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绛佑帝夫妻出了国孝,二人斋戒沐浴,绛佑帝还特地嘱咐了绛云号为黛玉准备几套喜庆又不过分张扬的衣裳。黛玉换了衣裳道:“每年都有定例,便是孝中,每年各织造府送来的衣裳料子都穿不完。偏又多做这许多,若是都穿一遍,光是成日换衣裳都累了,不如以后省俭些,何必浪费民脂民膏。”
绛佑帝笑道:“朕登基以来,不曾大修宫殿,不曾穷兵黩武,还解决了西海沿子的边患,又查办了多少贪官污吏。朕的皇后多穿几套衣裳怎么了?以后我的龙袍少做几套就是,师姐的衣裳却断省俭不得,不然岂非是我对岳父、岳母及礞哥儿食言?”
说完,绛佑帝又看着黛玉一笑道:“师姐今日且换了衣裳,我带师姐去个地方。这二年多的国孝守下来,师姐只怕闷坏了。”
黛玉见了绛佑帝神色,微微一蹙眉,笑道:“三郎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宫里也不曾见哪里动土,又没见哪里栽花的,也没哪里好逛。”说完,黛玉一笑道:“难道是要搬宫殿不曾?住了这些年的东宫,倒是习惯了。不过按理咱们是该迁宫了。一国之君没有常住东宫的道理。”
绛佑帝听了这话,只冲着黛玉微微一笑,却没说话。
午时,绛佑帝依旧回东宫和黛玉共用午膳,午膳之后凝雨和雪雁等人又来伏侍黛玉更了一回衣裳。未时,便有礼部的依仗前来请皇后娘娘登辇。黛玉登上十六台凤辇,仪仗宣了起驾,黛玉便觉轿撵极平稳的被抬起,凤辇跟在绛佑帝的轿辇后头,由礼仪、仪仗、侍卫簇拥着出了宫门。
走了许久不曾落轿,黛玉心想去哪个殿宇园子要走这样久的?因而抬眼透过窗子一看,竟是长安街上景象,黛玉见了,不禁心中纳闷。
黛玉乃一国之后,自是尊贵已极,却除了归省、外巡、围猎几样外,并无机会出宫门。外巡一趟短则数月,长则半年,必是要充分准备的,因而今日并非出巡;归省和围猎一个要建造省亲别墅,提前一年便要颁旨;一个要下旨令各省、各附属国进贡飞禽走兽养在皇家猎场,也该极有动静,但之前亦是没听着一点风声。因而黛玉倒不知今日出宫,是去何处了。
黛玉虽然不知,礼部和林如海却早接到皇后归省的圣旨。自黛玉夫妻回门住过蕙兰馆后,蕙兰馆便一直封着。绛佑帝特地在圣旨中说了皇后娘娘归省,仍住蕙兰馆,一应陈设按黛玉在家时候不变。因而贾敏不过是开了蕙兰馆重新收拾一遍,被褥等物是凝雨姑姑到绛云号领了新的来铺上。另外并无大改动,因而小小动静,倒可瞒着黛玉,到了今日才给她一个惊喜。
轿辇来到林府门前,林如海早已吩咐开了中门迎接。黛玉不想今日所谓外出竟是回林家,不禁胸中一阵激动,想着绛佑帝贴心,心底又生出一分柔情,一分温暖。贾敏虽然每月初一、十五常进宫说话,黛玉却有二年多不曾见过林如海和林礞了,回林家自是叫她欣喜异常。
黛玉的轿辇进了蕙兰馆院子,才有雪雁扶了黛玉下来。见着自己出阁之前的屋子,除了雕梁画栋新新漆过,纱窗等皆换过外,并未大改。当年院中种下的奇花异草倒是更茂盛苍翠了,但黛玉见了蕙兰馆,依旧觉得十分熟悉,当年闺阁光阴犹如近在眼前。
绛佑帝也下了轿,携黛玉的手进了蕙兰馆主厅,才宣林如海等人前来相见。一应礼节皆是免了,绛佑帝又屏退下人只留一家人说话。绛佑帝尊称林如海夫妻为岳父、岳母,黛玉自是称父亲、母亲。此刻,蕙兰馆中情形倒不像当今圣上和皇后驾临,反像女婿陪妻子回娘家探望父母。
黛玉有此盛宠,林如海夫妻自是高兴得很。因林礞打小和黛玉情分深厚,若是换做幼时,他必是觉得绛佑帝这样待黛玉乃是理所应当,如今他也稳重得很了,倒觉一国之君做到如此,殊为不易。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说了半日的话,贾敏才吩咐摆晚饭。绛佑说不用依国礼开宴,否则反叫人生分了。咱们一家子吃饭,也不要下人伏侍,也不要谁布菜进羹立规矩,就平平常常的吃顿饭,才是真正的天伦之乐。
林如海听了这话,觉得到底不像,原要推迟。绛佑帝说咱们今日只叙翁婿情,朝堂之上的礼节莫要拿到家宴上来。玉儿给了我,我虽极力好生待她,但到底宫中规矩繁琐,玉儿已经数年不曾和岳父大人相聚,若还讲那些虚礼,叫我和玉儿如何自处?
