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上爷了。”
喜欢?
徐紫苏撇嘴一笑,他怎么能够这么不要脸的当着一个才十三岁大的娃娃说着这样的话,莫非...他有恋童癖?
“嘿嘿,爷,您该洗洗眼了。”
还不洗,不止污的是眼睛,连着这可本就不够红的心也污了。
听着她这莫名其妙的回答,顾墨尘玩心大起,好看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眉毛也是微微挑起,邪魅的出声:
“该怎么洗?”
徐紫苏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厚脸皮,她都把话说这么直白了,这人怎么还不知收敛,沉吟片刻,却是无比殷切的关心道:
“自古英雄配美女,可是呢,你不是英雄,我也不是美女,而且你已经老了,不行了,我可是祖国的花骨朵儿,即便这鲜花不艳丽,可也不能插在一坨快干了的牛粪上,你说...对吧!这牛粪新鲜才养花呢。”
该死的丫头,居然把自己比作成牛粪,而且还是快干了的牛粪,听着徐紫苏的比喻,顾墨尘那张绝尘的脸彻底的给黑了,顿时,带着许磨牙切齿的口吻道:
“你的这些歪门邪理和尖牙利嘴倒是比你这容貌诚实多了。”
奶奶地,一天到晚拿样貌跟人家比,还算不算男人了,突然间想起,她都快一个月没照过镜子了每天都是随意整理一下,而且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太阳底下干活,这脸上是不是晒出雀斑了,这皮肤是不是黑的跟炭一样了,哎呀,也难怪会被这个该死的男人这般奚落,哼,你等着,姐的药材一出来,绝对会研制各种护肤品,内服加外用,只要这模子长得正,她就不信自己美不起来。
再说了,这世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顾墨尘,咱走着瞧,总有一天,姐甩你几条街,而且看着近在咫尺的绝尘面孔,徐紫苏心中一阵懊恼,吐出几口浊气,才嘀咕出声:
“切,说的自己不是凡人一样,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难道你还能像杨戬一样长出三只眼,雷震子那般长出个鸟嘴,就那中好看不中用的臭皮囊,姐才不稀罕呢。”
可是,她声音再小,即便是看唇形,顾墨尘也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这三只眼的杨戬是什么怪物,长鸟嘴的雷震子又是啥玩意,这丫头不会是什么神魔鬼怪故事听多了每天都得幻想症吧。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徐紫苏也懒得再斗嘴,一股脑儿站了起来,可是却因为蹲久了头一阵眩晕,眼前更是发黑,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并且闭上眼睛再睁开,只待这眼前一片光明才挪了挪有些麻木的双腿,并且提着背篓上前。
“你捉这么多蜈蚣蝎子做什么?”
然而,这一刻,顾墨尘才发现,她的背篓里全部都是用木匣子装起来的蜈蚣和蝎子,而且这都在一个木匣子里,双方正撕咬的厉害,不免加重了口气。
木匣子里面的洞眼很小,这些都是大个的蜈蚣和蝎子,所以进去了根本就爬不出来,最主要的是这东西是剧毒之物,万一被咬了便不堪设想,加上她又整天在这别人看不到的丛草堆里,万一......
想到这里,顾墨尘没来由的火大,看着徐紫苏那淡淡的神情,恨不得抓过来狠狠打一顿。
“没事,不是老有人找麻烦么?将这些给精华了,炼制成不同的好玩的东西,我说花鸡男,哪天你若想试,本姑娘绝对不会吝啬的。”
徐紫苏不知这手心何时多了一根草绳,拿在手里有模有样的甩着,怎么看都像个市井泼妇,这说话没正经,还挤眉弄眼的,可这眼底却又清澈如镜,笑容却狡黠无比,这样一个女子,真的让人难以琢磨。
顾墨尘不是那种善于调、情之人,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一直是在伪装,甚至一言不合就直接干掉,徐紫苏这样的人能够在他身边活下来真的已经是个奇迹,可是,这时间越长,他就越想挖掘她,她就是一个被东西包裹起来的谜,你越挖掘,却发现越加的会上瘾,这也许就是她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吧。
“靠,白芷,当归!”
