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尘更是用功力在周边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徐紫苏只觉得自己被圈进了一个白色透明的气球之中。
很快,她便发现了这球的奥妙之处,那便是外人根本看不到她们,但是,看顾墨尘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估计都是为了保护大家而这样的,还不知这玩意要了他多大的功力,会不会受伤?
然而,随着声音越近,徐紫苏也将注意力转移,片刻,便是瞠大眸子倒抽一口气,走过来的是一群蓬头后面衣着褴褛的男子,个个都驼着背,有气无力的,基本看不清面部,因为这一头头发实在是太乱了,而且还充斥着阵阵汗臭味。
个子不一,但是很消瘦,几乎都是皮包骨头,就是走路也是摇摇欲坠。
而他们的脚下和双手都用铁链拴着,一个连着一个,在他们两侧分别是穿着黑行衣的凶神恶煞的男子,手里均是打着带着倒钩的鞭子,眼神凌厉,满是杀气。
而就在这时,一男子从徐紫苏跟前缓缓走过,样貌已经分辨不清,但是,脸上那道胎记却是那么的明显,这不是徐强又是谁,徐紫苏顿时就热血沸腾了,恨不得将这幕后人给大卸八块了。
约么两炷香的时间,人都已经走远,身边的保护圈顿时消失了,而顾墨尘侧靠着一颗树杆站着,低头不语。
徐紫苏上前,猫着头看了他几眼,担忧的问道:
“你...还好吧?”
顾墨尘朝着几个属下挥手,他们会意之后速度离开,而后才看向徐紫苏,沉吟片刻才道:
“无碍!”
红曜也是指使他的人离开,自己则走到徐紫苏身旁,一双眸子都是失落,声音也带着许情绪:
“你先运功调息一下,这里有我。”
他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看到红曜国,而且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而自己却种种传言和因素传言被家人抛弃,被国人耻笑,记得在红曜国最高处也能看到一座若隐若现的山,远看很近,也有人尝试着去寻找过,可是到了一定的地方却又看不到,莫非就是这座山?
这汴城看上去很普通,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普通,不管是人还是这自然生物。
因为不知这幕后人是何方神圣,而且这一切都平静的有些诡异,越是这样,反倒越令他们不能放松,顾墨尘刚才为了保护大家消耗了不少内力,必须在段时间被补回来,不然,若是遇到突发状况,一人应付一人还能保护徐紫苏。
只是,徐紫苏的心似乎一直都在顾墨尘的身上连看他一眼都不曾有过,而且即便是三人在一起,她对自己永远都是疏离的,似乎,彼此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但是,顾墨尘却不一样,她想要靠近他,想要了解他的一切,甚至想要和他开各种玩笑。
这应该才是他心里不舒服的根源吧。
与顾墨尘而言,红曜是个正人君子,两人虽然有恩怨,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于是,就地打坐还是调息。
徐紫苏很是乖巧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夜越深,风越冷,而那些火把不知何时都灭了,可是,派出去的人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而顾墨尘此刻也已经调息好,静静的站了起来。
扫视四周,最后却问向红曜:
“那...是你们的红曜国?”
红曜国他去过一次,因为记忆力好,不管是地形还是国家的基本轮廓他都记得很清楚,的确很神秘,但是,方向暂且不说,距离却远远不止眼前看到的那般近,而且白天他们也到处张望过,却看不到任何状况,世间传言,红曜国乃海市蜃楼,都是瞬间即逝,而且还必须有缘人才看得到。
而他去的大部分原因是阿曼家族。
“是的。”
红曜毫不犹豫的便是点头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徐紫苏这下就好奇了,刚才她还一直在为那奇观而疑惑,这是一个国家啊,感觉像是镶嵌在半空的城堡那般,那可是半漂浮的,美的有些不真实,她还以为这黑工厂就是因为这个而开建的呢。
不知道的更会幻想这是一座天宫,专门为那些长生不老的人准备的。
“几位客人到访,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然而,徐紫苏还在天马行空,一道暗哑的声音却凭空响起,吓了她一大跳,循声望去,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而顾墨尘和红曜似乎早已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表现的无比淡定。
“看着六国为了盲山刀剑相戈,百姓涂炭生灵,阁下倒是好耐心,还在这里做着统一六国的春秋大梦。”
六国为了盲山已经开战了,这战还是今天才打响的,盲山周边的百姓都受到了影响,拖家带口逃离,但是,怀阳城一直都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也没人敢挑事,即便是挑了,也无人能胜,相比而言,那里基本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小国了,但是,他们从来不会接受外人进城。
而当初的顾墨尘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
本来,他只是认为这黑工地只是一般商人获取利益使出来的卑鄙手段,可是,现在看到了红曜国,他便将那些猜测全部给否定了,他们与魔君之事他肯定也是了如指掌,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神与魔的一员,反而是个普通人。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向披靡,无所不能,二十年前因病冒险进入盲山而无辜失踪,被天下人误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死在了盲山之上,只是,却没想到,是藏到了这里。
