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阳翟县城含春门里许,有一条清澈的莹河水绕城东流,对岸一道突兀的崖壁,端的是陡峭险峻。崖壁之上筑有一座石洞,千古留名。这儿就是阳翟十景之一,东里春游的“著名景点”——张良洞。
汉留侯张良,祖籍阳翟(曾为韩国都城)张得人氏,是汉初三杰之一,秦灭韩后,他这个韩国贵族之后气不忿,就图谋灭秦恢复韩国,于是结交刺客,在博浪沙(今河南原阳县东南)椎击秦始皇,结果误中副车,不得不急速亡命天涯。后来,张良率部投奔刘邦,以自己“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雄才大略,辅佐刘邦建立了汉室基业。
功成名就之后,被封为汉“留侯”的张良急流勇退,回到故乡阳翟,在莹河崖壁上筑洞隐居了起来。
故乡后世之人为了纪念张良,就在他的隐居地建起了一座汉留侯祠堂。久而久之,张良洞就成了阳翟的风景名胜之地,曰“东里春游”。
李小白和怡然小姐及丫环小翠儿三人乘木舟渡过莹河,拾级而上,就来到了汉留侯祠堂。只见祠堂大院,松柏森森,垂柳依依,庙宇宏大,亭台玲珑,真是一处好景致。
祠堂大门上,朱漆木柱镌刻着这样一副对联:
上联:壮士奋挥锥报韩已落秦皇胆,
下联:大王烦借箸兴汉终函项羽头。
三人吟赏了对联后,便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台阶,走到崖半腰的张良洞观赏,洞很小,门口照例是一副对联,只不过是雕刻在洞门两厢的汉白玉石壁上:
上联:辞汉万户,
下联:送秦一锥。
横额:张良洞。
李小白看后,击掌赞道:“妙啊!真妙!”
“李公子,既然来到了张良洞,观赏了莹河佳境,何不赋诗高歌,一抒胸臆?!”怡然小姐对李小白说道。
李小白低头沉吟了片刻,便在美女面前自负地吹嘘了起来:“想我李小白,虽说才情比不上老祖宗诗仙李太白,不过,游过如此美景,且有佳人作伴,不吟诗高歌一曲,小生就枉叫‘李小白’了。怡然小姐请听:
“壮怀生死博浪沙,
铁椎一掷偏车马。
苍天若遂留侯志,
逐鹿中原更几家?”
李小白吟罢这首即兴之作,暗暗佩服自己的古文功底:好在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且偏爱文学,对诗词歌赋也略懂一二,不然的话,今天我这个冒牌李公子可就丢大人了。
“李公子的诗,吟诵的真不错啊,莫非公子真的和诗仙李白有渊源?”怡然小姐笑道。
“哪能啊?小生不过是那么信口一说,没有的事。”李小白道。
“哦?想不到在这里咱们遇到了一个大诗人啊?幸会!幸会!”随着这一声夹带奚落的高声唱喏,一个富家公子哥模样的浪荡仔,在两个家丁和一个妖艳华丽的风尘女子相拥下,来到了李小白他们三人跟前。
只见,那个公子哥将目光移到怡然小姐的脸上,吃惊地叫道:“怡然表妹,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呢?”
怡然小姐一看是表兄周子鸣,紧忙上前施礼道:“表兄一向安好?怡然这厢有礼了。”
周子鸣连忙挽住怡然小姐的手臂,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明亮的光,说道:“表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嘛。对了,表妹,这位公子是……”说着,周子鸣不屑地盯了李小白一眼。
“表兄,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鲁山公子李小白。”怡然小姐说着,又望向李小白道:“李公子,这位是我家表兄周公子周子鸣。”
“小生见过周公子。”李小白冲周子鸣一抱拳,面无表情地说道。一看周子鸣那样,李小白就有点不待见;加之前番小翠儿丫头说过,怡然小姐的这个表兄,是个花花太岁,并且见了表妹也纠缠不清。因此,他打心眼里鄙夷这样连“窝边草”也不放过啃一口的“兔子”。
“刚刚听了李公子吟张良诗,在下深感佩服。”周子鸣冲李小白说道,“在下冒昧讨教,不知李公子可否赏光?”