然而,徐紫苏却并未将注意力放在顾墨尘身上,不就是几条蝎子蜈蚣么?她还在叹息,怎么不来几条毒蛇,被老家伙丢进深山的日子可是每天都能看到这些东西,时间久了,这一手一抓就是一条,取了其胆炼制她研究出来的东西,可有趣了。
然而,这眸光四处穿梭着,突然,眼眸一亮,看到一片五六株熟眼的植物,不由得笑弯了眼,同时,也惊喜出声。
她笨拙的跑了过去,蹲在了几株植物跟前查看,小手更是抚摸上了其枝干叶子,笑的无比明艳,此时此刻,即便是这上空的太阳,也不及她万一之一的耀眼。
当归和白芷,顾墨尘都知道,而且这价钱不便宜,特别是这当归,宫里头的嫔妃娘娘也专门会用这个。
徐紫苏看过瘾了,终于将眸光从这几株植物上离开,有扫了眼四周,发现再无其他贵重点的药材之后才折了回去,一把提起背篓,笨拙的朝着出口处走去。
因为这穿的是兽皮,保暖又防毒,这里面也就只穿了一件中衣,可是因为这兽皮是连体的,所以动作起来就没有那么灵活,反倒显得很笨拙,看着这样扭捏超前走的徐紫苏,顾墨尘一手支着下巴,嘴角沟壑起邪肆的笑意,直到她走出好远,才迈着步子跟上,并且在与她并肩之时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背篓,直接前行。
“你......”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并且还拿走了她的背篓,徐紫苏蹙着眉头,正看不懂这会装的男人,刚要出口却又给吞了回去,最后,只得悻悻然的跟上。
*
“表嫂,你和表哥的感情可真好,一定也很贤惠吧,估计会经常给表哥下厨,我今天下地闪腰了,实在是做不了饭了,这菜在灶房的木盆里,米呢,在碗柜的一个木盒子里,其他的都在碗柜里,今天的晚餐就拜托你了,哎呦...疼死我了。”
出了那块地,便看到了阁楼,徐紫苏急着将这一身兽皮衣给脱掉,便是加快了步伐,可是,这脚还未进院子,便给气的咬牙切齿,这筱思雅此刻却是正拿着她的心血蹂、躏,那大片的药材,还有各种花穗,晒的半干的叶子扔的到处都是,有的还被她给踩进了一边的泥地里,这在她身边的东西就这么空了一大块。
徐紫苏气的拳头捏紧,这段时间她尽量不去点燃那导火线,敬着他们是表哥表嫂,给足他们面子,这筱思雅已经不止一次惹怒她,可是她却一忍再忍,今天,终于是忍不下去了,毁了她的心血就该死。
于是,一手锤着腰,一手直接将走近的顾墨尘给扯了过来,并且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委屈而可怜的说道。
不用想,顾墨尘也知道这丫头为何会这样了,这些药材可是她每天早出晚归上山给采来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些都能做什么用,但是知道,徐紫苏宝贝的很,而且她最近似乎在研究什么新的东西,都已经试验好几次了,可是每次貌似都没有成功,而且这些成分貌似就是这晒着的东西。
筱思雅的行为他也一直看在眼里,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无视,可是,这一次,却将徐紫苏给惹毛了,这导火线徐紫苏一旦点燃,以后的事情便无可预料了。
于是,顺着徐紫苏的话说道:
“苏苏可是不知道,这表嫂啊可有一手好厨艺,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拿下我表哥。”
筱思雅本就因为徐紫苏这么晚回来气的发泄了好一会儿,而且这家家户户都已经撑灯了,他们却连饭都没吃上,看到徐紫苏每次都将这些树皮叶子宝贝的跟什么似得,便是拿着他们泄气了,哪知,她会这么对她,别说是在皇宫,就是还是在爹爹府上之时,她这双手就没有沾过一滴油水,她可是男陵国第一美女,才情兼备,甚得圣宠,如今沦落到这样鸟不拉屎没人伺候的村庄不说,还得受这村姑的气,气的将这手心的手绢儿扭成了麻花。
可是,顾墨尘这话一出,她的心情却又大好,这不是在吃醋么?