他便是端木家族的六王爷,端木襄。
在顾墨尘的记忆力,他是一个战神,只要他出战,就没有输的战争,而且听说与众兄弟的感情也是甚好,如若他没有无辜失踪,估计现在南陵过的皇帝就是他了。
“哈哈......还不错,相隔二十见,居然还记得本王。”
顾墨尘今年二十四,襄王离开了二十年,也就是说,他离开的那一年他才四岁,记得他时常会去端木王府讨酒喝,还在端木珏的面前夸过自己,虽然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过一刻钟,但是,那时的他在顾墨尘的心里是非常伟大而重要的,甚至因为他的离去还伤心了一段时间。
而他唯一的标志就是背上的那把大刀,据闻是古时的圣物所打造的,锋刃无比,见血就吸。
“呵呵,我只记得记忆中的襄王是个正人君子,战神,被世人都敬仰,而不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统一六国的小人。”
统一六国很早之前他就听人说过,现在或许是明白,那个人肯定就是他了,而能够在盲山唯一活下来的人肯定有他的不凡之处,而且,他肯定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就如现在的红曜国。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自然规律,我也不过是遵循天理。”
徐紫苏看着不远处的一道黑影,身形高大魁梧,一身战袍威风凛凛,看不清面容,但是他的话却令她闹心,当即反驳道:
“即便是遵循天道也不要残害无辜,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召集人力为你卖命,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草菅人命,你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长得牛高马大,看着也不像是卑鄙小人,但是他们的命在你眼中或许连蝼蚁都不如,那是因为你不在乎他们,又或者你与你的心一样的冰冷,根本没有在乎的人,可是,他们却是他们父母的命,妻儿的天,一路白骨森森,难道你就这般的心安理得,为的只是一个遵循天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天道会容忍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么?”
不得不说,这人很会挑人,管事看刚才路过的一干人,一个个绝对是能够干活的大汉,可是这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若不是顾墨尘他们能力好,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连个公道都讨不回,也难怪各种传言满天飞,原来都是出自于这人之手,真的是卑鄙。
顾墨尘却好像跟他认识,想着徐紫苏更加的恼火,这顾墨尘到底是什么身份,似乎什么牛鬼马神他都认识,好的坏的,这都让她开始恐惧这样的存在了。
然而,下一刻,那人突然转身,吓得徐紫苏倒退了好几部,因为光线问题,她能看到的只是一道黑影,正面背面都是看不清的,可是这人一转身,首先映入几人眼帘的是那双红如活的眸子,在黑夜中犹如鲜活的血珠,骇人的紧。
突然,她惊诧的看向红曜,他也一样,露出的是与自己一样不可置信的眼神,一双眸子全都是愤恨,那一刻,她甚至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别的她不知道,但是红曜的眸子在某一时间也曾是这样的,难道他们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切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徐紫苏感觉整个人都是眩晕的,双腿也是虚的,有点找不着地。
“襄王爷,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抛弃,你可曾知道他承受过什么,你们上一代人接下的冤孽,却要一个无辜的小孩来承受,你可曾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有了前世的种种记忆,很多事顾墨尘只要稍加揣测就能明白,对于红曜一直被当做实验泡在药缸里而落下的病根他也清楚,而红曜出生就是红眸,才会被红曜国当做妖孽来看待,而他的父亲,似乎从不曾出现过,倒是她的母亲,很痛恨他的这双眼睛。
而端木襄,绝对不是出生就红瞳,一定是遭遇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变化,而他与红曜国也一定有着不浅的渊源,只是,他和红曜的关系,不知自己猜的对还是不对。
“不牺牲就不会有得到,况且,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
徐紫苏只感觉黑暗中,一双血红的小球在靠近,不断的靠近,那玩意太骇人,越看,她的心越慌。
顾墨尘发现了她的异样,便是拉过她并且挡在了她的跟前,挡去她的视线。
自己则直直看着靠近的人,却期待他的故事。
徐紫苏喜欢安静,喜欢平凡,不喜欢战争,不喜欢被打扰,不喜欢走后门,那么,他就终止这战争,还这个世界一个和平,不管自己对她是何种感情,青莲也好,换新得到灵魂也好,他只想保护她,看她一世无忧。
端木襄靠近,在他们一米之外停了下来,与顾墨尘对视着,却压根不去看一旁痛苦而想要杀人的红曜,良久,才道:
“本王决定的事是绝对没有转变的余地的,你们要么现在就走,要么就跟那些消失的人一样,今生就守在这山上。”
