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晚已经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凉意,陈医生和刘护士来检查过我的身体状况之后,交代我不要着凉之后,病房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原本这间病房只有我一个的,可是傍晚却又住进来一个,这下子让我的活动和言语空间都大大的缩减了。中文√网w★w★wく. 8★1 z w .
“你去哪儿?”我刚掀起被子要下床,我的这个病友便开始问了,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怪异。
“……我去上个厕所,”我往病友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光线挺暗的,他应该是看不到我身边还蹲着一只猫。
“我陪你吧,”这个病友可真是奇怪,我只听说过求别人陪自己去上厕所的,这求别人让自己陪着去厕所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不用,我一会就回来了,”我利落的趿拉着拖鞋,眼看就要走近门口了,可是就在经过病友的床前时,被一双手死死地拖住。
“你别走,我害怕,”我可能忘了说了,这个病友是个大老爷们儿,起码得有一米八的个子,五大三粗的身材竟然抱着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胳膊,口中喊着我害怕,这场景实在是想想就太美不敢看了。
“大叔……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我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使劲的扒拉着,试图将这位大叔的手在我胳膊上扯下来,然而这是徒劳的。
“不行,我放开你就走了,”大叔像只考拉一样紧紧的扒着我的胳膊就是不肯松开,竟然还越说越委屈了。
“……你开灯不就行了?”我仍然在努力的扒拉着大叔的胳膊,希望能赶紧的溜之大吉,我还有事干呢。
“那也不行,只要是我自己在屋里,开多亮的灯我都害怕,你不能走”大叔坚决的否决了我的提议,反正就是赖定了我
不肯撒手了。
“放手啊,大叔……”
“不放不放,坚决不放。”
“你放手。”
“我不放。”
“放手吧……”
“我就是不放!”
“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
倘若要是有人开灯的话,就会看到朦胧的月色下,一个满脸胡茬、五大三粗的大叔,正死死地拖着一个娇俏少女的胳膊,满脸都是苦苦的哀求,请她不要放手。
“唔……”一声闷哼传来,我的胳膊终于一下子松快起来,我揉了揉挣扎的酸的胳膊,现大叔已经晕倒在床上,心想张老头来的倒是及时,但是转脸看过去,借着月色可以看得清,床边站着一个人,竟然是笑眯眯的杜明伟!
“你怎么来了?”我顿时心头一跳,这家伙不会是猜到了我晚上会有什么行动,特地跑来老早就藏在这里,就等着看热闹的吧。
“我来给你帮忙呀,你看看你这不是被大叔缠住了么?”杜明伟笑嘻嘻的拍了拍手,指了指床上晕的安稳的大叔,神情狡黠。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回去吧,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没有消除你的记忆,这就已经是属于违背规则了,你以后不要再掺和进我的事情了,对于我来说是工作,对于你来说会变成麻烦的,”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杜明伟的好意,“你若是再这样的话,我便消除你的记忆,甚至连荣淑也会消失在你的心中。”
“……你,”杜明伟听到我这么说立即愣了愣,随即又央求道,“你就许我这一次吧,我实在是对你们的世界太好奇了,你就带我吧。”
“把他也敲晕了吧,张老头你来了还不出来?”喵殿轻轻的跃上我的肩头蹲着,尾巴上柔软的绒毛轻轻的掠过我的脖颈,痒痒的。
“哈哈,我这不是想看看雪丫头想怎么做嘛,”张老头哈哈一笑从窗帘后面现了身,然后一步步的走向了杜明伟,“来来来,小伙子,大爷我敲一下就好了,”那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极了拐卖儿童猥琐大叔,场景实在是不忍直视了。
“大爷咱不能这样啊,”杜明伟见张老头一步步的逼近,随即不住的往后退着。
就在这时候,“踏踏踏”的沉重又忐忑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张老头顿时也就住了手,就连举起的胳膊都静静的停在半空中,杜明伟张着嘴不敢闭上,只是轻轻的朝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也悄悄的屛住呼吸听着走廊外的动静,病房里除了大叔的呼吸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我很是清楚的听到了这脚步声从我的病房门前经过,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过去,因为我本来就是住在住院部的烧伤科一楼,所以要是再去楼梯的话不是二楼就是地下室了,但是我白天听说的是有人在扎尸体,而太平间就是在地下室,所以二楼是不可能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我这才示意杜明伟轻轻的打开病房门,将脑袋探出去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什么也没有,原本夜晚很是柔和的走廊灯,这时候看起来反而有一种昏暗的感觉,走廊尽头的窗帘随着夜风的吹进飘飘荡荡的,真还有种医院惊魂的感觉。
事到如今敲晕了杜明伟,也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索性便只能带着他了,再三叮嘱他无论是见到什么都不要大声喧哗之后,喵殿打头阵,我和杜明伟在中间,张老头在最后,就这样一路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轻轻的探去,当然还不忘给大叔带上门让他好好睡一觉。
其实我的病房距离楼梯并不算很远,可是心里一直都想着要小心,不要被现了,所以原本两三分钟的路程竟然走了很久才到达,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和一楼之间是有一道门的,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刚刚的脚步声的主人正是去了地下室,因为地下室的门稍稍的敞开着缝,露出些暖黄色的灯光来,我轻轻的将门拉开,三人一猫继续的往里面走去,终于到了太平间的门前停了下来。
也不等打开门去看,便已经听到了门内“嗤嗤”的,利器刺穿皮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