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62年(大宋嘉佑六年)十一月,初冬的萧瑟笼罩着大宋帝国国都开封。在帝国官员聚集的东城,夜色覆盖下的帝国知制诰的府邸中,王安石神色严峻的看着手中的信纸,他今天傍晚时接到了好友隋缘从流求给他寄来的书信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
一个清瘦的少年轻轻的走进他的书房,关切的对他说道:“父亲,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唉!流求张氏的根基已稳,羽翼渐丰,我大宋看来真是养虎为患了”。
“怎么,流求张笑又有什么举动了吗?他才征讨了扶桑回来,国力应该还没恢复吧!”。
王安石听了儿子王旁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沉默了一会才对王旁说道:“流求征扶桑表面上死伤了近千人之多,可流求所得之大,据说让流求议事会的那些奸商们个个笑的合不住嘴;旁儿,你也是见过张笑此人的,若论起治国来,我还没见有比他更有手段的;嘿嘿!流求郡王妃有了身孕后,现在流求上下居然给他上了劝进表”。
王旁对张笑在父亲口中如此高的评价似乎很有些不服气,他脸上带了丝讥讽之色对父亲说道:“怎么,张笑这么急不可待的要当皇帝?呵呵!若果真如此,那此人只怕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唉!你还是不了解他啊!张笑没有答应,似乎底下的人也没有再上表;我现在是琢磨不透此人了”。
“哦!那他还算识时务,哼哼!一个小小的流求,人口现在也不到百万;他估计也是不想给大家留个笑柄罢了”。
王安石没有注意儿子对张笑的不满,他放下手里的信纸,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踱了几步,走到书房挂的一幅山水画前停了下来。
“国事如此艰难,唉!朝中大佬暮气日重,契丹、党项窥测于外;嘿嘿!现在又多出来个流求张氏”王安石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之意。
“父亲也不必如此,不过,此次流求王妃有喜;我们大宋怎么也要派人祝贺一番才好,张笑既然守了做海外番王的本分,朝廷也就该嘉奖一下;好让张氏心里感到我天朝的仁德”。
“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件事到不用大张旗鼓的,我回头再上个奏章给官家;但愿是我看错了张笑,他的野心也许并不大”。
王安石的奏章很快得到了回应,大宋帝国皇帝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正常的处理政务了。但张笑力辞流求群臣劝进之事,还是让病榻上的宋仁宗心里很舒服。他派了使臣,带着显示天朝富贵繁华的重礼去了流求。
张笑看着黄祈风得意的样子,心里很是奇怪,他可没想到自己老婆怀孕居然让他收了这么多好东西。当黄祈风把大宋、扶桑、交趾和南洋诸国的礼单给他送来时,张笑第一次感到有地位后收礼的方便容易。
“呵呵!郡王,不但有这些,扶桑源氏和辽国楚王涅鲁古也送来了重礼;而且这两家的礼物可不比那些国君们送的轻”。
“恩!源氏现在是全靠我们支持,可辽国的楚王怎么也送来这么重的礼物?”张笑对涅鲁古的贪婪很了解,他想不到这样的小事,涅鲁古居然出手如此大方。
“这个,我看可能涅鲁古谋反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他这是想和我们拉好关系,堵我们的嘴”。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看来我们准备要加快了;这家伙要是真成事了,那到罢了;可我看他的为人,哼哼!只怕辽国中站在耶律洪基一边的还是多些”。
流求国相的分析很准确,涅鲁古的确已经把行刺耶律洪基的计划基本完成了。在辽国楚王豪华之极的府邸中,涅鲁古父子正在密室里和几个合伙人确定最后的计划。
“耶律仁先这家伙,我看是拉不过来了,萧胡覩你回去上个奏章,哼哼!先把他调出去”涅鲁古一脸的阴郁,他已经对耶律仁先彻底失望了,自己几次三番的示好,这个家伙若即若离的表现让他失去了耐心。
“王爷,这事只怕不好办,我们现在没什么好理由啊!”。
