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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幺子姓孙名城,如今未及弱冠,幺子媳妇只一十六岁,虽然去岁嫁入孙家,倒还是个姑娘心性。首发哦亲孙家嫡长孙女只比黛玉年长一岁,便是孙瑜太太口中的清儿孙清。
关于这孙家,倒有一件巧事。其他人家生怕没有男儿继承门楣,这孙家却愁没有女儿承欢膝下。孙瑜这辈只有兄弟,没有姐妹;孙瑜膝下有嫡子二人,庶子三人,却无一个姑娘。到得孙瑜嫡长子娶妻之后,不到二年得了一孙女,因孙家三代人丁兴旺,却只有嫡长孙女一个女儿,故全家宝贝得什么似的,竟是比别人家的嫡长孙还疼些。孙瑜又是封疆大吏,整个江南品级最高的官员,孙清在江南身份最为尊贵,难免性子有些娇纵。
那孙清向来是被众星捧月惯了,不但家中长辈宠着她,下人奉承她,外头来孙家走动的客人,哪个不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今儿祖父寿辰,来了个向来没走动的林姑娘,怎么在祖母口中竟然越过自己去?
孙清到底年幼,孙瑜太太一番话夸奖,便以为当真祖母更重黛玉强过自己。加之黛玉确实一段风流态度与众不同,孙清虽然还不太懂,也能隐隐感到黛玉不凡,似乎真在自己之上,便心中吃味起来。方才孙瑜太太拉着黛玉说话,孙清见孙瑜太太将那支翡翠簪给了黛玉,心中越发不喜了。见过礼之后,孙瑜太太又叫她上来和黛玉并其他到府上作客的几个娇客都见礼了,嘱咐孙城媳妇好生招待众人,别怠慢了。
孙城媳妇领命而去,回头却见孙清已经不见了。孙城媳妇只好带着黛玉等人到花厅里头,到得花厅门口,孙城媳妇在让在门边,丫头打起帘子,让客人先进。黛玉将将一脚踏入花厅,却听着说话声传来。
只听像一个丫头的声音道:“咱们姑娘什么没见过,不过一支翡翠簪子罢了。也值得姑娘生气,气坏了身子算谁的?咱们姑娘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人都说咱们姑娘是整个江南的公主,凭谁家的姑娘也要排在姑娘后头,老太太不过是见林姑娘新来的,赏她个好玩意儿也是咱们出手大方,更显得姑娘尊贵呢。”
另一个声音似是孙清的声音又说:“你懂什么?那支簪子是祖母的嫁妆,以前我看上了,祖母还没给呢。我倒不是舍不得一支簪子,但是我要不着的东西,便是摔了扔了,也不该给别人。否则我得不到的东西,却给了什么林姑娘,岂不是显得她比我尊贵。”
自黛玉之后,其他各家千金也已进来,孙城媳妇走在最后。因而黛玉自然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其他各家千金听见,也觉尴尬不忿:孙家这丫头的话,什么整个江南的公主,难道自己也排在孙清之后了不成?这话不但是在说林姑娘,何尝不是在说自己?孙城媳妇进来只听得后半句,却脸也红了,愣了会子才上前道:“清儿,你怎么在这里?口中胡说些什么?”
