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大营,居于中间的大帐之内。
烛光依旧点点跳动着,周围静悄悄的,毫无任何声息。因为将军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无论里面发出任何声响。
温钰斜斜的靠在帐上,手中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倒入腹中,烈酒下肚,却有着一点冰冷的感觉。
在他的跟前,一牛一马两个高大的身影,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温钰也没有再逼他们,而是低着头,默默注释着安详地躺在地上的朱邪,他的嘴上似乎挂着那么一丝笑意。他此刻可还有感觉么,如果知道自己心中的念头,还能笑的出来吗?
还是说,对他来说,还了自己这条性命,就再无亏欠?所以,如此安详地睡着?
“咕噜!”一口烈酒再次灌入腹中,他的神志已经渐渐不太清晰,甚至,是有点刻意的麻醉。
“你们两个。滚吧。”温钰微微眯动着双眼,夹杂着一丝迷离。甚至,有一点残忍。心里,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反弹。
“慢着,我要救他。”温钰忽然改变了主意,手微一动,马面牛头两人硬生生的被他从地底深处拔将而出。
“我要救他。“温钰看着颤抖的两人,再次重复道:“马上施展还魂之术,否则,我立刻让你们二人魂飞魄散。就算阎王想救你们都不行。”
见两人依旧低头不语,毫无丝毫动作,温钰冷笑一声,开始念起了“一……二……”暗红色的火焰早已经笼罩他的全身,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惟有那依旧燃烧的蜡烛,不时劈啪做响。
寒气如刀如流,逼使着牛头马面两人做下选择。“三……”尾音,很长,却又仿似很短。马面牛头两人同时一颤,他们清晰的感觉到寒气已经贴紧了他们的肌肤,不自觉的退了一步,高声道:“好,我救。我救!!!”
寒气顿时一收,马面慌忙从开始施术,只见牛头马面两人双眼发出淡淡的亮光,一团雾气以极缓遍布朱邪的全身,隐约中尚能看朱邪的元神从他的躯体中慢慢被抽离开来,再逐渐的从头顶百会穴处缩小,渐渐的缩入他的体中。整个过程只不过短短半刻多钟,却已经让牛头马面两人累的满身大汗。
“好了。”马面轻轻擦了把汗,有些虚脱的倒坐在地,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道:“他的元神已经重新返回了体内。再过会,他就能够清醒了。还有什么……什么吩咐吗?”
温钰轻轻挥手道:“好了,没你们的事了。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救了他,就是已经改变了他在生死薄的死亡日期。你们该知道,万一让阎王知道的话,会担当什么罪名。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他今生无事,能够长命,那么就算我温钰欠你们牛头马面一个人情,阎王也不会知道。就算阎王知道也无妨,不久之后,我会是地府的三爷。阎王和捉鬼天师都会和我结拜。”
牛头马面两人互相对望一眼,显然对他的话是半信半疑,不过这小子前面说的倒也不错,如果让阎王知道的话,这个罪,可真是不小。既然已经是逼上梁山,那也只能见步走步了。两人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雾色漫天而起,在他的身后,仿如轻纱一般。温钰一步一步的穿过层层浓雾,不管他的心里对朱邪到底怎样,有些事不单为他,就算为自己,他也会去做的。杀了三十里外突厥营帐内的突哲合。
不单是要回报当年自己所受的屈辱,还有一个关心自己的老朋友,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算了,现在这个时候,该是分离了三年了吧。东方明,那个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老友,现在也不知道还活在人世没有。
三十里,或许是段很长的距离,但是对于温钰,却不过只是一步之遥。不到片刻工夫,温钰就已经来到突厥营帐之中。
属于清晨特有的阳光温和的照入围成数个大圈的帐篷之中,施展隐身术的温钰轻松的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突厥大营中来去自由。现在的他,凡人又岂是他的对手。或许,已经到了妖或者仙的地步了吧。
温钰轻身游走于大帐之间,前头一只木棍引路,以极缓的速度向前行进着。走了一段路后,木棍就在一座大营前停了下来。看四处的森严守卫,温钰不由皱紧了眉头。看这阵势,东方明此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子,恐怕,业已成了突厥王子身边举足轻重的人了。
温钰本想回身,却又停了下来。不管自己怎么想,没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前,也不能认定东方明已经成了汉奸。当年,他也曾经帮过自己不少……
“天罗地网”温钰的身影由淡转浓,不等突厥士兵回过神来,扑天盖地的寒气瞬间将整个大营与世隔绝开来。守在门外的士兵,同样被一道聚集奇寒之气的冰箭击中,哪怕是柔和的昏睡之术,此刻的温钰也不屑使出,仿佛只有看他人受苦的模样,他才能有一丝快慰。
对于东方明来说,这只是三年,对于他,却是十年。十年的心境,或许早已经不能和当年相比了吧。蒸腾的寒气,燃起一丝淡淡的轻烟,烟雾中,温钰掀起了帐前的蓬帘,当年的那个小伙,出现在他的眼前。
此时的东方明,脸上已经略有微须,比及当年,多了一份沧桑和成熟。当看到此时站在门口之人时,他先是一怔,继而冲动的站起了身子,就连案前一堆书籍翻倒在地也浑然不觉,只是张着嘴巴,紧紧地捉着温钰的肩膀,激动的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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