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凌家乱mou
凌于鸠坐在书房之中,苍白的脸色难得露出一丝血色。凌慕寒坐在他的下首,轻轻端着一碗羹汤,送到凌于鸠桌案之上,“父亲整日劳,孩儿特地让厨房做了一碗银耳汤,还请父亲趁热饮下。”
凌于鸠面上的血色越发浓郁,对着凌慕寒点点头,笑着端起羹汤,“儿子长大了,孝顺了,父亲欣慰的很。”说着,一边吃下羹汤。凌慕寒面带笑意,望着凌于鸠一脸欣慰,面色转而古怪起来。看着凌于鸠一点一点的喝下羹汤,凌慕寒眼中的古怪之色敛去,转而布上一脸寒意。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个了断了。”凌慕寒的目光闪动,语气很轻,但其中的寒意却笼罩在两人之间,道,“我知道你很疑惑,疑惑我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说出这样的话。呵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就立下誓言,有朝一日,必然让你为我的母亲偿命。”
凌慕寒看着凌于鸠脸上的潮红退去,脸色一下化为苍白,站起身,踱步到凌于鸠身边,“怎么,父亲不会不记得了吧?没事,我帮你回忆一下,我六岁那年,后院长廊,一个我最挚爱最崇敬的女子被你轻轻推下盛开的荷花池,想起来了吧。还有,我十五岁,雨琦被你压在身下,苦苦的哀求你放过她,可是你呢,粗暴的夺走了她的贞。呵呵,我两个挚爱的人,都被你毁了,被你毁了。那时候,我拼命的修炼,拼命的想要杀掉你,不要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也不用挣扎了,中了放逐之原的黑死之毒,很快你就会永恒的进入梦乡。”
凌于鸠望着凌慕寒的狞恶的脸孔,眼神慢慢暗淡下来,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是身体之中却连一点说话的劲力都提不起来。放逐之原的黑死之毒太过霸道,凌于鸠努力着,也只是嘴角微微扯动,望着自己一直挚爱的儿子,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双眼慢慢闭起,世界慢慢化为黑暗。
“吱呀。”房门被打开,凌秋站在房门之外,一脸震惊的望着冷酷的凌慕寒,“你…你,你竟然杀了二叔,你……。”
凌慕寒眼神阴冷的望着凌秋,皱皱眉头,叹了口气,冷笑道,“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的,你老老实实的照着我的话做,把药剂的分量给足了,说不定我现在已然可以料理为这个老头子料理后事了。不过如今你来了倒是正好,凌家小姐受人控制,用放逐之原的巨毒杀害了本家族叔,被其子诛杀。你看,这样的桥段不是很好。”
凌秋脸色瞬间苍白,眼神惊愕的望着凌慕寒,转瞬,脸上露出一丝哀求,“大哥,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的嘴很紧的,你放过我吧。”看着凌秋惊恐的脸色,凌慕寒狞恶的一笑,抽出背后的长剑,“你知道,杀了一个万化门的执事是很麻烦的,而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还有,你知道的秘密有些多了,我可不想离开苏云城之后,再留下满城的风言风语。”
身形闪动,凌慕寒提起长剑,看着在身前拼命逃离的凌秋,嘴角带着轻蔑。自己进阶地品武者,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称号。凌秋张着嘴巴,终究没有喊出哪怕一丝的声音。庭院寂静下来,凌慕寒走到凌秋身边,从怀中摸出一个药包,又取出一道奇特的令牌,放到凌秋胸前的微微涨起的双峰之间。
不一会,抹去自己痕迹的凌慕寒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换上一身黑衣,提着包裹走出房门。房中,一丝火苗顺着床前的遮帘慢慢烧了起来。在阴暗的路口,汇合了魏雨琦,凌慕寒把手中的包裹放到魏雨琦手中,低声嘱咐几句,便目送魏雨琦先行离开。
凌慕寒的院落升起的明亮的火光终于被巡防的护院见着,没等护院呼喊,一道黑影从院中跃出,在护院惊愕的目光中,窜向凌于鸠的院落。
凌家的大院乱了起来,仆役提着水桶穿梭在水井与凌慕寒的院落之间。凌家的家主,凌于鸠的大哥,脸色铁青的带着几个凌家的供奉围在凌于鸠的门外,听着寂静无声的院落,凌空挥手,让几个供奉进入院落。
凌慕寒站在凌秋的尸体旁,望着被凌家庇护的几个朝廷要犯,也就是凌家供奉,冷笑,“扎渡栖革。”(放逐之原语,废物,垃圾。)
说完,凌慕寒身影闪动,几个起落,避开几个不过人品巅峰修为的供奉的包围圈,当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的离开院落。凌空踏进院落,一眼就看见倒在中庭地面之上的凌秋,步子一顿,“秋儿,秋儿。”凌空肥胖的身体展现出本不该有的迅捷,急速跑到凌秋的尸体旁,紧紧抱起凌秋的身体,一张老脸带着无穷的杀意,带着无穷的伤痛。