再说了,顾墨尘一直在外,回来两人也不曾见过面,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皇帝的妃子,而皇帝虽然宠她,可年事已高,在她入宫那年就已经丧失了那方面的能力,即使有,那会儿皇宫因为立太子而争议四起,皇后的儿子六岁那年无故失踪,宫里侍卫基本翻遍了整个南陵国都不曾找到,最后,皇后因此而疯癫,碍于皇室颜面,皇帝并未废除她,而是将她囚、禁在一处禁宫之中,说是禁、宫,预期不如是冷宫。
因此,各宫娘娘争先恐后的讨好皇帝开心,这皇帝也是顾应不暇,根本就不曾宠幸过自己,正是因为这样,等太子一事敲定,那也是四年之后的事情了,而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或许因为愧疚,如今才这般宠溺自己。
但是,这只是单单的给予她无限的权利,却并不是床笫之间的宠、溺。
所以,至今,她还是清白之身。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表嫂还真是蕙质兰心。”
顾墨尘的配合使得徐紫苏心情瞬间大好,看着一旁冷了脸色的端木陵,便是羡慕不已的夸赞道。
“好了,这里就交给表嫂吧,我扶你进屋歇息。”
顾墨尘一直都是目不斜视,偶尔这眸光柔的似水看上徐紫苏几眼,看的筱思雅直跺脚,这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
顾墨尘,徐紫苏,今日的种种羞辱,他日,我筱思雅一定百倍奉还。
还有这个端木陵,难道是个傻子么?
人家都合伙演戏欺负他的“娘子”他都不吱一声,难道就不怕别人看出破绽么?
“尘尘,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去棚子里歇息。”
看着筱思雅隐忍不发的模样,徐紫苏可开心了,更加靠近了顾墨尘一些,撒娇的说道。
顾墨尘立马一副好相公的模样揽着她转了个方向。
“好啦,谢谢配合,你去忙你的吧。”
然而,这一到了棚子,徐紫苏立马从顾墨尘的怀里给脱离出来,并且用着判若两人的口气说道。
“这事一成就过河拆桥了。”
顾墨尘被她这么一推,没有戒备的倒退了两步,看着徐紫苏快速的提着背篓进了棚子,没好气的说道。
徐紫苏却是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后却是给了他一个极为耀眼的笑,那八颗牙齿露的可是整齐,可是,这还不到三秒钟便被一道门给挡住了视线。
没心没肺的丫头。
顾墨尘暗自磨牙,却是如受了伤的媳妇那般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棚子门口的一把椅子上。
而徐紫苏进屋就将这一身兽皮给脱下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第一时间便拿出背篓里的的木匣子,笑的无比开心:
“哈哈,没想到到了这里你们反倒成了我的宝,别怪我心狠哦!”
