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在屋内的床上听到外边的动静后,慌忙穿上衣服,來到了厅堂,冲着院子里叫道:“杏儿,请他进屋说话。”
杏儿答应一声,就将來人领进了厅堂。
李小白一看來人,便问:“小五,窑场出了什么事儿,快说。”
那个唤作小五的,用衣袖擦了一把满脸的汗水,两拳冲李小白一抱,施礼道:“禀报李大人,大事不好了,刚刚开窑时,四窑瓷器全部烧哑了,沒有一件钧瓷成色。”
“哦?”李小白暗吃一惊,思忖了片刻,说道,“这个也值得大惊小怪么?钧瓷难烧,素來就是‘十窑九不成’。”
“禀大人。”小五说道,“这回有点奇怪啊,四大窑瓷器,沒成一件,大人觉得正常么?另外窑场还出了一件大事,阳翟城里一个叫吴雄的,带了一大帮的混混,一个个就像凶神恶煞似的,冲到窑场里闹事,损坏了很多素烧过的瓷坯子以及釉料缸、澄泥池等,还打伤了好多个工匠。”
“什么?如此狂徒,胆敢到官窑闹事,他好大的胆子!”李小白一听,勃然大怒道,“走,咱们到窑场里去看看。”
李小白说罢,就风风火火迈着大步要出门。
杏儿姑娘急忙拉住他,说道:“官人,您还沒吃饭呢?午饭已经热好了,吃了再去不迟。”
“哦,杏儿,窑场出了么大的事情,我得赶紧赶过去看看情况。饭就不吃了。”李小白说道。
“那……官人您凡事小心点。”杏儿嘱咐他道。
“我知道的。”李小白点点头,又在杏儿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沒事的,我会小心应付,你自己在家,也要多加小心。”
“嗯。”杏儿应道,“晚上早点回來。”
“嗯,我记下了。”李小白说罢,和小五大步流星地向窑场赶去,路上,李小白一边快不如飞地走着,一边向小五了解情况:“小五,那个叫吴雄的是个什么样人?如此胆大包天?!”
“回大人的话。”小五一溜小跑,追赶着李小白的步伐,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吴雄乃阳翟县城的一霸,此人生的面如黑炭,身板就像个黑铁塔似的,自封诨号‘乌龙神’,他的手底下养了一大帮的混混小弟兄,在阳翟城,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百姓们都敢怒不敢言,愣是无人敢管,就连胡知县也让他三分。”
“哦?此人这么厉害啊?他是黑社会老大呀?!”李小白惊异地问道。
“大人此话怎讲?”小五听了李小白的这句话,如坠五里云雾之中,迷惑了。
“哦。随便瞎说而已。”李小白笑道,“他为何要和咱们钧官窑过不去呀?”
“是这样的,李大人。”小五说道,“今日吴雄领人打上窑场,他声称是昨晚咱们窑场的一个工匠,在他家的妓院‘天仙楼’玩儿了姑娘后,沒有付银子就跑了。因此便兴师问罪,非要窑场交出那个工匠。”
“哦?竟有此事?”李小白道,“这个工匠是谁?”
“好像是配釉匠师万老道。”小五道,“今日,万工匠一直沒來窑场做工。”
“是么?”李小白惊问。
“嗯。”小五点点头,“吴雄口口声声要找的人,就是万老道万工匠。对了,李大人,此次四窑的器物,就是万工匠主管配釉、施釉的呢。”
“难道这么巧合?”李小白像是问小五,又像是问自己。
两人说话间就來到了钧瓷官窑的窑场里,李小白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窑场里一片狼藉,损坏了很多的半成品和设备,有十多个工匠都被打得浑身是血,躺在作坊的草铺上呻吟。
“小五,那个吴雄带人前來闹事,为何不赶紧派人前去县衙禀报胡知县,让官差前來缉拿凶犯?!你这个窑场值差的,是干什么吃的!县衙离此只有一箭之地,为何不去赶紧报官!”李小白斥责道。
小五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李小白的面前,一脸委屈地说道:“李大人有所不知,那个‘乌龙神’杀上门來时,一个个手里提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不由分说,见人就打。小的见状,急忙杀出一条血路,飞奔至县衙击鼓,可是,当值的衙役说道,胡大人下乡查看去了,县衙里沒人,小的只好又赶回窑场,此时,‘乌龙神’已经带着一大帮小混混弟兄扬长而去,于是,小的就赶紧去乌衣巷李大人的家中禀报。李大人请恕罪,都是小的无能。”
“唔。胡知县下乡查看去了?这么巧啊?!”李小白思忖了片刻,对小五说道,“你起來吧,是本官不了解下情,不该怪罪于你。”
“多谢李大人。”小五站起身來,垂手而立,着急地说道,“李大人,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好多的工匠师傅都受了重伤,并且都是咱们窑场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工匠养伤就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恢复身体,看來窑场要停工了。可是,第一批贡瓷的交货日期迫在眉睫,耽误了向宫廷进献官瓷,这天大的责任,谁能承担的起啊?!”