凌家彻底的乱了,这个乱,渐渐波及到凌家周边,随后笼罩了苏云城。
苏云城的暗影之中,凌慕寒快步行走,不一会,消失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小院之中。应决然看着包裹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凌慕寒,脸上露出笑意,看着凌慕寒踏进房门,也快步走了过去,“凌小兄果然没有让在下失望,凌家那边我已经派出人马了,凌兄就放心离去吧。”
凌慕寒站在烛光尚未照耀的阴影之中望着应决然,冷哼一声,“应兄的计谋才是高明,竟要挑起百草堂乃至万化宗与那放逐之地的争斗。好了,把关牒给我,我可没兴趣留在苏云城看你们的龌蹉。”凌慕寒解下面罩,伸出双手,对着应决然说道。应决然对于凌慕寒的态度冷淡的态度倒是不介意,笑着对站在身后的手下吩咐了一句,又对着凌慕寒摆摆手,“关牒倒是准备好了,不过却被应九拿去了,看来你可要找他要了。对了,那个叫顾禾的我已经照过面了,还得感谢凌小兄为在下物色了这么一个人选了。”
看着凌慕寒黑着脸色,应决然摇头笑笑,提出告辞。
目送应决然从偏门离开,凌慕寒就听到应小九那独有的嗓音,“凌兄,我的丹药你可不能白拿啊,丰亦那个小杂种现在可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呢。”
“放心,我凌慕寒说出的话必然作数,不过你是不是先把东西给我。”
应小九嘿嘿一笑,望着凌慕寒,“这关蝶自然是要给你的,不过,我却担心啊,你拿了关牒直接跑路,那我应九该找谁哭去。所以呢,就麻烦凌兄在跑跑腿,我见到丰亦的人头,自然会把文牒给你啊。哦,这样吧,五天后,城北十里驿站,我等你啊。”望着凌慕寒脸上的愤怒与杀意,应小九不由缩缩脖子,急忙躲到站在墙边的护卫身后。
凌慕寒使劲的平复着心中的怒意,早就知道与应家人合作是与虎谋皮,现在也不过是一种应家露出虎威而已。
“行,五天之后,城北的十里的那个驿站,我等着你,希望不要在出现什么差错。”应小九见凌慕寒服软,应下自己的条件,脸上重新挂上笑意,从护卫身后走出,“呵呵,还是凌兄痛快,本来嘛,凌兄拿了我的丹药,我们也是说好的。那就这样吧,我就再此恭祝凌兄一路顺风。”
凌慕寒皱着眉头,嘴角带着苦笑,“应兄给我的时间也太紧了一些,这到恒河沼地的路程,光是一来一回就是两天的功夫,再说,那小子说不定就进了沼地之中,这一时半会也不好找,你看可不可以宽松几天。”
应小九看凌慕寒一脸为难,思索一会,笑道,“凌兄考虑的也是周到,在下当然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既然凌兄认为时间不够充裕,那你就说个期限吧。”
应小九的痛快并没有让凌慕寒心中放松起来,应家人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对象,这应小九既然大方的给自己这般的权限,定是拿捏着自己的痛楚。
“行,那兄弟我就斗胆多要个三两天,不知应兄觉得是否可以呢?”
“好,多出三两天的功夫,我还等得起,那在下再次恭祝凌兄一路顺风。”
距离苏云城颇远的恒河沼地,丰亦披着沾满恶心的毒蜥血液的白袍,沿着原路返回。想起白日战斗的凶险,丰亦不由唏嘘。还好自己的毒粉对这群生物还是起到了作用,加之毒蜥的毒液对于有着内息护体的丰亦来说,除却影响他的观感之外,并没有对丰亦造成其他的伤害。
回到驻地,三叔一如既往的坐在马车车辕之上,吸着旱烟。一边用泥巴和着石块堆砌的篝火堂上,一口不大的铁锅依旧冒着腾腾热气。
“怎么搞成这样?”三叔搓弄着烟斗,一颤一颤的在车辕的木质辕架之上敲打着。丰亦望着明灭不定的火星,苦笑着道,“今天倒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碰见了凶兽级别的毒蜥,就干了一架。对了,堂中那种治疗毒蜥之毒的药粉,你那边有没有?”
三叔把烟斗重新含在嘴角,走到行李厢中取出一瓶药粉。
丰亦并没有对三叔说出实情,毕竟人心隔肚皮,他与三叔之间的关系虽然要好,但也并不是亲密无间。自己发现了那处对武者修炼大有裨益的地脉之泉若是被三叔知晓,即使三叔不上报给堂中,难道三叔在堂中就没有其他修武关系要好的人了。
从三叔手中接过药瓶,服用。毒蜥的毒还是霸道的,虽然不能置于丰亦之死地,但对丰亦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丰亦的五感,即使到了现在也还模糊着。这还换做是丰亦,就说那顺着暗河漂淌黑鳄,估计也是中了那几头毒蜥的毒,从而造成死亡,外表也就看不出什么伤势了。
离着三叔远远的吃完饭,丰亦才恢复了些力气,在车厢之中取了一套备用的衣服,跑去恒河洗了洗沾着毒蜥血液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