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乃恒玄之兄江州刺史恒伟的兵械制造局。而且那里还有江州十之五六的粮草,我想率军前去攻占此处,将兵器辎重带回东阳。一来对我军也是一个很好地充济,二来可以暂缓恒玄大军东下的步伐。不知诸位将军有何高见?”
曾在恒玄帐下为将的董严站起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军师,诸位将军。以我对恒玄的了解,恒玄虽然坐拥数十万大军,但其生性多疑,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敢出兵。且其大军多是荆、江、司、秦等八州数十郡集结的,其实力有太大水分。大受各郡影响。”
董严的分析受到了大部分人的点头认同。赵雄听了也是哈哈大笑。
“大哥,什么都别说了,让我率领五千精兵荡平鄱阳郡,灭了那恒玄的幻想。”
赵雄当即起身拍着胸脯做着保证,刘培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位二弟。招手示意赵雄坐下。
“二弟,切勿心急。身为大将军,怎能如此鲁莽。先坐下,先坐下。”
赵雄挠着脑袋嘿嘿一笑,众人也都是哄堂大笑,刘培看向了坐在右下方的于忠。
“元龙,不知八千精兵可够?”
于忠见刘培向自己下达命令。兴奋地不停点头。
“军师,八千精兵足矣。元龙保证五日之内拿下那鄱阳郡。”
“好,又元龙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无需五日,只要在七月中旬前攻下鄱阳郡即可。那么,我就下达军令了,诸将听令。”
卫霖惊得手中吃了一半的仙桃掉在了地上。他用力的挖了挖自己的耳孔随即起身看着主人大喊道。
“慢着,子况。八千紫虎军你就敢往江州派去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虽然恒玄只是召集了三十万大军,但若是集合荆楚八州至少有六十万的大军,八千紫虎军?是我听错了吗?”
“卫公稍安勿躁,敬请安坐,待我下令完毕后再说可否?”
刘培说完便回过身走到案台旁抽出了出征令牌。卫霖一看也不好再说什么。不停地摇着头,心里感叹着这么一群精勇之人为何做事这般鲁莽,不思现实。
“于忠听令,易洺,韩威刘宏听令。”
“末将听令。”
“于忠为征西大将军,易洺为军师,韩威、刘宏为副将。领八千紫虎军攻打鄱阳郡。”
刘培说完便将手中的军牌递给了于忠,于忠领着自己的几个人到一旁站着。刘培随后看向了一边的赵雄等人。
“赵雄,熊氏兄弟,韩熊听令。”
“末将听令。”(赵雄,熊氏兄弟,韩熊抱拳走出。)
“赵雄为征东大将军,刘培为军师,韩熊将军,熊田熊原二位将军为先锋。领八千紫虎军北征孙恩反军。”
刘培说完便将军牌递给了赵雄。赵雄领着几人站到了一旁,不过一边的董严几人有些不乐意了。
“军师,为何我等没有安排?”
董严指着自己身边的几名将军,刘培微笑的走到了董严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子远,你伤势初愈。我不想让你这么快就上战场。我另外还有任务安排给大家。”
刘培说完便走回案台前取出了一块军牌。
“董严,韩郑,陆荼,萧厉,韩齐诸将听令。”
“末将听令。”
“待征西征北大军拔营后。董严将军领二千紫虎军前往信安县北的鲁犁山驻扎,韩郑暂代我职全权处理东阳之务。领二千紫虎军镇守东阳城。陆荼将军、萧厉将军、韩齐将军各领五百紫虎军分别驻守太末、信安、松阳三县。大军离开后,东阳几乎空虚。即使加上各县的原有兵将,也不足六千。所以此任艰难且处处充满危机。不知诸位将军可否能守的住?”
