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说着话,走进了院子,朵朵看见刘翠花心情很好的把陶爱国一大早从自留地里摘的各种蔬菜整整齐齐的往两只大筐子里装,心里微有点诧异,因为林永芳每次都是让大哥夫妻两个去卖菜,从不叫二哥二嫂去,就是怕二嫂陈美玲好吃,拿了卖菜的钱买东西吃,但是卖菜的钱回来是要交给林永芳的,吃力落不到好,所以每次去卖菜刘翠花都颇有微辞,像今天这样不发牢骚还是第一回。
刘翠花见她母女两个进来,还破天荒的主动跟她们打招呼,朵朵就更惊讶了,难不成大嫂也被人穿越了?不然怎么突然改性了?刘翠花虽没有正面跟她们母女起过冲突,但是关系淡淡的,只是表面上过得去而已,可刚才她的笑容很真。
朵朵想不通原因就不想了,反正大嫂愿意对她们友善是好事。
母女两个走进茅草屋,林永芳进里屋开箱子拿了五块钱就出去了,朵朵看见爱云还在照镜子,不由笑了,真是爱美,她从那堆类衣里挑出两件来,对爱云说:“在这里钉上扣子。”
爱云便找出针线包,坐在陶爱家的床上开始钉扣子。
朵朵则把她的新衣服都拿了出来,总共有十件,她只留了件淡紫色起小白花的连衣裙,其他的都准备卖掉。
一件衣服当时是大约二十元钱买的,光这十件衣服就要两百块左右,再加上那双小皮鞋和那双粉红色的凉鞋以及一些零碎的女孩子扎头发用的绸缎缎带橡皮筋等物,至少要近三百块,这样粗略的算算,加上朵朵她买给家人的那些东西,至少要花上近两千块!
朵朵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来自己竟然花了纳百川这么多钱!心里有些愧疚,又一想,纳百川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哪有看不出自己是在把他当肥羊宰,那就是他太有钱,心甘情愿被宰咯,自己不用愧疚哒!这样一想,又心情愉快起来。
爱云给那两件类衣钉好扣子,问:“姐姐怎么把衣服都拿出来了?”
朵朵回答道:“我想把这些衣服都卖了。”
爱云吃惊的瞪圆了眼睛,换做是她,她就舍不得:“卖掉多可惜。”
“我又不喜欢,有什么可惜的。”朵朵不以为意。
这么好的衣服都不喜欢……
“扣子钉好了没?”朵朵把爱云从不可思议中拉回。
“钉好了。”爱云把两件钉好扣子的类衣递给朵朵。
朵朵拿过一件进了里间,换上新类衣和那条淡紫色的连衣裙就出来了,对爱云说:“你也把类衣换了吧。”
自她从里间出来,爱云就一直瞪圆了眼睛盯着她胸口看,那里的曲线真的变漂亮了。
听见朵朵的话,爱云赶紧拿起另一件订了扣子的类衣进去换了,自己低头看,那个部位好看了许多不说,穿在身上也很舒服,那两团充满勃勃生机的坨坨没有被压制了,像花蕾一样傲娇地挺着,很是惊喜,当然也很羞涩。
朵朵拿了个帆布包包把要卖的那些衣服全装进去,根据前世勤工俭学摆摊的经验,还得找块布才行,于是出了茅草屋想去堂屋找块塑料布,看见妈妈单独把刘翠花叫到一边,不让大哥知道,把那五块钱给了大嫂,大嫂假意的推了推,就收了。
朵朵找好塑料布又进了茅草屋,把那块塑料布也放进帆布包包里,陶爱家进来了,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篮子来,篮子里面装的全是鸡蛋,是林永芳一个一个慢慢攒的。
他对两个妹妹说:“今天我去集上卖鸡蛋,待会儿一块走。”
在朵朵的记忆里,卖鸡蛋的事一向都是妈妈在做,怎么今天换做三哥了?他不是要忙着学习吗?
“妈妈今天有事?”她问道。
陶爱家正盯着她胸口看,总觉得与平时不一样,正在想哪里不一样,听见朵朵在问他,做贼心虚般急忙收回视线:“你那天带回那么多点心和糖果,妈妈肯定要送回她娘家。”
朵朵这时才明白林永芳为什么不舍得给点心和糖果他们吃了,原来是想送回她娘家,可是林永芳的娘家对她一点都不好。
但是那是林永芳的娘家,就算不好,林永芳愿意对他们好,朵朵也不好说什么。
爱云还在照镜子,朵朵笑着说:“可以了,都美若天仙了。”
爱云这才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的小圆镜,又有些犹豫不决,抬起好看的双眸看着朵朵:“姐姐,你说我穿着裙子去赶集好吗?”
七十年代在乡下几乎没有什么女孩子穿裙子,那个年代美被人为的压抑了,谁要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就会被人说成思想腐朽,其实女孩子哪有不爱美、不喜欢穿裙子的,但是更怕被人集体鄙视,孤立,所以才不穿。
可现在已经是七十年代末,禁锢的美已经在各大城市里放了出来,许多女性都尽可能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在落后的农村,什么都要慢好几拍,就连思想都还停留在形式主义上,吃好的、穿好的、打扮得漂亮,仍旧被许多人诟病,爱云向来就是个胆小的,哪敢打破陈规,标新立意?因此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穿得这么资本主义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朵朵拍拍她的小手:“没事,城里穿裙子的姑娘到处都是,别怕别人说,人家只是嫉妒你。”
爱云听了,这才有了勇气。
朵朵看看她两根大麻花辫辫尾上各绑了绿色的蝴蝶结,有些无语,撞色不是不可以,但是非要时尚触觉灵敏,气场强大的人才能镇得住那样强烈的色彩冲击。
爱云虽然长得漂亮,可是从小在农村长大,小家碧玉的气质已经根深蒂固,哪里压得住红绿搭配,这种撞色朵朵在前世的时候几乎不用,太冒险了,很容易弄巧成拙,穿出浓郁的乡土气息,就像现在,这一对绿色的蝴蝶结把爱云完全给打回了原形,当然,爱云是不懂撞色的。她只以为所有的亮色在身上,自己就会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