原来那孙清躲在花厅的一根柱子后头,听得人脚步声往这边来了,却故意和丫头一唱一和说给黛玉听。只她到底年幼,却不知为了踩低黛玉两句,却已经将江南大半有身份的姑娘都得罪了。
孙清娇纵惯了不知轻重,孙城媳妇却清楚的很。自己丈夫虽是嫡子,却是幺子,将来家业是大哥的,所以婆婆善待黛玉,自然是为了结个善缘。也因林如海是深得圣心的两淮盐运使,黛玉又是刘先生的入室弟子。但凡读书人家,谁不敬重刘先生?若是孙城得刘先生指导几句,将来也是好处。婆婆此举,也是想着孙城的前程,不想自己还未和林姑娘结交,就让这个不懂事的内侄女将人得罪了。
孙城媳妇也管不得那许多,一面对黛玉歉声说:“我家清儿不懂事,林姑娘勿怪。”一面对孙清身边两个丫头道:“什么东西,姑娘还小你们就该劝着姑娘才是。做奴才的也敢对主子说嘴,好好的姑娘都叫你们挑唆坏了,今日不揭了你的皮还了得,将来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
孙清身边两个大丫头一味哄好自家姑娘,仗着太太向来是疼自家姑娘的,自家奶奶才是孙家的当家奶奶,向来不将孙城媳妇看在眼里。虽然平日并未见过孙城媳妇这样声色俱厉,此刻却仍旧不以为意。
雪雁听了,也有些生气了,不过她跟着黛玉做了伴读,年纪虽小却稳重,并没有上前理论。紫苏是黛玉房里正紧的大丫头,见自家姑娘没说话,也寒着一张脸侍立在侧。
黛玉将将听到听见孙清和丫头对话,就悄悄将簪子摘下来,不动声色的拿在手里。若是换作前世,黛玉必是将簪子当场丢给孙清,以维护自尊。盖因前世她乃无依无靠的一介孤女,若是有一丁点逆来顺受,不知道多少人爬到头上。至于湘云等人和一干下人说自己小性儿行动爱恼人,不过是她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湘云心中不舒泰了,收拾包袱就回保龄侯府上,再说她家一门双侯,谁敢拿气给她受?若是自己有她那般退步,比她还大气些呢。
一晃神见,黛玉又回过神来,心想:前世父亲死于任上,也不知真相到底如何,自己此刻可不能为了一时义气,白和孙府闹僵了。目前看来孙瑜倒是个想结交父亲的,自己何必为了小女儿之间的口角就白为父亲树敌?虽然自家不怕江南巡抚什么,到底结交胜过结仇。此生只要护着父母家人平安,黛玉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其他别家的千金此刻都看着黛玉,今日来赴宴的娇客,哪个不是在江南有头有脸的,此刻多数心中皆想着:若是换了自己,不是立马将簪子摔碎了,便是赏给身边丫头,倒是要羞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姐一羞。见黛玉拿着簪子没有反应,倒有一半的人心中开始鄙夷黛玉:真真没见过世面,难道人家把话说话这个份上,还贪一支发簪不成?
黛玉方才看到孙城媳妇身边一个丫头退了出去,心知只怕立刻孙家人就来了。于是抬眼往门口望去,果然孙瑜太太、贾敏,孙家大奶奶和各家太太皆来了。
待得众人将将步入花厅,孙清已经扑入孙家大奶奶怀中哭到:“母亲,婶婶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罚我身边的丫头?”便说竟是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她本就生得极好,此刻满脸委屈,让人见之心疼。若是不知真相的,还以为她当真受了多大委屈。黛玉心中微微一叹,难怪这姑娘这样娇纵竟然没人教养,难为她小小年纪在大人面前却演得另一副面孔。
待得众人将将步入花厅,已经有不欲惹事的太太要带着女儿走,黛玉大大方方的走到孙瑜太太面前,微微一福说:“孙太太,我方才听孙姑娘说,孙太太自己也喜欢这发簪得很。我在家常听父亲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故而这簪子我却不敢收。”说着,双手递上发簪。
