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对朵朵有想法,可是爱云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她甜甜的喊了声:“姐姐。”然后又笑着赞了一声:“姐姐的新棉袄和新纱巾真漂亮。”
朵朵笑笑没说话,知道自己没有给爱云做衣服,爱云心中有些不快,因为以前爱云只要看见她穿新衣服都会跑过来拉着她的新衣服左看右看,而这次爱云却是仍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过朵朵并不在乎,纳百川说的对,自己只是爱云的姐姐,不是她的妈妈,没必要事事为她考虑周全。
但是爱云这种态度叫朵朵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对爱云仁至义尽,又不欠她什么。爱云凭什么生自己的气!
可朵朵转念又一想,自己再怎么是个姐姐,何必跟妹妹置气,让一步又不会死,家和万事兴。
这样想通之后,朵朵便释然了。
姐妹俩都坐在饭桌前等饺子。
陶爱国、陶爱民兄弟两个闲不住,在后院里垒鸡窝,等明年开春的时候买一窝小鸡来养。
这时林永芳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帆布包,对爱云说:“爱云哪,天冷了,妈妈给你做了三件棉袄,你快试试看穿着好不好看、合不合身。”
爱云一听有新衣服,心中大喜,连忙跑了过来,从林永芳手里接过那个大帆布包,迫不及待的把拉链拉开,里面是一件红花布面棉袄,一件桃红色灯芯绒面料的棉袄,还有一件绿白格子的布面棉袄。
爱云生的白皙,这三件棉袄把她越发衬得晶莹如美玉一般莹白,说实话,这三件棉袄她穿着非常合适,也很漂亮。
可是爱云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总觉得这三件棉袄的款式不如朵朵身上的漂亮。
她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气,微微撅了嘴问林永芳:“为什么不做像姐姐那样的款式?”
林永芳看了一眼朵朵身上的棉袄,立刻惊讶得瞪圆了眼睛:“朵朵,我怎么没在服装裁剪书上看到你这个样子?既好看又保暖!”
服装裁剪书上当然没有这个样子,虽然纳百川和老爷子给她买的是港台和日本的服装裁剪书,相对于国内来说样式已经非常超前时尚,可是与朵朵前世的时装式样却是没法比的。
朵朵身上穿的棉袄的式样就是根据前世的棉祆式样来做的,林永芳当然在服装裁剪书上找不到。
朵朵笑着说:“我身上穿的样子,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林永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
扭过脸对爱云道:“过几天我抽时间给你做一件像姐姐身上穿的样式的棉袄,这几件你先将就着穿。”
朵朵看着林永芳到现在身上还穿着华达呢的外套,里面的毛线衣还是纳百川给她买的,便道:“妈妈,爱云有三件棉袄够换洗的了,你先给自己做两件吧,你看你身上穿的多单薄,不冷吗。”
林永芳道:“妈没事,妈在店里干活能有多冷?先给你妹妹做,你妹妹怕冷不说,又爱漂亮,你身上这个棉袄比我给她做的样式要保暖的多,而且也好看得多。”
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朵朵在心里暗暗腹诽,便没再说什么了。
爱云却是有点不高兴了,你都不给我做,现在妈妈要给我做,你还拦着,你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生怕我穿的比你漂亮,在学校里抢走你的风头?
不过这些话爱云只敢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敢说出来,她有点怕朵朵。
母女三个正说着话,陈美玲一手抓着一个滚烫的饺子从厨房里出来,她嘴里还含着一个刚出锅的饺子,烫得她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含混不清的对林永芳道:“妈,饺子好了,你们快去厨房端吧。”
爱云把三件棉袄送进房间里,便跟着林永芳和朵朵一起去厨房端饺子。
朵朵想着两个哥哥每天在外做苦力,很辛苦,就把刘翠花最先盛好的两大碗饺子端上饭桌,扭头对着后门叫道:“大哥,二哥别做了,进屋吃饺子。”
陶爱国、陶爱民应了一声,在后院的水龙头洗了手进来,恰好全家每人面前一碗饺子,大家围桌而坐吃起饺子来。
朵朵口味轻,吃饺子从来不蘸酱,就那么吃才能吃出饺子的鲜香。
等吃完了饺子,朵朵看见厨房里还有不少,于是向林永芳要了一饭盒的饺子,准备带回去给纳百川吃,他也爱吃饺子,可他从小在江浙一带长大,不太会包饺子,朵朵虽然会包,但没时间,现在大街上有一些个体户的餐馆虽然有饺子卖,可是饺子里面的料哪有家里包的足?
朵朵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7点钟了,纳百川早就回到了家里。
朵朵把从林永芳家里带回来的饺子做成煎饺给纳百川吃。
纳百川吃的不亦乐乎。
朵朵坐在一边看他吃,问道:“我要你跟老爷子说的话,你说了吗?”
“怎么没说,爸说他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朵朵一听心凉了半截,可又不死心:“虽然老爷子这么说,那是因为他没有看见我妈妈,如果他看见我妈妈,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呢,我妈妈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又那么贤惠。”
纳百川摇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今天和爸深入交谈了的,爸之所以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是因为他心中有人。”
“谁呀。”朵朵好奇的问。
纳百川把嘴里的饺子嚼烂咽下,这才说道:“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那个女人是爸下放的时候遇见的。
那个时候爸因为是下放接受贫下中农的改造,当时他所住的村里许多人都不理解他,误解他,以为他真的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才被下放到乡下,于是对我爸冷言冷语的,我爸自然不会计较。
大人们还好,也就只限于嘴巴攻击我爸,可那些半大的小子们却不懂事,纠集起来打我爸,当时那个女人正好经过,把那一群小子骂走了。”
朵朵感叹道:“这女人是有多彪悍呢,居然能够把半大的小子骂跑,半大的小子一般都处于青春期,最叛逆了,谁的话都不会听的。”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爸说,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彪悍,相反又漂亮又温柔,可也许正是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挺可怕的,所以那群半大的小子才都跑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