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崔毅远手一动,一条银白色的小虫从许文华的耳后爬出,众人一见,皆是大惊失色!
噬心蛊!
凤君翔看到崔毅远准确的找到了许文华死亡的原因,很是惊讶,他分明交给华晨飞的是一枚药丸,吩咐柳凝芳在路上哄着许文华吃下,哪里会想得明白这条蛊虫是怎么到了许文华的身上。
虽然傲云国蛊虫并不多见,但却也并非闻所未闻的,东华国以巫术而闻名,蛊虫更是稀松寻常,只是这东华国巫族之人都曾以大巫之血立下重视,绝不肆意使用蛊虫来轻害人命。据说大巫之血能通灵,若是违背誓言,那是要遭受天罚的。
只今日这蛊虫却分明落在了许文华的身上,更害了她一条性命。凤君翔虽然隐约知道吕川的身份不一般,但也绝没有想到那枚药丸竟会藏有噬心蛊虫。
堂中众人除了凤君翔知道崔毅远挑出来的是噬心蛊外,就是凤君辰与安云悠还有些见识,知道那是东华国巫族特有的噬心蛊,顾名思义,噬心蛊那是以人的心脏为食的,仵作因为是当众检验,也只是从尸体表面来推断的,若是剖开尸身,恐怕那颗残破的心脏早就说明了所有!
霓裳公主眼见着崔毅远挑出了银白色的蛊虫,又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打开之后悉数抖落在那噬心蛊上,那蛊虫翻滚几下便蜷缩成一个小球不再动弹。霓裳公主看得恶心,却也很好奇这噬心蛊的来历,纵使她不能清晰的说出那蛊虫的名字,却也有眼见知道那是东华国的蛊虫。
“崔大人,这是什么?”刘文正见崔毅远一出手便找准了症结,倾佩不已,问道。
“噬心蛊,一入人体内,便能飞快的找准人体的心脏之处,以心脏为食,这噬心蛊在被害者身上待了一段时间了,心脏早已被啃噬干净,所以老夫断定它会在人体的耳后暂歇,老夫运气不错,果然在被害人耳后找到了它。”崔毅远解释了一下他为何能准确的找到了噬心蛊的所在,又转头看向大理寺的仵作说道:“老夫几年不曾问案了,倒是没有料到如今大理寺的仵作水平会这般低下。”
那名大理寺的仵作没想到崔毅远一出手便找到了噬心蛊,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声质问自己,也不敢吭声,只听着崔毅远说道:“从被害人的表面看来,被害人的身上未有中毒的症状,也没有窒息而死的青紫,得出心悸而亡也没错,只是你明明检查了被害人的断指处,此处的骨节是个什么情形,你当真不知道不清楚?一个扭伤而已,真的不能辨别是否因为断指而亡?”
没想到崔毅远会突然这样发问,大理寺仵作张大了嘴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被霓裳公主找来的那名仵作,听到崔毅远的话,也上前了几步,拿起许文华的手指细细查看一番,也点点头,对霓裳公主回禀道:“公主,被害者的手指骨节处并未断裂,只是被扭伤脱节而已,绝不可能致命。”刚刚他也是因为崔毅远到来,又被华晨飞几句话挤兑一番,为了避嫌,所以根本没有碰触许文华的尸身,只看着大理寺的仵作,手法老道,倒也没有作假,便也觉得大理寺仵作的判定结果是真实的,倒是他太大意了,说完,也觉得有些羞愧,若非崔大人在此,恐怕他就要为公主闯大祸了。
霓裳公主一听,便知道是大理寺仵作不实诚,倒也没有过多责怪自己的人,只叮嘱他下次该谨慎一些,便挥手让他退到一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在场的都不是笨蛋。已经有了这样的结果,就算是许家人再胡搅蛮缠,也不能颠倒黑白的把许文华的死按在安云悠的头上,她只要帮着安云悠不被别人算计在内,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瞥眼看了看她五哥的反应,只见凤君辰此刻看向大理寺仵作的眼神如刀,也知道那人得不了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噬心蛊?这样的手法害死人还非要把责任扣在我的头上,许家还真是本事呢。既然现在我的清白已经证明,那我也不便在此多待了,只是今日这事不算完。”安云悠冲着许明昌冷笑道,接下来就是查清楚许文华的噬心蛊从哪里来的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结果,只看到将自己摘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至于太子会不会保住华晨飞和柳凝芳,那不是她能管的。步步紧逼,不用非放在明面之上,没得让人觉得她太紧抓不放了。
给了太子等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安云悠转身便要离开。霓裳公主是陪着安云悠来的,眼见着形势往她们这边转,怎么安云悠不乘胜追击,反而抽身而去呢?霓裳不解的拉着安云悠的胳膊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许文华嫁祸于你吗?”