因其他各家姑娘方才也觉受了气,故也好奇黛玉怎生处理,恨不能孙清没脸呢,因而皆站在原处并未离去。就是这一迟疑功夫,黛玉已经抢先到孙太太面前还发簪,只听黛玉脆生生的说完,发簪递在孙太太眼前。
孙太太一愣,方才她已经听丫鬟们说了经过。若是没有其他家姑娘在,自己给林家陪了不是便也是了,但是各家千金都听见自家孙女说了那样的话,再强要黛玉收下簪子,岂不是让林家没脸?黛玉没有当场将簪子随意赏一个丫头,已经是极给孙家脸面了,少不得强颜欢笑着伸手接了簪子,安慰黛玉两句。又寒着脸命人将那两个挑唆主子的丫头拖下去关着,等老爷寿辰过了发落。又转身对贾敏说,自家清儿还小,本质是不坏的,只不过教奴才挑唆坏了,还请林太太勿怪等语。
贾敏自然说没有什么,其他各人却想:你家那孙女还叫小?这林姑娘看着还略小些呢,说到底是家教有别。
孙太太接了发簪,满心不是滋味。这林姑娘小小年纪,当真行为得当。她一句“君子不夺人所爱”已经给孙家留足了脸面,但又不伤林家体面。且她并不和孙清发作,也占足了大度宽和的理了。
孙清平日闯了祸,不过哭一哭,祖母母亲就心软了,今日见祖母冷着脸、母亲也不敢求情,倒不知所措起来。
甄应嘉听了林如海的话,还未回过神来,师爷已经重新整理好册子,递到甄应嘉面前说:“既如此,还请甄大人画押。”
甄应嘉一呆,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林如海的算计中。便是林如海的名字未出现在认捐册上,也是诱自己上当的陷进。因而甄应嘉怒道:“林如海,你算计于我?”
林如海谦和一笑说:“甄大人这话从何所起?今日来的所有义商和本官一样,皆是自愿为国出力,甄大人若是不愿意,不画押就是。甄大人所捐钱粮亦合众人一样登记造册,快马报入京中,甄大人所捐财物一分一毫落不到林某私人袋中,这算计二字从何而来?”
甄应嘉见林如海侃侃而谈,俊美温润,风度翩翩,更觉刺眼,越发恨得睚眦欲裂。偏生此刻自己命脉捏在对方手上,冷哼一声,拿过湖笔,签下名字。林如海看了,亦是笑容温润,笔走游龙,签了林海之名。末了,不忘对甄应嘉一礼相谢,又命衙役恭送出门。
甄应嘉出了盐政衙门,上了马车,气哼哼的回金陵筹集粮食。
偏生今年旱灾波及极广不说,各大米粮大店又都库存有限,甄应嘉使人问问遍金陵,稻米价格不但水涨船高,还没有谁家有如此规模存粮。四处打听了数日,才问到一家库存极高的罗家米行,报价五两银子一石。甄家仓库不过存粮五千石,若是外购,需使现银七万五千两,还有一倍半往年价格的蚕茧需银数万两,甄家库中未必有这许多现银。
甄应嘉原想着,在金陵还有谁敢不卖自己面子不成?于是递了帖子往罗米商府上,谁知罗米商见了帖子展开看了,甄家管事只见这罗米商笑呵呵的一脸和气。又见罗米商提笔就写了帖子,大夏日里头墨汁倒是干得快,一会子罗米商就叠好了帖子交给甄家管事说:“你只管将这帖子交给甄老爷,他看了自然明白。”
甄家管事以前外出办事谁不奉承他?以为这个小小米商并不敢得罪自家老爷,且那满脸堆笑的神色不是巴结是什么?因而也未看帖子,只接了放入怀中,鼻中一哼,只向罗米商行了半礼转身就走。
回到甄家,甄应嘉见管事来回话,忙问商谈如何了?那管事满脸堆笑道:“金陵地界儿,谁敢白白得罪老爷不成?我去了只将来意一说,那罗米商二话不说就回了帖子,半点怨言不敢有。”说着将帖子递给甄应嘉。
甄应嘉心想:想来一个米商也不敢凭白得罪自己,往年稻米二两银子一石,自己肯给这个价格也算不得欺行霸市,巧取豪夺了。却全然不管灾年里头,便是随行就市,稻米也水涨船高到了四两银子一石。
甄应嘉面带微笑,信心满满的展开帖子,那管事一脸献媚的看着甄应嘉,恨不能得甄应嘉两句办事得力的夸奖。却见甄应嘉展开帖子只看一眼,面色顿时一沉,满面怒色抬手就给了管事一巴掌。
那管事只觉脸上又麻又疼,却不敢问,只瑟缩的站在一旁低着头。甄应嘉将帖子摔入管事怀中怒吼道:“你且自己看!”
