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敬完了酒,朵朵忙向厕所疾走,灌了那么多汽水,尿意好浓的好伐。
她四下里望了望,纳百川早没影了,他被宾客们灌了那么多酒,肯定是尿频尿急去了厕所。
朵朵一面启动凌波微步向厕所进发因为只有凌波微步才会又快又斯文,一面想,万一在厕所门口与上校大人相遇怎么办?
是打招呼呢还是不打招呼呢?
难道说:“上校大人,你也来上厕所了?”
怎么给人怪怪的感觉,但总好过:“上校大人,你吃了吗?”
朵朵在缜密的思考中来到厕所一看,女厕所里人满为患,男厕所里寥寥无几,主要是女的上个厕所比较麻烦。
朵朵一看,于是果断地跑到三楼,果然三楼女厕没什么人。
朵朵酣畅淋漓之后,一身轻松地从厕所里走出来,一不小心看见纳百川和舒娴站在三楼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舒娴在放声大哭,而纳百川想要离开,被舒娴一把抓住胳膊,不让他走,可纳百川不是谁想留就留得住的人,他用力一甩手,甩掉舒娴,毫不犹豫地从另一个楼梯口走下楼去。
朵朵很是吃惊,不是舒娴甩的纳百川吗,她有什么好哭的,要不是她出其不意来这么一招,纳百川也不会被杀个措手不及,以金钱为诱饵,诱惑她前来江湖救急,那个舒娴怎么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拉着纳百川哭成那样?难不成她现在又反悔了,所以哭哭啼啼的缠着纳百川再续前缘?
想到这里,朵朵有些同情纳百川,当然对舒娴是鄙夷的,还真是大小姐啊,正也是她,反也是她,结婚大事在她眼里就是儿戏,纳百川没能娶成她,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朵朵在心里为纳百川愤愤不平,接着便转身离去,背后突然响起舒娴的断喝声:“给我站住!”
朵朵在心里不屑冷哼: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那多没面子!
因此理也不理,继续往前走。
舒娴气急败坏地冲到朵朵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朵朵抱臂挑眉不屑地看着她,冷然问道:“你想干嘛?”
舒娴愣住,她一时也没想到自己拦住朵朵想干嘛?想手撕了她!
朵朵看她突然变得狰狞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已经猜到她的内心活动,凉凉一笑:“千万别想着动手,我有贫血,你刚才没碰到我,我都晕了过去,万一你一掌挥来,我不经打,重伤不治或半身不遂,你这辈子就全毁了!”
舒娴记起朵朵刚才昏迷的场景,是挺吓人的,于是想君子动口不动手。
朵朵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又是轻蔑一笑:“别想着和我吵架,你吵不过我的,像我们乡下妞都会骂粗话,你会吗?不会就别尝试了!”
舒娴脸色大变,心想前车之鉴,吵架自己的确占不到半毛钱的便宜,于是又阴险地想阴朵朵,叫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朵朵特别无奈地叹了口气:“碰瓷什么的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是碰瓷界的翘楚。”
然后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刚才装贫血晕倒我就是在打算碰瓷的。”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舒娴脸色难看,胸口起伏地站在原地,怒瞪着她纤细的背影,刚才她是假装贫血!纳百川还因为她贫血强迫自己把自己的牛奶给了她喝!
尽管舒娴气得全身簌簌发抖,却不敢当众去戳穿朵朵,现在两人的对话跟本就没有第三者在场,而朵朵演技又好,又伶牙俐齿,自己哪里是她的对手,弄不好弄巧成拙,自己被朵朵扣一顶诬陷她的大帽子,那自己一惯单纯文静的好形象就要在众人面前土崩瓦解了,纳百川就更有理由嫌弃自己了。
她用力咬了咬牙,在心里一字一顿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陶朵朵,咱们走着瞧!
刘教授四处张望,看见舒娴,忙叫了声:“娴娴。”
舒娴极快地收了一脸戾气,换上甜美的笑容,喊了声:“刘阿姨”,迎面向刘教授走去。
刘教授一把握住她的双手,一脸难过的愧疚:“对不起,娴娴,对不起。”
舒娴见不得人提这个话题,红着眼圈大力的摇头:“刘阿姨,不关你的事,毁婚的是百川哥。”
刘教授轻拍着她的手背说道:“害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舒娴以为刘教授后面还有诸如“我不会承认那个乡下妞是我儿媳”之类的话,谁知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说了,心中未免有些奇怪。
刘教授有她的小九九,朵朵全程表现得荣辱不惊,像个外交官一样出色,她真的怀疑她是哪个高官或是泰斗的女儿。
十年前有不少高官和教授被下放到农村思想改造,他们的子女也跟着去了农村,这两年都陆陆续续回到城里,官复原职或是恢复本职工作,如果朵朵是这些人的子女,那也算名门之后,在没弄清她的家庭背景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但是舒娴她也要安抚,舒娴的父亲现在是军长级别的大干部,他要是出面替自己说一句话,116军区医院院长之位就铁定是自己的了。
舒娴最擅长的就是在长辈面前装乖宝宝,她勉强地笑着说:“我没事。”
又吞吞吐吐地说:“我为了要面子,跟别人说是我甩的百川,刘阿姨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不会!”刘教授替她把秀发顺了顺,疼爱地说:“记住,对百川不必手下留情,你怎么解气就怎么做,他罪有应得!”
舒娴听了,这才破涕为笑。
闹洞房的人终于全都散去,纳百川切了几块西瓜端到朵朵面前,西瓜上细心地插着一把小勺。
朵朵一面用小勺吃着西瓜,一面跟他谈判:“我跟你说,我没料到婚礼是包括闹洞房的,你看这都十点半了,我不管,你得给加班费,还有,我在婚礼前被人鄙视,你得给我精神补偿。”
“说吧,你要多少。”纳百川看朵朵吃的一手西瓜汁,拿了湿毛巾给她擦手。
朵朵如触电般的把手一缩,戒备地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瓜皮放在茶几上,自己去卫生间洗了手,说道:“你再给我一千块。”
纳百川进了房间,片刻之后出来,把一沓钱放在朵朵跟前:“找来找去,只有六百二十块。”
朵朵极度怀疑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可他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