安云悠好笑的摇头:“谁杀了许文华我并不关心,若非关系到我,我与她本没有半分关系,现在着急想知道是谁害了许文华的,这些人里恐怕只有许夫人和柴夫人是真的关心。而一心想要嫁祸给我的人,我心里早就清楚,与在这里听别人扯皮有什么关系,平白浪费时间,有那工夫,我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让那些一心陷害我的人怎么尝尝自酿的苦果才是正理。”
安云悠的话无疑是打了太子等人和许家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刚刚急切的要给安云悠扣上罪名,安云悠已经提醒过他们太露相。现在,他们就自求多福吧,官府这一关能过的话,还要承受接下来安云悠送给的大礼,安云悠现在提醒的倒是不加掩饰。
不去看太子等人难看的脸色,霓裳公主眼睛一亮:“你好聪明啊,是这个理,总不能许家人跟个疯狗似的攀咬半天,一点儿回礼不给送的,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跟你回去好好想想办法,咱们皇室也并非要以势压人,就凭咱们的本事,也能把这回礼送得漂漂亮亮的。”
见到霓裳公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安云悠也不以为意,看了凤君辰一眼,见他看着自己点了点头,知道他也没有在此多留的意思,也没有与太子等人寒暄什么,不加理会的转身就走。
“安姑娘。”太子见安云悠和凤君辰拔腿就走,丝毫没有将自己这个太子看在眼中,心中不爽,却也知道自己此时没有怪罪别人的道理,毕竟安云悠是应他的宴遇到这一系列的麻烦事,女子心眼儿本就小,给自己几分脸色看,他也会大度的不去计较,只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说的:“今日之事,本宫知道是你受了委屈,本宫会在此处给你要个公道的,你且放心去,等过几日,本宫再派人去给你和王弟赔罪。”面子上的事情,他还是想要顾全的,虽然接下来他就要好好想想怎么保全华晨飞和柳凝芳的。
安云悠闻言,顿住脚步:“太子不必顾忌我,只这华世子和柳二姑娘与许文华一路乘车回去,怎么会让许文华中了噬心蛊倒是要太子多费心查证一番了。还有,华世子,柳二姑娘,你们那般自然的做伪证,不知皇上可知道否?噬心蛊引起心脏疼痛心悸而死,怎么也不会让许姑娘还有心思去顾惜一根扭到的手指疼痛吧?你们串通许府刻意陷害我,可想过被人揭穿之后怎么圆全了?”
丢下几句问话,不再管那几人难看的脸色,安云悠提步离开。
“皇兄,无论华家柳家许家如何,今日这般肆无忌惮的陷害本王的女人,那就是与本王为敌,还望今后皇兄莫要在臣弟面前为他们周旋才好,免得臣弟不肯通融,落了皇兄的脸面。”若说安云悠的暗示会不让柳家华家还有许家好过,那么凤君辰则是连太子也一并警告了一番。太子不插手保他们几家,凤君辰还会给他留下几分脸面,若是太子执意保住这几家的话,就别怪凤君辰不留情面了。
看着安云悠与凤君辰头也不回的离开,凤君翔的脸色超级难看,却偏偏无法说出什么。
“崔大人,虽然最后在马车上是我和华世子与许姑娘接触的,但那什么噬心蛊,我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她的死可跟我没有关系啊,还请崔大人明察。”虽然安云悠和凤君辰的警告让她心底发凉,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了才是,这杀人的罪名,说什么也不能落在自己的头上。
柳凝芳的一顿喊冤,让发愣的华晨飞也反应过来,紧跟着说道:“对,对,那噬心蛊,本就不是咱们傲云国的东西,说不定这许姑娘的死是东华国什么人故意要搅乱咱们傲云国的计谋呢。现在辰王对华家和柳家有了嫌隙,这不是已经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了?”
华晨飞几句话不但将他和柳凝芳的嫌疑推了个干干净净,又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了东华国的身上,又说辰王已经中计,也是想以此堵住辰王接下来的报复,真是东华国挑拨离间,那辰王报复华家和柳家,便是不顾国家大义,心胸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