说着,便将兽皮手套给带上,准备好工具,炭火,开始行动。
“尘哥哥,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这徐紫苏在里面忙的不亦乐乎,这顾墨尘却是坐在门口给守着,直到天彻底黑透了,这里面也有了一丝微亮的暗光,筱思雅那窈窕的身影袅袅走来,见顾墨尘如被抛弃的孩子那般坐在门口,便是上前蹲在了他的跟前,担忧的问道。
她的声音柔的似水,眸底是无尽的关心与似火的情愫,手更是朝前探去,却在快要触到顾墨尘的额头之时而被顾墨尘给偏头避开了。
“表嫂,你怎么来了,我没事,苏苏在给我准备惊喜,便让我在外面等候。”
顾墨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筱思雅,礼貌却又疏离,丝毫不越矩。
“尘哥哥,你是知道我的,当年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我”
见顾墨尘不但不跟自己发脾气,还这般耐心的解释,筱思雅心中一阵得意,每天装模作样看不到本宫,在本宫面前故秀恩爱,别以为她不懂他的心思。
这淡笑懦弱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这样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表嫂,天黑路不好走,你还是先回去吧,表哥等下可要担心了,再说了,我现在有了苏苏,不想她有任何误会。”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顾墨尘便已经打断,并且事事为她着想,那文弱书生生涩怕事的样子像极了当年无知的他。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露出过这样的模样。
“是么?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只要动心了,那便是一头犟驴,怎么也拉不回来的。”
筱思雅却是捂嘴笑了起来,像是怕吓到了他,叹息的说道。
顾墨尘却只是看着她苦笑,眼神也是有些飘离,像是在躲闪她的深情对望。
然而,越是这样,筱思雅却越想捉弄他,甚至伸手要去捧他的脸。
“尘尘,我成功了,喏,这是给你的奖励。”
然而,掐在这时,徐紫苏的声音响起,那棚子的门被人拿开,一直小手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无比喜悦而欢快的叫道。
然而,映入眼前的却是筱思雅深情的眸子以及快要抚上顾墨尘的双手,徐紫苏气的嘟起了嘴巴,小女孩家的霸道劲儿也上来了,一把扯起还坐在凳子上的顾墨尘,以最快的速度在他耳畔说了句五十两。
夜色中,顾墨尘的眸光尤为的亮,徐紫苏在门口听了多久他清楚的很慢,并且也算准了时机,这丫头绝对会在最后一刻挺身而出,当然,这为的就是钱。
于是,丝毫不考虑的就答应了。
于是,徐紫苏便开始演戏了。
“表嫂,你这是做什么,他可是你的表弟,别人都是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这表哥的弟,同样不可勾、引的,我知道我家尘尘样貌好,就是这脑子有些不好使,可是我宁愿把鱼目当珍珠来疼来爱,你们是走亲戚,可是我们这地方这么小,吃喝穿用都得靠自己双手,你们在这里做客,我们欢迎,可是居心不良,那还请你们早些离开。”
这是变向的赶人了。
筱思雅像是被人抓了包,气的面红耳赤,而这顾墨尘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徐紫苏,徐紫苏都拿这种口气质问了,他却无动于衷,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讨好,劝说,还真的是窝囊,便是扯着嗓门道:
“表弟媳,你误会了,我只是来喊你们吃饭的。”
这段时间顾墨尘和徐紫苏基本都不在家,而她和端木陵前前后后都找遍了,就差没挖地三尺,却依旧没找到那盒子,两人商量之下便想用美人计来对付顾墨尘,可是这傻愣还未上钩,这徐紫苏就冲上来了,还无故的给她扣上了这么一个罪名,这今后相处的日子还能这般风平浪静么?
再说了,这不是皇宫,也不是王府,他们无法拿身份来压制顾墨尘,毕竟他出来连姓氏都改了,这心里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而且据知,顾墨尘娘死之前只有他一人在身边,皇帝和那些嫔妃担心的东西是不是就都在顾墨尘的手里,可是那又是什么?
皇帝可是许诺了自己的,只要自己有法子将顾墨尘手心的那个盒子打开,那么,就会想办法将皇后给处决了,而立自己为皇后,皇帝身子渐渐衰退,假以时日,她就是高枕无忧的太后,这份荣耀,也正是她一直的目的。
她要让筱族的人知道,女人不止是只会依附男人,没有了男人,她们会过的更好,爬的更高。
从此以后,只要有人敢看不起她,再敢议论她娘是外族人,那么,她也绝对不会姑息......
“这是怎么了,喊吃饭都能喊这么久的。”
果然,不到片刻,端木陵的声音也是从一头给响了起来。
筱思雅如同见了救星,立马提起裙摆跑了过去,并且扑进了端木陵的怀中,捶着端木陵的胸膛,并带着哽咽的口气道:
“都说让你来喊吧,你看,都让表弟媳给误会了。”
“误会什么啊,这都是成人了,尤其有家室的,若是这样就能误会,那这还有几家过的安宁呢,再说了,你们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不是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关心了么?”