“理由?就说西北的女真各部现在不太服管教,让他去安抚一下;哼哼!他不是有忠直的名声吗?”。
“好吧!不过,北院枢密使同知赵王耶律乙辛似乎已经投靠了耶律仁先;光把仁先一人调出,有乙辛在朝,只怕也是个麻烦”。
“哈哈!乙辛这个家伙贪财好利,是个墙头草而已,不用担心他的”涅鲁古对耶律乙辛这个辽国政坛新贵很是看不上眼,他自己对声色犬马很喜好,但对和他有相同爱好的人却很不喜欢。
“王爷英明,呵呵!这次王爷计划周详,又有流求人火器这个暗棋,王爷的心愿我看很快就会达成了”。
“哈哈!耶律良,你这家伙也不学些好的,尽整了些宋人溜须拍马的本事,好了,今日就到这吧!咱们再让耶律洪基这家伙过几天风流日子,呵呵!你说也就怪了,他有个千娇百媚的皇后看不上眼;反倒对大臣的老婆兴趣很大,真是丢尽了我们契丹人的颜面”。
“呵呵!王爷如此英雄才是我们契丹人应该追随的王者,对了,王爷,流求人在苏州的作坊似乎也太多了些;您看是不是给他们些限制”。
“这个事现在还不急,我看他们办的越多越好!哼哼!等他们把苏州都建好了,我们再看;哈哈!要吃肉,也要先等羊长了膘再说吧!”涅鲁古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他挥手让几个手下退了出去;密室中火盆里跳动的火焰,似乎象他那颗对王权极度热切的心一般。
流求人的这个冬天过的很热闹,先是郡王妃有喜之事在流求让百姓们很是为自己的将来放了心;接着南方的占城国在流求和交趾的协作下很快亡了,占城也成为流求的一块新领地,这个消息让流求百姓们很是为自己的国家得意了一回;现在最让他们关心的是在《流求联合商报》上关于娶二房的争论。
挑起这个争论的还是隋缘这些大宋外教们,他们无意中接到的一个消息;让他们找到了流求国律法的不公。
解七对扶桑妻子的兴趣随着自己身家的越来越丰厚,渐渐淡了下来。但让他真正作出娶个二房决定的原因是,这个扶桑女人几年下来只给自己生了两个女儿。眼看自己的身板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很害怕自己会让“解”这个父亲传给他的姓氏在他的手里断掉。
流求在经过这几年大力引进外地新娘后男女的比例已经基本正常,娶妻的经济压力也随之减少了很多。当然解七想娶了二房也并不容易,他找来找去,终于在一个从大宋流民家庭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相貌平常的寡妇。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向流求国相府交上根据当年娶妻协议中定下的半数家财,虽然他对这个条款很不满意,但为了传宗接代他无比心疼的让自己的财产缩水了一半。
解七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第一个根据当年协议娶二房的人。他的事很快在流求民间引为谈资,并传到了大宋外教的耳中。这些极具正义感的儒生们自然不会无视一个如此不公平的社会现象,他们在《流求联合商报》上撰文把这件事谈论的层次从民间扩大到了整个流求上层。
大宋外教们的主要观点是:既然那些没有和当年的流求联合商社,现在的官府签署娶妻协议的人不用遵守这个规矩。那流求国内是否从制度上就把百姓分成了两个群体,这个明显不公的政策将会对流求社会的稳定产生极大的破坏。
外教们这个说法造到了流求商人们的反驳,他们拿出了流求国为给这些人找个媳妇作出的各种实际努力来做论据;并强调没有人强迫这些娶便宜妻子的家伙,他们都是自愿签署的。
就在大宋外教们渐渐感到理屈词穷的时候,流求郡王的一纸声明又让这个讨论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张笑在《流求联合商报》上以自己既然是流求的国主,自当对百姓一视同仁;现在既然有人说政策不公,那流求郡王将也签署这样一个协议。以后郡王若再娶妻妾,那张笑也会把自己的一半财产交与流求国相府。
这个声明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下层百姓们自然对张笑的仁德更加信服;但以流求议事会为首的整个上层阶级对张笑的这个声明很不满,他们隐隐感到了张笑所追求的和自己并不一样。
商业大宋_商业大宋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