“末将定不负军师所望,拼尽全力保我东阳无忧。”
几名将领异口同声的说道。刘培甚感欣慰的点点头,走到他们面前拍打他们的肩。
“虽然东阳兵少将寡,然刘培已无可调之兵将,望诸位竭诚尽力。永康地处东阳郡东侧,想来应是无碍,我也写了书信让临海太守辛景必要时派兵协助你。至于西面的江州,待于忠将军回师后,恒玄大军被引至东阳一侧,到时我与大将军也差不多回来了。到时应是无碍。”
“军师放心,末将等定会竭诚尽力,共保东阳无事。”
“好,好。有诸位将军在,刘培相信我东阳郡定是无忧。”
随即,诸将都渐渐聚了过来,有说有笑的。不过刘培则走到了一旁的桌案前,拿起了张云曾经用过的压砚,静静地看着。
坐在一旁一直静静看着他们的卫霖,虽然对于他们的自信心感到十分佩服。但是,原本就不多的军队竟然还要分成两队数千的军队去对付一个十余万的反军及号称三十万大军的恒玄。
同登城墙楼阁,你我共倾天下。
隆安五年六月(401年)
为了给予东阳原晋军以及蒲林后仅剩的四百紫虎军激励,刘培三天后一早便在东城外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阅兵仪式。只不过此时都已经使用紫虎军的称呼了。一万八千,大部分的东阳子弟整装束容,接受东阳太守刘培的检阅。
刘培携领诸将走上了城墙的阁楼边,望着目前紫虎军创建以来最强大的一次阵容。
“紫虎军的兄弟们,自蒲林起兵以来,老紫虎军的将士便随都督征战四方。战张翰,破恒振于旴水,驱庞欧,逐孙恩。紫虎军将士们追随着都督创下无数奇迹,可惜如今很多人都随着都督的逝去而逝去。相信这是很多将士们很痛苦。”
刘培的一番话让许多人都回想起了当初的时光,不禁潸然泪下。
“可是如今。孙恩反军已经侵犯至京都建康不足百里的地方,京都岌岌可危。然荆州刺史恒玄不思报国之恩,反而屯兵三十万于江陵。虎视江东八郡,妄图朝廷大军与孙恩相互消磨,渔翁得利。请问,作为我大晋的子民,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不同意。。。”
大军顿时高呼,响彻整个东阳城内外。刘培见势赶忙向韩熊投去个眼神,韩熊心有领会走上前来,振臂高呼。
“剿孙灭恒,保我大晋。”
军士们当即顺着韩熊的意思高呼,八个字喊出了他们的心声。而且一声更比一声高。过了些许,刘培招招手示意可以。军士们才停止了呼喊。
“都督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除尽四方之乱,保我大**山,复我大晋繁华。如今虽然都督已离我等而去,但我相信诸君定能与我一样,不负都督之所愿。与我共保晋室,重束我大晋繁华。”
“保我大**山,复我大晋繁华。”
韩熊不忘再次高喊,紫虎军的激情可以说已经完全被点燃了。
“凄啸三吴遍地殇,朝不思暮苟颜泣。江东男儿当自强,不忘忠君报邦国。黄墙紫衣万千雄,唯念旬年皆可还。紫虎扑啸携命魂,孰能拒此悍王师。待得他日复华景,吾辈无憾赴死休。”
出乎意料的刘培在城墙上兴起而作起了诗赋,虽然紫虎军大部分都是来自底层的贫劳人士,但是他们对于刘培的诗赋大意还是多少听得懂一些的。
这次紫虎军以区区不到两万的兵力还要分别抗衡孙恩反军及荆楚之地的恒玄。如果不是前边紫虎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战争奇迹,恐怕都不会有人有信心去抗衡此时晋朝的两大猛虎。而他们也想到了此次一去,怕是再无归来之时。
刘培接过了兵士递来的碗,随后诸将纷纷倒满了酒。城下的百姓也以最快的速度为每一位的紫虎军递上了一碗满满的酒。
“黄墙紫衣万千雄,唯念旬年皆可还。”
刘培高高举起手中的碗,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紫虎军们渐渐开始高呼最后两句诗赋。
“待得他日复华景,吾辈无憾赴死休。待得他日复华景,吾辈无憾赴死休。。待得他日复华景,吾辈无憾赴死休。。。”
在齐声念完三遍后,刘培一饮而尽,将陶碗丢在了地上,紫虎军及诸将也纷纷将陶碗丢在了地上。顿时,东阳城外响起了阵阵的清脆声。
卫霖也被这一幕幕给完全震撼了。
“好一句待得他日复华景,吾辈无憾赴死休。子况,感谢你,让我有生之年能够看着这么一群为我大晋宁死不屈的勇士。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何张云景的紫虎军竟然能创造出这么多的奇迹。紫虎军真不愧天下第一的雄师。”
“卫公,您过誉了。紫虎军没一人都不为权贵金帛,只为复我大晋荣华,保我乡民家园的那半亩良田。”
“好好。子况所言甚对。若是天下之人都有子况与诸将士所想那般,那我大晋怎能不再次中兴而起。待此次剿灭孙恩反军后,我卫霖定要第一个为紫虎军诸位将士请功。”
“如此那便多谢卫公了。”
刘培与卫霖谦虚的弯腰作揖,随后一同看向了城下仍在高声呐喊的紫虎军。
“出发。”
刘培挥臂高呼,随后领着众将下了城墙,各自坐上了自己的坐骑。各自无话,过了城池后,刘培这才回过身看着于忠与董严。
“子远。保重。待我好生照顾雪儿。”
“子远定会好生照料雪儿姑娘的,军师敬请放心,保重。”
东阳百姓看着北去的大军心里充满了哀伤,他们知道此次紫虎军必将经历恶战。只怕到时活着回来的不剩十之二三。然而他们无从选择,送亲人上战场就是为了保家为国,更是为了子孙后代而战斗。
刘培便领着赵雄一众人领着东边的紫虎军朝着北边而去。为了防止西路大军的军情被泄露,刘培让于忠的西路军跟随北路军向北走了两天的路程。行至谷水岸边后,两军这才分开。
有道是:饿殍千里泣鬼嚎,家破人亡无念生。紫虎雄兵出东阳,江东叛乱终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