林如海听了才不推迟,待得下人将菜上齐了,一家人吃饭,果然不要人伏侍,反觉自在。绛佑帝还是太子时候,林礞便惯和太子一道喝酒、吃饭,又是同在刘先生处上学,因而林礞倒没觉不自在。倒是林如海和贾敏先时有些拘束,多隔会子便也放开了。
夜间,黛玉和绛佑帝就歇在蕙兰馆,当年黛玉的闺阁中。
是夜,黛玉沐浴之后出来,便见绛佑帝已经先行沐浴好了,只着中意,发不束带,一头黑发是散落肩上,越发显得皎如玉树,貌赛潘安。
绛佑帝见了黛玉沐浴出来,只见黛玉不施粉黛,身着小衣,一双莹白玉足踩在铺了锦毯的地上,真真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竟是鲜艳妩媚、风流婀娜,言语形容不尽其美。
见了黛玉如此形貌,绛佑帝忍不住心中一热,便上前携了黛玉的手,走到床边,扶黛玉在床上坐下。黛玉见了绛佑帝看自己的眼神,感受绛佑帝手上传来的温度,不知怎么也是突的心中一热,脸上竟是不自觉的有些发烫。绛佑帝见了黛玉脸上一抹绯红,眼神越发炙热。
绛佑帝只觉爱妻一动一静皆可入画,竟是言语难尽其美,越发看得认真。黛玉和绛佑帝夫妻多年,竟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三郎总这样看着人做甚么?倒叫人不自在。”
绛佑帝嘴角微微上扬,启唇轻言:“我有一事要求师姐。”
黛玉抬眼看了一眼绛佑帝,见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笑容从眼底漾开,越发觉得被看得心中微乱,低声道:“世上有什么事是三郎做不到的?倒故意来求我。”
绛佑帝附过身去,在黛玉耳旁轻语一声。黛玉听了,越发一张脸红得犹如三月桃花,竟是灿烂得令人心颤。绛佑帝见了,也觉心中一热,越发满心满眼皆是黛玉的绝代姿容。
虽然日日同床共枕,黛玉却从不曾和自己的丈夫这样亲近。红绡帐中,鸳鸯枕畔,二人也不知此刻的温热是红烛传来的热量还是从心间传来的热烈。
绛佑帝低头轻吻了一下黛玉的额头,闻着她的发香,便觉心中一动,不由得痴了。
唇上轻点,传来的是令人心颤的悸动;指尖轻触,仿佛穿透了柔滑的丝衣,感受到来到人间后从不曾感受过的温存。
黛玉身子轻轻一颤,抬头看了一眼三郎的脸,一双俊眼中传来珍视得近乎虔诚的温柔,亦是令人心动。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肩上,慢慢移向后背,轻柔的力度一分一分加重,直至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黛玉只觉脸上越发烧得厉害,却不忍破坏这份容不下一丝杂念的亲密。不自觉的,黛玉也伸出一双玉手缓缓环住三郎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腰。
丝滑的衣衫从肩头滑落,原来那人身上竟比自己更加的烫。但哪里能烫过火热的内心呢。直到此刻,绛佑帝才觉横亘在两人之间数年的被褥被扔到九霄云外,怀中的人儿原本白瓷一般莹白剔透的肌肤散发出迷人的红晕,忍不住将修长结实的身子附上去,唇齿一寸一寸的探索。
羞怯中渐渐生出喜悦,黛玉竟分不清此刻是真是幻。不自觉的靠近他,紧贴着令人安心的肌肤,原本的滚烫竟熨帖到内心深处,令人感动得几欲哭泣。耳畔传来的喘息渐渐加重,吹得鬓边的发丝微动,划过肌肤传来清晰的有些痒的触感,直痒入了内心深处。
心不知是被耳畔的喘息挠到,还是被自己的发丝挠到,竟是这酥痒的感觉叫人浑身没了一丝力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柔软下来,靠在结实的胸膛上,任由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自己入怀,任由一双修长结实的腿只自己的腿上轻轻摩挲,心中却感觉越发的痒了。
相伴千年的温暖趁隙挤入脑海,这样的依恋和信赖竟是那样熟悉,熟悉得让人想哭。呼吸渐渐变得不顺畅,前世今生的遥远记忆又被挤出脑海,此刻,天地间只余亲密无间的二人,再无其他。
“玉儿……别怕……”喘息声中挤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许多力气,又仿佛心中还有无穷无尽的动力蓄势待发。