李小白一听小五如此一说,意识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忽然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操纵者,不是简单的一件“打砸杀”事件这样简单,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小五,你赶紧命人将这些受伤的工匠师傅,全部抬到寝舍里歇息,然后将县城最好的郎中请到窑场里,给师傅们治伤医病。”李小白吩咐道,“其他的事情我來摆平。”
“是,大人。”小五领命而去。
李小白于是先來到作坊里看望受伤工匠,工匠师傅一个个都用复杂、期望的眼神望着他,纷纷说道:
“李大人,您一定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李大人,那些个挨千刀的歹徒,一定不要放过他们,大人一定得我们报仇雪恨呀。”
“李大人,他打了我们这些个小窑工不打紧,最主要的是他沒有把您这个六品钧瓷官放到眼里呢……”
……
李小白神色凝重地一一看望了窑工,然后说道:“窑工兄弟们请放心,本官一定会为大家做主,给工匠师傅们讨一个说法。我一定会亲手将那些歹徒绳之以法,为阳翟的百姓除害,为咱们钧官窑出口恶气!”
李小白说完,在窑场里巡视了一遍。当他來到窑炉前时,看到刚刚出窑的一批器物,胡乱地堆放在地上,于是,他蹲下身來,随手拿起一件荷口花盆端详起來。
花盆上的余温还有些烫手。李小白仔细看后,发现这些瓷器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釉色全部暗哑无光,沒有发生一点窑变,一律呈现杆草黄。
李小白感到很是奇怪,即使是钧瓷再怎样难烧,‘十窑九不成’,但是总有几件会有些窑变吧?有点色彩吧?哪怕是一点点的着色,一点点的变化呢?可是,为什么这四窑的器物,都是一个症状呢?这里边一定有文章。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白便带上两名精干的随从,径直來到了阳翟县衙。
击鼓升堂之后,胡知县早端坐在大堂之上。
当胡知县看到是李小白器宇轩昂地带着两个跟班來到了大堂,慌忙过來施礼:“下官不知李大人大驾光临,请恕罪。”
“免礼了。”李小白面无表情地说罢,自顾在堂前的一把椅子里坐下。
“李大人有何见教啊?”胡知县恬脸笑道。
“胡大人,本官今次前來,是來告大状的。”李小白言道。
“唔?不知李大人状告何人呀?”胡知县惊异地问道。
“本官状告阳翟刁民吴雄!”李小白义正词严地说道,“吴雄昨日率领一伙亡命之徒,胆敢冲进钧瓷官窑窑场,一顿打砸,将官窑工匠砍伤十数人,毁掉窑场器物无数。如此胆大包天之狂徒,望胡大人即刻派人缉拿凶犯,绳之以法,为民除害。”
“哦?竟有此事?”胡知县大吃一惊道。
“这是状纸。”李小白说罢,命随从将一纸诉状递到大堂之上胡知县的手中。
胡知县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状纸,问李小白道:“李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
“请讲。”李小白道。
“这个吴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他为何要聚众去钧官窑寻衅滋事?”胡知县一脸懵懂地问道,“难道这个家伙不知道,这钧官窑是当今圣上钦命建造的官窑吗?!他也太胆大妄为了!”
“胡大人,是这样的。”李小白道,“据窑场当值禀报,吴雄这个泼皮无赖,扬言官窑工匠万老道前晚在他的‘天仙楼’玩儿姑娘时,欠账逃跑,因此,他便率领一帮小混混來官窑拿人追帐。沒有见到万窑工,他们便打伤窑工,损我窑场器物。此乃犯上作乱之罪,胡大人一定要严惩不贷!”
“李大人说的极是,下官这就派人前去捉拿人犯吴雄。”胡知县严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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