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逼你。”符蓝冷笑,“这幅画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来你辜负了多少人?只顾自己快活,也不管身边人的死活。”
当年符子豪投资欠下的债务,已经用他退隐之后留下的身家还清了。没还清的是符家其余纠杂不清的债务,包括符蓝本身欠下的烂债。
“我告诉你,符蓝,不要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我励瑾铭做事顶天立地,当年所有的债务我都还清了,只有一部分债务完完全全应该由你来还,现在你看我又赚了大钱,又想赖着我帮你还在债了。”
“哥哥,你说笑什么呢?这些债务应该属于你的,当年你也签了这份文件,你那时还没喝醉酒吧,清醒的时候签的。我记得你说,无论我在外面犯了什么错,都愿意替我负责。”
“小孩子过家家的话你也信,符蓝,你不要赖着我了。我会请律师发布声明,我已经跟符家脱离了关系,符家的任何加入都与我无关。”
两个大男人张着血口大盆,一字一句的吞吐着词语。
默默走过来的雷秘书听不懂了,小声的对励瑾铭说了一句:“励总,等下的会议还开不开了。时间过点了。”
说的同时,她的目光撇向了那副油画,上面的双人像让雷秘书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那画像上的新郎是谁?
跟他们的励总有点类似?
励瑾铭不希望雷秘书站在这里太久,用目光示意她离开,语气微微透露一丝丝不满。
“你回去跟那些客户说,把会议取消,今天我没空开会了。”
雷秘书似乎闻到了励瑾铭嘴里的*味,默默的退了出去。
但她没走远,一直守候在办公室里等他。
听说他的女朋友叶梦晨走了,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励瑾铭的落落寡欢和今日爆发的冲突让雷秘书一步步断定这消息是千真万确。
她耐心地坐等励瑾铭过来,却不期然听到一阵殴打的声音,远远地像是两个男人在打架。间或还有杂物碎地的声音,预示着情势在一步步的发展,最后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雷秘书睁大眼睛惊恐地跑了过去,那个男人趴倒在了地面上,励瑾铭踹了他几脚,用的是地道的跆拳道,每一脚都直击要害,难怪他会疼得地上打滚。
“励总,你没事吧?”雷秘书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内心很纠结。
励瑾铭发觉身后有人,察觉可能是雷秘书,遂淡漠地回过头去,小声说了一句:“叫人来,把他抬走。”
说完他一个人捡起那幅画,疲惫万分地摩挲着这幅被他俩踩得千疮百孔的油画,嘴里叹息胜过千言万语。
为了跟张伟比试跆拳道,励瑾铭专门聘请教练,练习了很久没练过的跆拳道,为的就是不在弟弟面前出洋相,彻底打败他。不让张伟对叶梦晨抱有不切实际的梦想。
谁料到跟张伟比试不成,却在跟符蓝打架时派上用场。可这顿教训带给励瑾铭的不是快感,而是莫可名状的悲哀。
“符子豪,你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小心你天打雷劈,老天爷会来收拾你的。”符蓝在被保安拖走之前尚存几口气,他要抓紧时机把所有针对励瑾铭的诅咒说出口,哪怕奄奄一息也要来个酣畅淋漓。
两位人高马大的保安就地拖走了符蓝。
再看站在一边诚惶诚恐的雷秘书,励瑾铭突然有了一种歉意,“雷蕾,你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从今天起,宏风大厦关门一周,一周以后,你再等上班的通知。”
“什么?”雷秘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公司经营出现了困难,还是眼下这位先生进来闹事让他丧失了开公司的兴趣,所幸关门了之。
“你听到没有?”励瑾铭声色俱厉。
“嗯,嗯,嗯。”雷秘书没有力气反驳,认认真真地允诺了几声,接着默默离开现场。
励瑾铭一个人在现场,迎风而立。他抚摸着那幅油画,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叶梦晨走了,张伟也走了,符蓝又来挑衅寻滋。
这个符蓝,你突然出现的意图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为了钱?
符蓝已经拖出了公司大门,事情却远未完结。他选择了报警,指控励瑾铭故意伤人。
励瑾铭当然不能坐之待弊,跟派出所打了几个电话,总算摆平了这件事。
励瑾铭的心情变得空前糟糕。
他郁郁不乐回到了云中别墅。停好轿车宾利,迈步走向房间。
自从叶梦晨离开云中别墅,励瑾铭一怒之下解雇梅姐,就再也没请过保姆了。
目前的衣食住行完全自理。
但空荡荡的云中别墅,也并非人烟荒芜。
励瑾铭始终挂念着那个“人”,默默地进了那个房间。
这是一间黑洞洞的房间,只有几簇光芒可见。
萤火虫般的光芒遮掩不住那个“人”脸上的华光,将之变得透明洁白。
她禁闭着双眸,面色平静,似乎在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
她的样子也很年轻,美丽的容貌,苗条的身姿。
励瑾铭抬头看看周围,四周都是洁白的,洁白的床铺,洁白的墙壁,连睡美人穿的衣服也是洁白的。
励瑾铭突然蹲下身子,紧紧地握住她僵硬又苍白的手指。
“苹儿,谢薇薇死了。不用难过,也不用悲伤,她虽然是我的前未婚妻,但也是杀害你的罪魁祸首。我已经托人调查过了,当年的车祸,是她的家人雇凶制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娶谢薇薇。谢薇薇的父母已经被我告进了法院,等着判刑。你不要不说话,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开心才对。”
励瑾铭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专注,特别虔诚,完全不像在跟一个植物人说话,反而更像是在向恋人倾诉。
苹儿是励瑾铭的前妻,她跟励瑾铭的婚史只有2个月。
结婚后的第二个月,苹儿突然遭遇车祸,不幸被撞成植物人,连带肚里的胎儿也流产了。
那是一辆旅游观光车,出事的时候除了苹儿和励瑾铭这对新婚夫妻,还有一个叫千叶纯子的日本女孩,才14岁。
出事之后,励瑾铭选择了隐退时尚圈,褪去头上的明星光圈,带着苹儿到处流浪。
很多人以为苹儿死了,她身世凄楚,和励瑾铭一样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家庭背景,注定她形如飘萍,来到和逝去都跟无声无息的泡沫一样轻盈无迹。
“苹儿,我对不起你。”励瑾铭握住那只手,痴痴地自言自语,接着他麻利地褪掉苹儿的衣服,将她抱进了隔壁浴室的浴缸。
他要给她洗澡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