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吗?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廖青被华真跳跃的思维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刚不是还在说他母亲的事情吗?怎么又变成了夏卿?
“很久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她.......”
华真的模样像是陷入了沉思。
一个仆人拿着他刚刚吩咐的白纱巾走了过来。
华真接过纱巾直接就往头上戴。
站在后面的华家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是一个很不吉利的举动。
不是自家的儿女是不能戴这个头纱的,这意味着家里死了人,意味着发生了不幸。
可他的父亲尚在世,更何况这是他的小姨的葬礼,戴上这头纱不仅不吉利更是在打他父亲的脸。
华振天的脸已经有些红了。
这是一种生气极了的红,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害怕。
华振世很显然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哥哥此刻十分的生气,他朝廖家公使了使眼色,可后者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他总不能走过去把自己侄子头上的白纱扯掉吧?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无奈来,廖家公哭丧着脸,对着华振世直摇头。
“你们这怎么有两个戴着头纱的?”
仪式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是巫女把廖家母生前留下的一个物品交给子女保管以传后世。
这时候巫女便犯了难。
正常情况下,戴白纱的便是她要给东西的人,可这次却有两个。
她从未见过廖青,因此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廖家公子。
于是她把疑惑讲了出来,不过廖家人听到这个问题似乎脸色都变得很差劲。
“这位师傅,我是往生者的儿子,你把那东西给我吧。”
廖青站了起来,走到巫女面前。
华真仍然跪在那里,表情都没变一下。
“好的,那我这就把这个交给你了。这是你母亲的戒指,以后便是由你来保管了。”
巫女张开手,一枚绿宝石的戒指就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绿宝石一看就价值连城,上好的质地,莹润透着光泽,翠绿的光芒好似都能照到人的心里一般。
廖青点点头,强忍着眼泪,将戒指收好。
这枚戒指,会成为他未来妻子要继承的东西。
很奇怪的是,一想到未来的棋子,廖青的脑海中就出现了楚翘的脸,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刚刚他都没来的及问华真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不是楚翘救了他。
看来,等会得好好问问他这个表哥了.......
而这一边,华振天已经不仅是很生气了。他甚至有些无奈。
他这个儿子,自他母亲那件事情后,就不再给他好脸色看,甚至连父亲都不愿意叫他。
今天他的这番做法是想告诉他,他这个父亲活着或者没活着都一样了是吗?
他转头,撞见了自己二弟迎上来的目光。
后者很是关心的模样,不过华振天不打算给他关心的机会。
他现在还有更加关心的事情没有解决.......
那厢,仪式再戒指交接完就全部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廖家人开门让人进灵堂来跪拜了。
说是请人来,其实廖家也只叫了长老会的人过来。
他们一向与其他家族没有什么交集,因此也没打算叫他们过来。
红白喜事,大家各自安好便罢。
廖家公和廖青一起送走巫女们,接下来他们便要招待这些华家的亲眷了。
不过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导致华家的气氛很奇怪。
而始作俑者华真现在又自顾自的跪在廖家母身边,一副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模样。
“哎,他以前就这样吗?”
“我只听说这两父子交恶,其他还真不知道。”
“要我看来都不是交恶了,这是恨不得他死呢.......”
“这样的父子还真是百年难遇......”
“真是家门不幸哟......”
几个多嘴的亲眷已经自以为声音很小的开始了讨论,其实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廖青和廖家公都听的一清二楚。
“咳咳。”
廖家公假意咳嗽了几声,想制止亲眷们的讨论。
他能听得到,更别说里面那三个武功高强的家伙了。
“华真,把头上的那个扯下来。”
还没等大伙反应过来,华振天就上前想扯掉儿子头上的白纱。
“呵呵,您还真是忌讳。”
华真并没有给华振天摘掉白纱的机会。
他起身,将头上的白纱拉的紧了些。
“在我心里,小姨比你重要多了。”
他说的声音不响,但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到了。
并且听的清清楚楚。
“你死了,我不会给你这么戴孝的,你放心。“
华真的嘴边绽开一个笑容,恶毒的话语从他好看的唇瓣溢出,他甚至还对灵堂的其他人都笑了笑。
好像刚刚那段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你.....你这个....你这个不孝子.....”
华振天气的险些站不稳,是华振世上前扶住他,他才堪堪的站住了身子。
“阿真!怎么跟你爹讲话的呢?跟你爹道歉,快。“
华振世扶着华振天,他瞪了瞪华真的脸,语气有些不悦。
“家丑,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个不孝子,今日你便给我滚回去,别在你小姨这里给我丢脸了。”
华振天捂住脸,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他的指缝滑出。
以前,华真若是顶撞他,他都会想尽办法收拾他,可是现在,不知不觉的,他再也不能收拾华真了,他说的最多的便是让他滚。
“我干什么滚,谁待不下去了谁滚。”
华真笑意不减,顿了顿又说道,“这里是小姨的灵堂,不要叨扰了她的在天之灵。我还要守灵。”
他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的扫过后面的华家家眷们身上。
尤其是刚刚说碎话的那两个妇人,他看的尤为仔细。
那两妇人也是相视一眼,不敢再讲什么话了。
“各位,先别说了,我们先给内人祭拜一下吧,都别说了,卖我廖某一个面子可好?”
廖家公看着这个十分尴尬的气氛,只能上前去缓和,去打圆场。
“是啊大哥,既然阿真这么有孝心,你就随他去吧,给他小姨守孝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随即华振世就附在华振天耳边轻轻说道,“现在这么多人,等会又要被传不少的闲话了。”
于是在廖家公和华振世的努力下,灵堂的跪拜仪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如果除掉戴着白纱跪在廖家母身边的华真和黑着脸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华振天,这个仪式还是进行的很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