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收到了哨兵的紧急汇报,本欲叫侍兵将自己的大刀取来。不过另外一名前来汇报的兵士让张云打消了顾虑,并且让兵士喊来董严与韩熊与自己一同到营前。
魏明的两千余名东阳郡晋军此时已赶至营外。一见张云他们从营中走出来。魏明赶忙下马走上前跪在了张云面前。
“将军,我家主公命我率领两千军士追随将军。魏明今后定会至死不渝地追随将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张云哈哈一笑,将魏明搀扶而起。
“奉彦将军能够前来,实为我等之大幸。快快请起,随我入账吧。”
张云说完便拉起魏明的手走进了营内,魏明的兵马也在紫虎兵士的安排下进了后妥善的安置了。
张云与魏明、董严、韩熊四人在帐内又把酒言欢,直至深夜才逐渐散去,不过张云留下了韩熊。
张云将自己的想法与命令下达给了韩熊,那就是让其领着一百名紫虎军士留下,进驻东阳郡。韩熊当即便抗议道。
“都督,自蒲林起兵以来,韩熊无论大小战役都与都督随行同往。如今正是我军与孙恩乱军大战在即,你却让我留在此处。即使韩熊无才无能,都督也不至于这般啊。”
张云有些无语了,自己一句话就让韩熊反驳出这么多不满。
张云只好走下案台来到韩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随后张云便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子远午后也与你讲到过,如今王旻郡守已是残存之息,怕是时日不多,自肯传位于我。可我张云怎能做出那种不仁不义之事。王旻郡守的几位将领我也一一见过。怕是唯有魏明将军算是对其忠心不二,可是如今魏明将军已离开东阳郡,所以我想让你去东阳郡以防在王旻郡守西去后东阳六县落入恒玄之手。”
韩熊有些惊讶,这和恒玄还扯上了。不过张云并没有停下来。
“王旻郡守膝下无一子嗣,尚有一女,若是其西去。怕这东阳郡必将乱矣,朝廷也根本无力管辖此处。恒玄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夺得东阳郡,若是其欲造反称帝,到时便可南北两路出兵,横扫江东六郡。”
韩熊听了张云的解释,仔细想想觉得的确是优点道理,不过他还是不愿意留下来。
“为何不让董严将军留下?我想到时以他的威名定可震慑东阳六郡,也可拒恒玄于江西。”
“嘿,到底我是都督还是你是都督?我的话在你眼里就跟放屁一样吗?”
张云果断地摇摇头,并带有些斥责。韩熊只好无奈地垂下头不敢吭声了。不过张云没有再苛责,而是走到了韩熊的面前,抓住其肩膀,张云微微而笑。这让韩熊倒是有些意外。
“好了,韩熊。子远要随我征战,你也看得到乱军的强大。况且这次让你去东阳郡,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此时唯有你才能让我放心的派去东阳镇守。”
张云说完便回了身,眼神中似乎透着些许的迷惘。
“而且我还有一私心,韩熊,此番前去驻守东阳。要为我好好照顾妍墨。”
韩熊有些惊讶的看着张云的背影,虽然听了董严在席间调侃过张云与妍墨的事。不过韩熊倒是没想到张云竟然会让自己帮他照顾好妍墨,韩熊想着不由偷笑。
“原来都督。。。”
“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大军便启程了。”
“诺。”
韩熊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在清晨时刻停了,并且出现了日头。
正午,因为前晚大部分兵士喝的不少,所以张云延迟了两个时辰启程。
在韩熊出发前,张云塞了两个锦囊给韩熊,并且嘱咐了何时打开的事宜。望着韩熊的百名兵士渐渐消失,张云便领兵朝着东边行去。
张云与董严早就商议好了,接下来去剡县。本想先北上光复诸暨的,可是张云还是想先光复更加东面的贸县,到时便可以阻断孙恩退往海岛的机会。
不过在行军不到三天,张云便收到了晋廷宁朔将军高雅之大败于孙恩大军。
东晋隆安四年十一月(公元400年)
高雅之被孙恩大败于余姚,退至山阴,晋军形势急转直下。孙恩领兵向围攻山阴,意图完全占领掌控会稽郡。晋军北府大将刘牢之临危受命,统领五郡兵马进击孙恩,然而其在钱唐驻扎了下来,根本无意去解会稽郡之围。
而让张云有些欣喜地是,他收到了关于刘培与赵雄的消息。他们领兵在于潜城击溃孙恩派遣的一万大军,解了于潜城之围,俘获敌军主将。奉德的威武震动了整个江东。
在知晓刘牢之并无与孙恩交战的情况下,刘培与赵雄放弃了北进钱唐的打算,而是直接东下,驰援位于东边的山阴。他们主要也是收到了关于张云在东阳郡的消息,他们得到张云打算东进收复贸县,再驰援山阴。他们打算与张云在会稽郡山阴城会师。张云将路线选在了剡县与宁海县中间,以避开正在混战的山阴县。
不到十二月,张云便领着加上路上收编的晋军溃兵及难民,大约五千余人便抵达了贸县。
驻扎在贸县的是最早追随孙恩起兵的队伍,在孙恩的照顾下,这个原先只有千余人的军队如今已经扩充为近两万的精锐部队。留他们驻守在这里,显示了孙恩对于贸县的重视。
然而张云的这番行动并没有被看好。晋军主帅刘牢之便十分不屑张云的做法,可惜他无法命令张云,否则也不会就这么让张云进击贸县的。
“这个张云,岂能将打仗当做儿戏。难道他就不明白孤军深入是兵家大忌吗?”