李小白一听,这是周子鸣再向自己发起了攻击,便以迎战的姿态说道:“岂敢,岂敢!小生才疏学浅,刚才只不过是信口胡诌。既然周公子看得上我李小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小白说着,心中暗自骂道:老子是千年之后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难道还怕你不成?玩不死你!嘿嘿!
“李公子请!”周子鸣没好气地说着,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八角亭子,自便先登上了台阶。
待一行人先后在亭子的青石圆凳上落了座。周子鸣剑拔弩张地说道:“李公子,咱们作对若何?”
“悉听尊便!”李小白也不甘示弱。
怡然小姐一看两人这阵势,知道皆是因自己引起,不由的心中就紧张起来,尤其是为李小白捏了一把汗。因为,她深知表兄的为人,而李小白对此却一无所知,他害怕李小白吃表兄的亏,想出言劝解,可又不知怎样张口。
此时,只见周子鸣啪的打开折扇,望了一眼亭子外边堆着的一丛干柴,说道:
“此木为柴山山出。”
怡然小姐一听,此上联好生难对,这是一个拆字联,妙绝之极。
谁知,李小白眼里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眺望了一下夕阳下,一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对曰:
“因火生烟夕夕多。”
李小白的下联一出,周子鸣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看着衣衫破旧,就像个叫花子似的,原来肚里有货啊。怪不得漂亮的表妹要和他一起春游,却死活不愿陪我!不行,今天我要好好露一手,奚落奚落这个穷小子,争取把表妹从他身边夺回来!
李小白呢,此时心里得意洋洋:就这样的对子,对我李小白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老子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小子接着来呀……
周子鸣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指着脚下的莹河水,又出了一联: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这个拆字联愈加难对了,李小白听后,一时有点头懵,貌似以前在书上见过这对联,可惜没能记得清楚。于是,他拧紧眉头开始绞尽脑汁思索起来。
周子鸣见难为住了李小白,脸上得意起来,一边晃荡着二郎腿,一边示意身后边的风尘女为他捶背。
李小白思忖片刻,抬头望望亭子旁边的松柏,顿时彻悟,对道: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怡然小姐正在为李小白紧张呢,李小白却出口成章,居然答出如此妙对,她不仅暗自佩服起李小白的学识来。
李小白望望有些丧气的周子鸣,说道:“周公子,该我出上联了吧。”说道这里,李小白嘴角闪出一丝坏笑,暗自说道:老子给你来个当代的绝对,不把你难为趴下,算你能!哼哼!
“李公子,请讲!”周子鸣不屑地说道。
李小白坏笑道:
“请听上联: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此联一出,亭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弄得一头雾水。这是一个回字联,可是,古人谁知道上海啊?哪个又知道自来水是什么东东?
“上海……自来水……”周子鸣嘴里念叨了半天,突然叫道:
“有了!下山倒骑驴骑倒山下。”
大火一听,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李小白心中一惊:这小子看来不是个酒囊饭袋,不管对的工整与否,居然对了上来。看来我得戏弄他一番,杀杀他的威风和傲气。想到这里,他肚子里不由就翻上来一股坏水,眼睛望着周子鸣那华丽的棉袍随风飘动的裘皮领子,说道:“周公子,你对这个上联:
风吹裘裘毛乱动。”
李小白故意将中间的那两个字眼,念成了四声,意思很明白,这是在亵渎花花太岁。
周子鸣也不是个傻子,他听出来李小白在骂自己,气得一拍石桌,斥道:“还你厮,出此淫对,有辱斯文。你小子看来是皮肉发痒了吧。”
“周公子此话从何说来?我这对子那儿淫了?”李小白说着,看看崖壁上的一股淙淙下淌的泉水,然后又望望周子鸣身后那个风尘女子,说道:“小生这里还有下联呢:
风吹裘裘毛乱动
日照壁壁水长流。”
这个坏坏的李小白,完全不顾旁边几个女孩子的羞涩,将那两个敏感的字眼读的很准确。怡然小姐听了,脸上不由现出一丝愠怒。而那个风尘女一听这副对联就是编着花样骂周公子和她两个人,也气得火冒三丈,她浑身颤抖地说道:“周公子,还不令家丁赶快动手,把这厮扔到莹河里喂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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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更加精彩后事如何,且听布谷鸟下回解说!施礼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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