的好奇心,暂时把惹上的麻烦事放到一边,兴致冲冲地跑来看比武。
当两家带队有上台后,韩文浑身触电般抖一下,急急扯住旁边的刘昌南,问:“阿南,那个峨眉派不是女子才能进的吗?为什么全是男人?”
“妳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峨眉山的发迹类似于少林和道教,信仰佛的。整个江湖,只有红霞宫只收女子。”刘昌南说。
“这样啊。”韩文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叹气,同时对阿南生起由衷的崇敬。又问:“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
刘昌南一愣,反问:“什么谁?”
她伸出手指向台上,急切道:“就是那些人,那里面有个小胖子,他是谁?”前几天被她吹飞了两次的“大螃蟹”,没想到会是峨眉山的人,她还真有点有眼不识泰山,小小的孩子背景都这么硬。
“他啊?就是这次峨眉派的选手。”刘昌南望向台上衣着朴素的人,定睛一看,里面果然有个圆圆滚滚的男孩,盯着有一会儿,他失声笑出口:“这孩子是峨眉派掌门的独子,全派山上下的宝贝蛋,可能因为其母是江南名门望族的小姐,对儿子娇生惯养,所以小小年纪成了这般模样。”
语毕,全场爆响欢呼喝彩声,震得耳鸣三秒。
漫天飞舞的花瓣,像一场花海浪潮,在满场的呼声中缓慢登台的星月家选手,没有大家高涨的热情,神色平淡自然,始终意兴阑珊地摸着胸前衣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只是在往台下随意看看时,似瞧着了感兴趣的人,他才露出带你真诚的笑意。
“不要脸的混蛋。”韩文看到他往这边偷来的眼神,只想骂他无耻。大白天的就抛媚眼,是嫌招蜂引蝶的不够吗?
四周的叫声大部分来自各派的年轻姣好的女弟子女侠士,还有一部分是山上洗菜做饭的大妈和打扫卫生的婆子。年轻的姑娘看着千年楠余的美男子会失控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一些年轻的男人也会跟着尖叫啊!
苏青诠释了一个真理——人美到哪儿都受欢迎。
大约是上次他的亮相太招摇太惊艳了,这次除了他上台自带的花瓣,那些迷恋美色的姑娘们不顾矜持,竟往台上投掷花朵。一朵朵带着芬香的花朵准确无误地向他飞去,但他只是抬起手挥了挥,动作曼妙优雅,自数不清的花朵中择出一些花朵,似是知道哪家姑娘投的,他还风流的朝姑娘的方向微微一笑,然后在对方以为自己被幸运女神选中,正要含羞带怯的回予一个甜甜的微笑时,一朵花朵飞入手中——他把收到的花朵全还给了姑娘。
美男风情万种,拒起人来却不给情面,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时间,收到失而复得的花朵的姑娘们伤碎了心,纷纷哀怨的望着他,悲切的模样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我见犹怜。可偏偏只有他不解风情,视若无睹,仍旧坚持不懈地朝某处抛媚眼,还取了满天花海里一朵花掷飞台下。
韩文还在心里腹诽他的风流和多情,冷不丁的手里多了一朵花朵,不及遐想,觉得眼熟,细看了两眼才看出这花是寒绯樱。她猛地抬头,不期而遇地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他唇角扬起一抹妖冶的浅笑,漆黑的眸子里有光火闪烁,灿若星尘,端得绝代无双,美艳惊人。
不可否认,这样魅力四射的他大概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了,估计除了她,在场的人都看呆了眼吧。
二
坤元闭着眼,眼角皱纹向鬓角飞扬,听到下边的迷妹们的尖叫,似笑非笑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呦,人才辈出啊。”
“确实,靠一副皮囊哗众取宠,确实是一种‘才’。”有人不冷不热的抛来一句。
坤元没有开眼,说:“老三,看人最忌讳以貌取人。”
“我记得师傅的教诲。”那声音回应,“可这届的比武太不正经了,明明我们商议好了星月家是和苍狼门对上的,师父您怎么因为一个韩家就中途改了?这不合规矩。”
“老三,”坤元语重心长道,“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人也可以修改。你就是这点欠火候,多和你二师兄学学。今天的比武我很在意,不过日头大了,为师懒得自己看,受累让你帮我看看他们如何。”
“有什么好看的,传说中的星月家也不过如此。竟让一个娘们的男人来上台,我看他们托大了。”那声音满是不屑,还有点讥讽。
坤元不说话,只是眼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三
在女版狂蜂浪蝶的涛涛呼声下,苏青身着的黑底红边衣袍随步华丽的张扬开来,伴着花朵,如神祗降临,气势美而嚣张。
峨眉派的选手被六个男人护得严严实实,从哪儿都近不了身。
星月家大概对苏青十分放心,上山以来凡是他们家的比武,只有选手上场对战,连帮手都没有。
现在的台上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美貌绝伦的男人单枪匹马的挑战七个人,怎么看都是弱势群体。
观众中有些人看不过去,指责峨眉山以多欺少。
韩文是观众中冷静淡定的人之一,甚至过于冷静到悠闲。对于不明苏青实力的观众,她有心想替峨眉山喊冤,却无力当众去做。苏青于她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二人关系暖味不清却是最安全的那种,她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惹他不快,坏了这种关系。
这时场内高呼一声:“比武开始!”