刘牢之气氛的丢掉手中的指挥杆,其下部将无人敢说什么。
“报。刘裕将军派人送来书信。”
传令兵将怀间挂着的竹筒递给了刘牢之,刘牢之有些困惑的接过打开查看。不过他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差。最后直接将书信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哼,好你个刘寄奴,竟然敢向我下命令了。一个小小的后军步军官竟然催促我出兵征讨孙恩乱军。我看这个位置就让他来坐好了。”
刘牢之挥舞左袖恼怒的不再看众人,众将被吓得不敢吭声。刘牢之的军师摆了摆衣袖示意诸将退下。诸将如同释负跑出了营帐。
“都督切莫恼火,我观刘裕绝非常人,其志远不是一个小小的步军偏将,怕是将来凌驾于都督之上。何不乘此机会,给予他个千余兵马,派其前往山阴与乱军交战。若是胜了,则大功仍是都督所得;若是败了,则全由刘裕来背,到时还能借孙恩之手除去此人。”
刘牢之听了自己军师的提议,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己的军师宇文燕做的手势。
“白夫说的没错,刘裕此人向来傲慢,若是留他定会于我不利。这样,你去调拨一千五百名老弱残兵给刘裕派去,让其作为先锋先行拔营。”
宇文燕欣喜的走出营帐,亲自到军中去挑选适合的兵士。
在贸县外的林地里。
张云一个人独自坐在了半山上,有些迷惘的看着远方。
“云景,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
董严领着一坛酒走了上来。张云露出笑脸示意董严坐在自己的身边。董严打开酒坛大口的喝了口酒将酒坛递给了张云。张云微笑着接过后仰起头大口喝下。
“子远,刘牢之统领数万兵马,却驻扎在钱唐按兵不动。坐视山阴城危机不去管顾。”
“云景,难道你是为此事闷闷不乐?那刘牢之不是派遣了刘裕为先锋此时正往山阴县赶去吗?”
“哪有老弱残兵的先锋?而且只有区区千余人,难道让他们去与几万乱军交战吗?”
董严变得哑口无言。他明白张云的意思,刘牢之此时掌管着江东的军权,自然由他决定战役。这让他联想到了五月时卫将军谢琰孤军与孙恩交战,身为统军的刘牢之却迟迟不肯发兵,以致谢琰败死。若是谢琰仍活着,那刘牢之也没有机会统领这江东军权。
可惜朝廷不管不顾,任由刘牢之驻扎在钱唐,司马显子父子的目标就是将乱军压制在南方的几个濒海小县就行了。
“云景。不要忘了,还有我们啊。自从跟随你以后,我才发现我董严竟然可以活的这般精彩。”
张云有些受宠若惊的别过脸看着董严的侧脸。董严则是豪迈的抬起右手一挥。
“云景,当今天下,唯有你愿领着我等去匡扶晋室,安邦定国。虽然势单力薄,但是我有信心,紫虎军定能威震天下。”
张云看着山脚下的数千兵士,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了五千多兵马,而且不包括其他地方。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只是对于这个乱世,自己的心里感谢丝丝凄凉。
“明日便是工程之日,子远,愿你我能旗开得胜。”
董严哈哈大笑,张云又仰头喝了口酒将酒坛递给董严,董严接过时,郑重的冲张云点头。
第二天,张云便统领着五千大军与贸县乱军守将孙彦的一万大军在贸县西门外摆开了阵型。
孙彦几乎有近千的马军,这相对于张云只有近百的马军来说是无比强大的阵容。而孙彦也根本就没有将这股敌军放在眼里。连装备精良的晋军都被义军给打的丢盔弃甲,更别说面前的这些根本就是难民组成的军队。孙彦挥鞭向前走了几步大喊。
“我早已向尔等下了通牒,晋廷黑暗,天下百姓苦不聊生。唯有我家主公五斗米道仙孙恩才是救世之主,若是尔等愿意归顺,待他日天下大定时,尔等皆能拜官为侯。”
等了半天,见对方没有反应,孙彦不屑一笑。
“既然不听忠告,那便休怪我孙彦无情了。”
孙彦说完便高高举起手中的马鞭向前一指。瞬间,乱军发出了震天响的呐喊,并且朝着张云紫虎军这边猛冲而来。
张云轻轻拍抚自己马儿的眼眸,随后与身边的董严与魏明互视了一眼。随后董严与魏明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策马奔去。伴随着他们的是两侧大军的移动,而张云则领着中间的千余名军士面对冲杀而来的乱军迎了上去。
自古英雄生乱世,精忠报国死无休。贸城义勇身先卒,扬威立名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