端木陵却是说的冠冕堂皇,似乎是徐紫苏小气了,而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的感情可深着呢,他这个做相公的都没发表意见,倒是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就已经吃醋了。
“原来表哥这么大度啊,是表弟媳我想的太不周到了。”
徐紫苏也是拿起的放得下的人,上一刻或许还在和你为敌,这下一刻却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和你成为好朋友了。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几人也算是冰释前嫌,并且坐下啦用餐。
“哇呀,表嫂,你的厨艺可真精啊,能够将大白菜炒糊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有,这红烧肉拿糖当水放了吧,是不是表哥特喜欢吃甜食啊,这个不要怪表弟媳我多嘴,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特别是表哥他老大不小了,这男人与女人都是一样的,时间到了,这身材也是会变形的,还有这鱼,这腮还在呼吸呢,我可是善良的的大好人,不吃生的。”
看着这一桌子要么就是半熟,要么就是熟透的菜徐紫苏也是无语了,不是她挑剔,实在是忍不住说啊,她这么爱美食,这么珍惜这食物,可是这本该是美好的一顿美味,结果变成了不可下咽的毒、药。
对,比起毒药更甚。
“平日在府里都是有人帮忙烧火的......”
此时此刻承认自己厨艺不好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顾墨尘刚刚夸她的时候她可是没有反驳的,而这几个菜也却是入不了口,筱思雅便是嗫嚅的说道,说完,却是捂着脸不还意思的跑了。
徐紫苏,你记住,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认识我......
洗漱完,徐紫苏直接被顾墨尘给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徐紫苏也没扭捏,反正彼此都没把彼此当做异性看,便是负手在他房间观摩了起来。
其实没啥看头,简陋的很,出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还有一个书柜,连一副画都没有。
“喂,你为什么在他们面前每次都表现的这样我能啊,不是躲着就是那姑娘我做挡箭牌,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他们手中。”
顾墨尘这人前人后一个模样她也是看的有些累了,今日便是将这话题给打开了。
顾墨尘此刻双手枕着自己的头,一派慵懒的半躺着,似乎在欣赏徐紫苏的观摩,而他这模样轻浮极了,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呵,这便是九年前的我。”
听着徐紫苏的话,顾墨尘却是清冷笑道,而他这一笑,却隐藏了太多徐紫苏读不懂的东西。
“顾氏家族本不姓顾,而是复姓宇文,我的外公却是前朝遗腹,为了躲避朝廷追杀,便带着一家老小改名换姓逃到了襄怀一带,并且在那里开起了商人的旅途,没想到这生意越做越大,便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觊觎,其中不乏朝廷。”
“我娘,端木蓉,乃当今皇帝的亲侄女,当年第一才女,文武双全,可却因为是通房丫鬟所生,在端木家根本不受宠,我爹到汴京谈生意,被歹徒追杀,半路却被我娘救了,就这样,他们相爱了,经历了改朝换代,外公便不让顾家子孙再涉及武学,他们只想一家子平平安安的过下去,而端木家估计早就怀疑我爹的身份,便是设计招了我爹入赘,并且还想吞下他所有的财产,这一切被我爹娘识破,两人三番五次抵抗,并且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越却又不得不屈服于朝廷的威力之下。”
“而我,生下来世界就是阴暗的,因为不能学武,端木家的人看不起我,住的是最破旧的偏院,一月只能和爹娘见面一次,却有三个月住往襄怀外公外婆家里,他们待我我,对他们的感情甚至甚过了爹和娘,每次回去,端木王爷便会给我很多好玩的好吃的,然后便开始问及我关于外公家里的一切,而我却傻傻的什么都说。”
“六岁那年,外公生意突然遭到各地人的反对,并且对着他苦心经营下来的店面打砸,爹便动身去了,结果这一去就是好几年,而我也被娘给遗弃了,她发了疯一样的找着爹,从此,我便再也没有去过襄怀,也是那一年,我遇到了筱思雅,她是当今丞相的嫡孙女,备受家里恩宠,却事事都护着我,并且还请求丞相让我入学堂,我没有童年,她却弥补了我这一缺失,年少轻狂,也是最容易被感动的,最后,她却舍弃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九年前,皇帝选秀,她毅然选择了入宫,并且还诬陷了我唯一的朋友,导致我们成为敌人,也是在那一年,我受不了这样的双重打击,便逃离了。”
“逃离的途中却频遭暗杀,我失足掉落悬崖,却被师傅救了,此刻,我便开始学武,三年后,去找外公,却发现他们已经被人杀害,宅子里满满的都是白骨,我不知道哪一具尸首是外公的,哪一具是外婆的,哪一具又是叔叔婶婶的,只得找了处荒芜的山间将他们给安葬了,可却在安葬他们过程中却发现外公身上的一宗卷书,里面详细记载了他毕生所经历的一切,并且还有他财产的所在地,于是,我将这一切归为己有,用了六年的时间打造属于我的天国。”
“所以,你说,我在他们眼里不该装么?”