甄家管事见了甄应嘉暴怒,心中十分忐忑。抖着双手捡起帖子展开看时,那罗米商好大胆子,帖子上白纸黑字写着:即日起,罗家米行采购稻米五十石以上者,定价白银六两一石!
管事瞪大眼睛细看时,一个字不错,明明白白写着六两一石,只拿帖子的纸张微微反着蓝色,并不是一般纸张白色。
管事愣了半日,上前有些说:“老爷明鉴,奴才并未想到一个小小米商竟然敢如此和老爷过不去,因而想着给老爷的帖子,奴才是个什么身份,也敢先看了不成?所以没敢先看帖子,才让这样的狂言递到老爷面前,污了老爷的眼睛。”
甄应嘉静下心来,心想:却不知这罗米商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敢将自己当猴耍,此时原也怪不着管事。罗米商如此狂妄,漫说他想不到,自己也是始料未及。于是吩咐下去,带了一队虎背熊腰的家丁,自己坐着轿子,浩浩荡荡,趾高气昂的就忘罗家米行总店上来。
甄应嘉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也没有伙计拦着,进门一看,只见罗米商在厅上摆了茶几椅子,悠然自得,正在烹茶。
不等甄应嘉开口,方才捱了甄应嘉一巴掌的管事就上前喝道:“姓罗的,你好大的胆子!咱们老爷欲大量采购你家稻米,原是看得起你。不想你傲慢无礼,得罪咱们老爷,也不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那罗米商不高不矮的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一张圆脸,便是面无表情也是一张笑脸,笑起来更是一团和气。那罗米商说:“这位管家说的什么话?开门做生意,讲的是和气生财,我开价,买家还价。若是这位管家觉得我开的价格不合理,另寻别家就是,怎么带着这许多人来为难正紧商家?”
甄家管事也是个狗仗人势的,如今身后带的人多,进门又不见有人拦着自己,越发觉得这罗米商是个疯子不成?看着也没什么厉害背景,也敢得罪甄家?这样戏耍了自家老爷,偏生店里连个像样的护院都没有,因而越发猖狂道:“我道是什么龙潭虎穴,敢这样行事张狂。却连一个像样护院都没有,我好生拿话劝你,看在咱们家老爷采购粮食极多份上,量大从优,一两八钱银子一石做成这笔生意,和咱们府上交上朋友,做个长久营生,还怕吃亏不成?”
这话说得不讲道理之至,今年是灾年,就算这罗米商眼光独到,将将开春就着眼收购去年的成粮,亦是超过二两一石,甄家管事却拿丰年价格来压人。但这管事想着自己前儿没办好事,惹了老爷生气,如今压下二钱银子的价格来将功折罪。反正量大从优这样的话是不错的,漫说满江南里谁家衙门都卖自家老爷面子,便是这罗米商真有本事告到京城里头,这话亦有回转余地。甄家管事自以为得意,神色傲慢的看着罗米商。
罗米商却又是和和气气的一笑,道:“这位管事这话说得,便是我家有百十个武功高强的护院,又谁敢拦你这个中毒已深的人?”
甄家管事不明所以,喝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甄应嘉听了回头看了自家管事一眼,问道:“你脸上怎么了?”
