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不可放过勾践啊!勾践不死,越国必当卷土重来!”伍子胥跪在吴王夫差帐前,额头深深叩在地上。他清楚地看见了范蠡的阴谋,然而夫差却依旧被迷惑其中。
“够了!卷土重来又如何,以吴国之强,定让他再尝败绩!”夫差一拍面前的案几,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左右将伍子胥带下。“念在你是前朝功臣,寡人且不计你过,若再有多言,绝不饶恕!”
“陛下!红颜祸水,切莫为一个女子失了江山啊……”伍子胥尚未说罢,已被侍卫推出殿外。
夫差收回怒颜,推开珠帘,帘内,西施正倚坐在长椅之上,笑着递过一颗剥好的葡萄。“陛下,尝尝奴婢剥的葡萄!”西施殷勤满面,笑容迷人。
“莫要再自称什么奴婢了,明日寡人便封你为妃,并在太湖之滨,为你筑一金碧高阁,取名‘馆娃宫’,如何!”夫差笑盈盈地结果葡萄,眼中只有西施的身影。
伍子胥跪在殿外,凌乱的头发染着额头渗出的鲜血,愤怒而无助,只能对着苍天宣诉。“先王打下的江山,必毁于竖子之手!”
夜半,雷电交加,骤雨突降,雨点落在陈碧宫的红砖绿瓦之上,碎作无数雾气,朦胧在黑暗之中。
孙武忽然从梦中惊醒,却不知为何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梦中之间黑暗之中突然划出一道血红,孙武知道,绝对有事发生,还是血光之灾。
忽然殿外匆匆传来一阵脚步,一名下人在门外禀报:“军师,伍大夫府上有人请见,说有要事禀报军师!”
孙武心中突然一沉,难道是伍子胥出事了?“请他去后厅议事!”
孙武披上外衣,来到后厅,来人是伍子胥手下宾客,手中捧着一卷布帛,似乎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军师,伍大夫他……”来人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哎!”来人将手中布帛掀开,却不忍直视,侧头将其弃在地上。
孙武低头望去,布帛之中是一柄从中折断的宝剑,断刃之上,鲜红的血迹还未干透。
孙武的左眸忽而变幻着异色,微微仰头,心如刀割,颤颤闭上双目,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王沉溺女色,放任勾践,伍大夫据理力谏,奈何吴王不从。吴王迁怒伍大夫,伍大夫痛心疾首,自觉愧对先王,拔剑……自刎了!”
来人面色凝重,低头长叹。“我等未及阻拦,只见刀光之下,鲜血横溢,此剑竟脆然折作两段,人亡剑损,天亦恼怒啊!”
孙武望着地上的断剑,这是伍子胥钟爱的佩剑,其中故事,恐怕只有孙武一人知晓。如今剑随人断,这不屈之格,便如伍子胥一般。
“子胥死前,可以遗言?”
来人点点头,内心的愤恨表露无遗。
“他让我们把他双目挖下,悬于城门。他要亲自看着勾践率领越国的大军攻破吴都,将吴国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