徐紫苏怎么也想不到顾墨尘会将自己的一切告诉自己,可是,自己却震惊不已,此刻,更不知道要怎么劝他。
他的回来,毕竟是这朝廷的劫难。
“所以,你回来只是为了报仇。”
“对,我在外公外婆坟前发过誓,穷尽毕生,也定然会为他们找到凶手,并且将他的头带过去给他们祭拜,可是,回来却得知,我还有个弟弟,顾墨白。”
“那个顾墨尘,你疼么?”
他所承受的比起自己可是多多了,对他之前的种种也是可以理解了,想到筱思雅之前对他这么好,几乎是把他从黑暗的世界中给拉了出来,六岁认识,十五岁断裂,也是一个九年,而十五岁的男子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娶妻了,如若不是选秀,他们应该成亲了,并且还是很幸福的一对,偏偏造化弄人。
那么?他的心疼么?
问出这话的时候,徐紫苏的心是颤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捂上了他胸口的位置。
显然,顾墨白的出现令他很意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就多出了这么一个弟弟,可是,顾墨白的待遇明显就比他的好,所以,他不让顾墨白参与这样的黑暗,在端木陵他们来的第一时间便将他给支开。
只是,端木陵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墨尘却是低头凝视着她,良久,却是摇头笑道:
“不疼!”
因为已经疼的麻木了,也因为这样,他才会有今天,才会强大。
“顾墨尘,今晚的饭菜不好吃,我给你重做一顿好不好?”
他的一句不疼,徐紫苏的心口却没来由疼了起来,为了避免自己尴尬,便是出声说道。
“不用,陪我去看看星星吧。”
“啊......”
于是,许姑娘被某人直接一口气给提上了树杈,可是这乌漆嘛黑的,什么星星,就是一个星沫子也没有,而顾墨尘却是双手枕着头,一直仰望着上空,似乎看的很入迷,徐紫苏不想扫他的兴,便趴在树上打盹。
翌日,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鸟儿已经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徐紫苏睡梦中自己挂在了悬崖,那悬崖可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而前面却是老徐一家子不怀好意的贱笑,还有不断靠近的步伐。
她大叫一声,人一个不稳便直接给掉落悬崖。
而睡梦中,徐紫苏受到惊吓,也是叫了起来。
“啊......”
然而,下一刻,一道甜溺的嗓音响自头顶:
“苏苏,不就是昨晚惹你生气了,你也没必要爬到树顶去睡吧。”
徐紫苏一个激灵,瞬间,这瞌睡也醒了大半,映入眼前的是顾墨尘放大的俊脸,而自己此刻却是以不雅的姿势躺在榻怀里,而他却是睡在地上的。
徐紫苏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昨晚的种种涌了上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一脸无辜的顾墨尘,小手更是不经意额在他的腰处狠狠拧着,皮笑肉不笑的撒娇道:
“我告诉你,顾墨尘,这屋子是我辛辛苦苦将所有积蓄给建起来的,你要是住不惯了你就给我走。”
该死的,居然将她丢树顶一个晚上,现在这腰酸背痛的,尼玛,这后背都不知给树杈给搁成什么样子了,即便是演戏也不带这么糊弄人的啊。
然而,这余光瞥到一旁看戏的端木陵和筱思雅,顿时,红了眼眶,撒娇道:
“表哥表嫂,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