甄应嘉一问,甄家管事才觉脸上有些麻痒,却并不怎么疼,手上也是一般。若是甄应嘉不说,倒也没有多难忍受。但甄应嘉这么一提,甄家其他家丁抬眼看时,却见管事半张脸紫黑如墨汁,隐隐发亮,纷纷相问:有说大管家,你脸怎么了?有说大管家你是不是摔砚台里头了?
甄家家丁不明就里,甄家管事听了罗米商那句中毒已深,却愈发觉得脸上、手上麻痒难当,心中发毛。抬眼看甄应嘉时,一晃眼看到甄应嘉也双掌漆黑如墨。甄家管事道:“老爷……老爷你的手……”抬起自己手来,也是一般。
甄应嘉听了也觉手掌发麻,抬起手看时,双掌漆黑,和管事脸上、手上一般颜色。
甄应嘉看着罗米商道:“大胆刁民,胆敢谋害朝廷命官,小心本官告到知府处,抄了你这米店!还不将解药献上!”
罗米商依旧笑眯眯的像尊笑罗汉道:“哎哟,小人好心提醒甄老爷和府上管家,怎么就混赖起小人谋害朝廷命官了?小人开门做生意向来本分,甄老爷不好混赖良民。甄老爷也不用那大的气,过来喝杯茶。”
甄应嘉怒道:“你这米店四处透着邪气,谁敢乱吃你店里的东西。明日将稻米运到我府上,我便让管事与你结了银子,两家不伤和气。不然,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罗米商依旧笑眯眯的道:“甄老爷若是下了订单,付了定金,我明日自然将货运到老爷府上。开门做生意,难道我有生意往外推不成?六两银子一石,老爷若是允了,便签了这契书,若是不允,老爷只管外省采购去,漫说周边数省都遭了灾,亦是难以采购到老爷所需的数额,便是采购到了,价格加上运费,小人敢确定没有哪家能低于小人的报价。”说完看着甄应嘉说:“这茶,甄家老爷当真不喝?若是喝晚了,只怕要遭。”说完满脸同情,口中连道可惜。
甄应嘉虽然跋扈,到底不愚蠢,听得“喝晚了要遭”的话,心想:难道这茶中含有解药不成?又想:左右自己怎么中毒的都不知晓,已经遭了道,如今和这邪气米商硬来也讨不着便宜,于是壮着胆子端起茶碗一口喝干。只觉那茶酸酸涩涩的,果然不是平时茶水味道。
罗米商见甄应嘉喝了茶,笑眯眯的道:“甄老爷果然够爽快,既然喝了茶,不妨将契书签了,使人将定金送来,咱们好做生意。”
甄应嘉喝了茶之后,一直暗暗查看自己身上有无异样,说来也怪,喝了那茶水不久,手上麻痒倒当真减轻了。罗米商也不合他多纠缠,怀中掏出两包药粉道:“回去倒少许在酒中,每日泡患处一刻钟,连泡七日,毒性自去。”说完又笑道:“我给老爷的帖子,老爷不妨还我。”
甄应嘉此刻才知道,那毒就在帖子上,却要打开才会中毒。因而管事送帖子回来时,双手正常并未中毒。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却中了毒,后来管事看了帖子,手也中了毒。管事听了,忙将帖子扔在地上,仿佛那帖子是毒蛇猛兽似的。
罗米商笑眯眯的端起一碗茶,泼在那帖子上。又问管事要不要喝茶。管事此刻也猜到茶水只怕有解毒功效,忙端起一碗一口喝干了。
甄应嘉和蛊门接触过,知道有些善使毒的人万分惹不起,便是除掉了罗米商,谁知道他有没有善使毒的子侄同门?且其时经商商户若是没个依仗,当真寸步难行,因而有的商家自然依附官员豪门,也有些背后站着江湖门派。只怕这罗米商背后,亦有不小的江湖势力,才敢有恃无恐的得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一下柳芾这个情种,这样柳湘莲前世为尤三出家也说得过去了,我们苏姑娘的幸福也有保障了。
明天开始收霍家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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