黛玉轻轻的嗯了一声,仿佛带着哭腔,又仿佛带着欢喜。
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被探索,烫得眉间心上皆是热了。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紧紧环住,像是一松手就会坠落进万丈深渊。
趁怀中的人儿放松了,随着她环住自己的双手府下身去,越发紧密的贴在一起,勇敢的探索。平日看着婀娜灵巧的她,原来竟是如此凹凸有致,光洁滑腻的肌肤将自己的心也温暖得颤抖了,胸中一团炽热的火焰直烧向小腹,似乎要将人毁灭,偏这种毁灭中又生出一种令人悸动的幸福。
炽热的汗珠落在自己的身上,黛玉只觉鼻中尽是熟悉的味道。在摇曳的烛光中看着近在咫尺的宛如谪仙的俊脸,脸上鼻尖细密的汗珠越发衬托出令人心动的味道,俊美得和平日不同。
猛觉身下被一股火热一探,黛玉慌忙闭上了眼睛。说不清是喜是怕,越发楼主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他的怀中,仿佛就是心安处,在他怀中,便什么也不怕了。
试探数次,终于找到了一丝光亮之门,轻轻试探中,看着怀中的她闭着眼睛的脸,心中灿烂得仿佛盛开了绵延不尽的花:“师……姐,师姐……我好喜欢……”
“三郎……”轻声喘息和香汗淋漓中,只说得两个字,便觉一阵酸胀痛楚传来,偏偏胀痛中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满足和喜悦。因而两字之后,忍不住轻轻一声低呼,带着哭腔的呼声中似乎又夹杂着欢喜。
他怕伤着她,怕她疼,但成亲多年一千多个日夜的魂牵梦萦、多少次忍不住的心猿意马,看过那箱底之物后亦曾不止一次的遐想,偏只肖一想到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便又觉亵渎了她,强自忍住。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他最后一丝理智被狂喜抽走,仅余小腹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本能的向前一挺。
黛玉蹙眉发出一声低咽,却听耳旁传来一声形容不出的喟叹,他也像欢喜得带着哭腔了。
明明胀痛得不行,却忍不住抱紧眼前的人。便是抱紧,也使不出几分力气,五感上分明是痛楚的,却掩不住心中狂喜。这奔流倾泻的情感啊,像草原上燎原而过的野火,明明是为了重生,却激烈得像在毁灭。
看着她微蹙的眉,明明不忍,却又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丹田间的万马奔腾亟待驰骋,终于失去最后一丝理智,在她温柔缱绻的包围中拥抱整个天地。理智在本能面前不断溃败,他翻腾得越来越激烈。
明明是欢喜快乐的,她却在越发的亲密无间中瘫软得没了一分力气,任由他恣意挥洒。仿佛是累了,他却并不满足,抱着怀中的人儿翻了个神,又是一轮如刀枪水火如轮兵荒马乱的肆意奔腾。
多年的期盼一朝如愿,竟是数次才满足。唯有晃动的红烛见证了今夜的迤逦。
便是二人有一十二分的心,也不由得比平日晚起了两刻钟。回身再看红绡帐内锦被凌乱,黛玉不由又是羞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上章捉虫的小伙伴,名字错误已经改了,称呼还没,抽空改吧。
另外,其实搞定霍炎之后,这篇文的大情节就结束了,后面的内容确实比较日常,觉得不好办的小伙伴,抱歉啦。大概这篇文还有几章就完结吧。
附cp的问题,有两对身份上是有点牵强啦,不过我放元春出宫就看出来了,我自己是一个比较心软的人,没有做什么大坏事的姑娘们原本都想给一个结局的,于是有点拉郎配。后面尽量不写附cp了,生个包子准备完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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