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司雪蒿喊出声,司川芎的眼神已经杀了过去,再一看苏楚蓝还是挨着司雪蒿坐着时,眼神更是寒得彻人心骨。
苏楚蓝对自己的嫌弃时的一幕幕再次涌上脑海中,司川芎无视掉迎着自己走上来的司雪蒿,冷冷地与她擦肩而过。
“川芎,你那是什么态度?”
虽然知道司川芎的怨恨所在,但司安良到底也是顾忌着苏楚蓝在场,更是顾忌着苏楚蓝在护着司雪蒿,于是见了司川芎这般无礼,忍不住咳了一声,沉声提醒道:“雪蒿又不是有意的,你何苦同她置气?”
听着司安良还在向着司雪蒿说话,司川芎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下意识地想掀桌走人。
但看见司安良不停在给自己递眼色时,司川芎这才侧眸瞥见苏楚蓝也在凝视着自己,顿时没了脾气,收起所有难看的脸色,放下身段来给司雪蒿赔罪道:“是我误会二妹妹了,二妹妹宽容大量,想必也是不会同我计较的吧?”
“这是自然的。”
司雪蒿顶着被司川芎眼神凌迟的压力,勉强地笑着,再回头时,却见苏楚蓝正冷眼看着,抿着唇不发一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殿下不如就在寒舍落脚一晚吧?”
见场面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司安良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但也在担心苏楚蓝不会答应似的,提醒道:“雪蒿,把三皇子殿下带去听雨楼歇下罢。”
司雪蒿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她不愿意带苏楚蓝去,而是她不愿意让苏楚蓝住在自己隔壁!
要知道,听雨楼和半月阁就只有一墙之隔,天知道这苏楚蓝拜师心切,万一要是急起来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父亲,这……”
不需要看司雪蒿那难看的脸色,司山柰只瞥了一眼司川芎那惨白的小脸,就明白了司安良的用心所在,于是小声提醒道:“那听雨楼许久没有人住,只怕是收拾不妥当,难为了殿下……要不殿下还是移步去花鸟楼罢?”
和听雨楼相似,花鸟楼倒是和荷香苑一桥之隔,这般近的距离,倒是方便了司川芎和苏楚蓝多“来往”。
“是啊,父亲,那花鸟楼……”
司川芎也知道司山柰这是在帮着自己,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赶紧附和道,却见司安良猛地一抬手,肃色道:“殿下到底是贵客,我已经安排人手到听雨楼去把守了,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话已至此,司川芎也只能死心了,微微低着头,咬紧了牙关,愤愤地目送司雪蒿把苏楚蓝带走。
“父亲!”
看见苏楚蓝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司川芎狠狠一跺脚,急急地冲到司安良跟前,红着眼眶,高声质问道:“父亲不是说好了是向着女儿的么,怎么如今——您也看见了,那司雪蒿分明是和殿下是旧相识,两人如此投机,您偏偏又把他安排过去,您这可是在断女儿的路啊!”
从认出苏楚蓝的那一刻起,司川芎的心就没有安静下来过,本来还信了几分司雪蒿的话,觉得他们二人并不熟悉,可方才一看,哪里是像萍水相逢之人那么简单?
这夫君都上门了,她自己也不惜自毁清白来谋婚事,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什么都捞不着不说,反倒是给司雪蒿做了嫁衣!
“川芎,你先冷静一下。”
看着司川芎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宁氏赶紧走上前去,低声安慰道:“你父亲自然还是疼着你的,你莫要埋怨你父亲——他这么安排,一定是有计划的。”
司川芎紧咬着唇,愤怒的目光转向了宁氏,她怎么也想不懂,宁氏怎么也是出尔反尔,帮着司安良和司雪蒿说话来了。
“川芎,你先别急,你听我解释——”
司安良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趁着司川芎就在自己的身侧,从腰间摸出一枚木质令牌来,再与宁氏对视一眼,这才缓缓道:“你可记得,我方才说了,闲杂人等不许随意进出听雨楼?”
司川芎紧咬着唇,点了点头,再看着司安良塞过来的令牌,眸底闪过一丝了然。
“如今只有手持这令牌的人才能进出听雨楼,”看着司川芎接过令牌,司安良也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今晚该如何做,你可清楚了?”
司川芎的眸子再次亮了起来,再看了看宁氏也含着笑对自己点头,司川芎这才明白了司安良的用意,笑道:“父亲放心,女儿已经明白你们的苦心,定不会叫你们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