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因着旧伤,被白浅勒令在帝寝殿休养,朝中所有奏折都搬到了帝寝殿,白浅埋首在一堆奏折当中睡的极熟,玄夜来到白浅身边,细细凝望着她红润的小脸,眉间笑意渐深,弯腰抱起白浅,在怀里惦了掂,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骨瘦如柴,眸中闪过一丝怜惜。
将白浅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锦被才起身来到御案前批阅奏折,白浅翻了一个身,在床上找了一个好位置便沉沉睡去,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越来越少,内侍看了一眼时辰,弯腰低声道
“陛下,已经午时三刻了,要传膳吗?”
玄夜放下手中的秋毫,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你去让御膳房做碗桃花羹和芙蓉烧鱼。”
“诺!”
内侍退下,玄夜拿起秋毫染了研墨,继续俯首在奏折当中,胸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偶尔身体传来一阵阵寒意。
半个时辰过去了,御膳房的管事姑姑送来膳食,玄夜轻轻唤醒白浅
“浅浅,起来用膳了!”
白浅唔哝一声,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玄夜坐在床前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辰,深邃诱人。
白浅如前世那般,伸完懒腰后就钻进了玄夜的怀里,像只小猫一般窝在玄夜的怀里不起来。
玄夜无奈,拿起身边屏风上的衣服亲自替她更衣,白浅懒懒的享受着玄夜的服侍,却是忘了屋子里的一干人等,待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内侍宫女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的张大嘴,睁大眼。
玄夜帮白浅穿好外袍,白浅下了床穿好鞋子来到呆掉的众人面前,故意沉着声音吓唬他们
“刚刚的事若是谁说出去了,必当五马分尸!”
众人齐齐打颤,扑通一声跪下,每个人的声音都诚惶诚恐
“属下(奴婢)不敢!”
白浅满意的点点头,接过玄夜拧好的锦帕擦了擦脸,坐在餐桌前等着宫女们布盘,玄夜坐在她身旁,见她没了前世的深沉和谋计,心中自是欢喜。
宫女们将红木食盒里的佳肴一盘盘呈出,特意将桃花羹和芙蓉烧鱼放在白浅面前,随后行礼退下。
白浅看见桃花羹和芙蓉烧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前世最爱的便是这海棠糕、桃花羹以及皇宫李御厨所做的这芙蓉烧鱼了!
玄夜加了一筷子鱼肉放在白浅面前的盘子里,鱼肉散发出淡淡的芙蓉花香,闻起来甚是诱人。
白浅吃了一口,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抬头眉眼弯弯的看着玄夜
“还是以前的味道!”
玄夜喝了碗中苦涩的中药,听得白浅的话挑眉,见白浅嘴角沾了酱料,便用大拇指擦去
“我还是喜欢你这样无忧无虑!”
白浅眼底带笑,内心却是艰涩无比,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笑道
“好啊!”
一顿饭完,玄夜来到御案前,虽说他还未登基称帝,可这宫里大大小小官职的人都唤他一声陛下,就连朝中重臣太傅和丞相也领头奏表择日登基。
御案前那方玉印静静地驻在原地,那是新圣的玉印,玄夜有他的坚持,他会称帝,但他绝不会改国号。
繁荣也好,衰退也罢,百年之后也不过在那史册中留下惊鸿一瞥,如今,他想做的无非就是花前月下,琴瑟和鸣。
吩咐内侍拿来那一卷黄灿灿的圣旨,秋毫在空白的圣旨上龙飞凤舞,不过一会儿拿起手中的玉印在右下角印上。
内侍拿着圣旨出了皇宫,不到一个时辰,天下震惊哗然。
消息传至叶凉城,则有叶凉城的商贾传至全国各地,甚至于传至其他国家,皇榜落下,人人都在议论纷纷。
“哎,你说,这玄太子不是爱先皇爱的死去活来的吗?怎么现在要封这什么十大世家白家嫡女为后,还赐住荣华宫啊!”
普天之下,四海宇内,人人都知荣华宫乃历代国母所居之处,在世人眼里,人人都道荣华宫高贵之极,承历代国母之灵气,自当高傲如凤凰。
“小李子,你可别乱说话,小心一会儿被官兵抓了去,这皇家之事哪是我们议论得了的?”
一位杵着拐棍的白发老奶奶说了刚刚那位年青男子,只见男子一身粗布麻衣,背上备着几捆干柴,听得老人家的话,吞吞口水看了看身边,见无官兵巡逻驻守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哎呀,都怪我嘴拙!”
老人家看了一眼年青人,一双眼睛柔和慈祥,佝偻着的背脊稍稍挺了挺,开始给年青人上起了课
一旁酒楼二楼雅间窗户大开,一名身穿红衣的男子懒散的靠在窗柩上,怀中抱了一支竹箫,绝美的丹凤眼顾盼流转,任是谁看了一眼都会失了魂魄,无聊的看了一眼那所谓的皇榜,伸手关上窗户,到了壶中一杯浊酒,对着满室空气幽幽说道
“子玥,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白浅用完膳便去了墨轻逸的府上,见景然焦急的在花园里走来走去,白浅嘴角上扬
“景然!”
景然听到声音,迅速来到白浅身前,左看右看了半天才迟疑的问道
“你......你真的......是清歌?”
白浅捂嘴偷笑,身后跟着的白芸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在白浅身后笑道
“景公子说是,小姐便是!”
白浅内心愧疚,白芸没有怪她夺走了她主子的身体,反而还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有时她自己会产生一种幻觉,总觉得她就是白浅,而不是容清歌。
景然泪水满眶,狠狠吸了一下鼻子才狠狠抱着白浅,激动道
“我就说你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想让你死哪那么容易,你给我好好活着,我还没和你打过瘾呢!”
白浅轻轻拍着景然的背,她知道有泪水打湿了她肩头的衣衫,但有时候不是不说话安慰,只是有些时候话语没有一个动作来的安心。
白浅得到外界她要入住荣华宫的消息时,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对着来人点点头,挥手让人退下,饮了一口杯中花茶,才笑道
“不住荣华宫难不成还要住回帝寝殿?”
白浅一句话让在场三人都安了心,荆悦坐在墨轻逸身旁,手上的伤口还是吊着绷带,但绝不影响她一举一动世家大族百年来高贵的气质。
她说
“只要是你自己决定的,我们都会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