韩文稳了稳神,尽量全神贯注的好好观看一场比武。
“文文,妳喜欢他不?”定神不久,一道轻挑的女声传到了耳朵里。
“妳要干嘛?”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左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正撅着屁股,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我很好奇。”刘莫问笑得不怀好意,“从知道了小十的真实身份后,除了起初的生气激动,到现在为止妳都没去收拾他,还没再提过他,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不想辣手摧花?”
韩文佩服她的想象力,面无表情道:“妳想多了。”
“我猜错了?”她一脸惊疑,摸着下巴沉思,“不对啊,凭我对妳的了解,有人骗了妳,不整死他,妳是绝不罢休的。怎么这次这么反常,喂,我说——”她板正韩文的脸,摸摸额头,掀掀眼皮,对待病人似的做检查,并在韩文愠怒的面色下,诊断道:“妳脑子有地方坏掉了,得治。”
韩文忍无可忍,狠狠打掉脸上的手,一把推开她,恼道:“妳才有病!”
“我没在开玩笑。”刘莫问一本正经。
韩文转过头,不想理她。
刘昌南这时候凑过来,难得八卦的问:“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妳为什么放过小十?”
“......”韩文想都没想,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好好看比武不行吗?”没事老打听她的私生活,还能给人有点隐私不?是嫌她麻烦太少了?
刘昌南悻悻作罢,心思放到台上。
......
“兄台,你真的打算以一敌七吗?与我们师兄弟比武?”峨眉派中年纪最大的男人说。
苏青垂眸,在看掌心上躺着的一片花瓣,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反应慢一拍地微微颔首,算是客气地回应一下。
韩文扭头寻问:“这人是谁?”
刘昌南往台上那年长的男人身上多看一眼,答:“他是峨眉派这一辈中最早拜师的,也就是大师兄,姓李,名早明,年龄二十七,资质很高,得了他师父的真传。”
韩文“哦”了一声......
......
“大师兄别和他客气,星月家的人都是自命不凡的家伙。喂!对面的,报上名来!我们峨眉派不欺负无名之辈。”峨眉派的第二个男人亮出宝剑,叫嚣道。
苏青低头不语,伸出另一只手触摸花瓣。
韩文偏头问:“这嚣张的男人是哪位大爷?”
刘昌南不去看台上的人,答:“峨眉派的三师兄,名字叫朱正堂,个性张扬,剑术不错,只是人缘不太好,比不了大师兄。”
韩文“哦”了一声......
......
“三师弟不得无礼,师父让我们陪小玉来云台山,是为了本派和仙教百年来的世交之情,不要生事给坤元前辈添麻烦。”峨眉派第三个男人站出来说,“兄台,我家师弟多有冒犯,望见谅。”
苏青沉默不语,一遍遍的翻着花瓣的正反两面。
韩文问:“这又是谁?”
刘昌南答:“二师兄文襄夷,峨眉派中书读的最多的大才子,据说上山前是地方的神童。”
韩文又“哦”了一声......
......
“师兄们,小弟我觉得这男人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们一眼,真不知道他是哪点被仙教看上,挑为选手。”第四个男人说。
苏青还在把玩那片花瓣。
韩文都不用问了,刘昌南很有先见之明的解说男人的身份:“六师弟夏毕之,年龄十九,拜师不过五年时间因根骨绝佳,跻身为峨眉山七大高中之一。”
韩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比调查户口的还厉害。
刘昌南:“重新调查苍狼门时顺带把其他门派的资料也完善了。”
韩文:“......”不愧是韩家的王牌调查员,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