能够破解一切机关不被自己的人发现已经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了,他是惜才之人,只要他们不给自己添麻烦,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送他们离开,可是,倘若要插手,那么...一切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巧,这事本尊还真管定了。”
然而,他话刚落,红曜却是上前一步,眸子一点一点的开始变成与端木襄一样的颜色,坚定无比的说道。
太久没有从他嘴里听到本尊这两个字了,徐紫苏记得,那还是第一次她被人绑架那时,他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却又对他好奇,只是,不曾想,会与他成为朋友,甚至还产生了共同的话题,久而久之,她都以为他是一个普通人了,此刻,才发现,普通,那只是他的表面,真正的红曜还未曾出现。
她也是极其聪明之人,看着两人几乎一样的双眸,不用猜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接受不了,如若真的是父子,那绝对是比仇人还要恨对方的父子。
这样一想,徐紫苏心中复杂极了,她甚至伸出小手扯了扯红曜的衣袖,似乎在平息他的怒气。
这次,红曜却并未转头看她,而是一直看着端木襄。
那眸底的恨意也是越加的浓烈。
倏然,在几人意外之中,红曜就这样朝端木襄发出了攻击,每一招都是致命的,夜色中,两道身影几乎分辨不出,只感受的只是不断掉落下来的树枝还有那一阵又一阵什么东西爆破的声音。
而趁着这个空隙,顾墨尘却是带着徐紫苏闯入虎穴开始救人,徐紫苏想要速战速决,毕竟,她不想红曜输,可是,自己却又帮不上什么忙,而他的到来也是为了自己,不是四叔,也就不会有今天之事。
于是,这一路,她用上了看家的本领,那便是自己制作的药,遇到一个人毒一个,一双毒一双,顾墨尘看着她这手法也是愣住了,而且这药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毒,那些人只要被沾上了,立马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就动弹不得,不知是生还是死。
而进入某个狭小的入口,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各种打斗声和铁链声。
顾墨尘拔出佩剑,一边护着徐紫苏一边砍向那些与离魅等打斗的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这些人给解决了,大家便是用刀砍断那些工人脚下和手上的铁链,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而外面,红曜和端木襄还在打斗,徐紫苏一把拉过晕晕乎乎的徐强,并且对着大家道:
“大家都不要怕,我没是来救你们的,但是,你们必须听话,别乱跑,也别挤,一切都照着我们的安排来。”
因为突然被救出来,工人们及时害怕又是高兴,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想跑又害怕,更不知道徐紫苏等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此刻,听了徐紫苏说,便是都安静了下来。
毕竟,这段时间受的苦也够多了,更加的知道乱跑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和后果。
徐紫苏让几个人先找到出口下去,此刻,估计这官府的人也等候在了外面,只要将底下那通道的人给解决了就好,这些,都是他们做不到的,所以,必须是顾墨尘和红曜的人。
指挥完才问向徐强:
“四叔,你好好吧,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徐强此刻整个人瘦骨如柴,可眸中却尽是泪水,平时在徐家受再多的累和委屈都不曾抱怨过一声,此刻,却是一问徐紫苏一句安慰的话却泪流满面。
他一个八尺男儿,被家里这样给骗了卖出来,差点丢了性命不说,最后,却是侄女冒死前来救他,这样的徐紫苏让他怎么能不感动。
看着他这样,徐紫苏的心里也难受起来,比起自己,徐强的日子更加的难过,就是一个毫无地位的奴隶,可是,对他这样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亲的亲人。
是个人都会受不了吧。
很快,大家分工合作,一部分人直接走台阶,反正是九千多个台阶,滚下去也死不了,况且,当时,大家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而旁边的筐子,那都是给他们内部人给预备的。
为了节约时间,身体很弱几乎不能走动的人就坐筐子,大部分人随着离魅和火狐走台阶。
徐强,却一直跟着徐紫苏。
突然,整个山头一阵摇晃,顾墨尘大手立马将徐紫苏给带进怀里,一只手则按住徐强的肩膀,迫使他不摔倒。
星光四射之后,红曜和端木襄也是分开了,双方几不相上下,也看不出受伤没受伤。
“襄王,还是留点余力对付你的兄长端木野吧。”
两人对立,顾墨尘却是发出一道暗号,随即才对端木襄说道。
端木野要是知道端木襄还活着,一定会杀过来,他们的野心和目的都是一样的,而端木襄失踪这么多件,现在却又出现,端木野又是多心之人,定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们要的不是长生不老么?
那么就让他们好好研讨研讨这长生不老的法则,说不定还真能研讨出来什么。
而顾墨尘的话落,端木襄一双眸子几乎爆裂,即便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气。
徐紫苏却感受到这股杀气不是冲着顾墨尘来的,而是端木野,她出了顾墨尘的怀抱,一把拉过还在发愣中的红曜,并且直接无视端木襄,对着几人说了句走吧。
顾墨尘颔首,带着徐强走在了前面,而徐紫苏则拉着红曜离开。
红曜似乎还有些不愿意,也不知这期间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那股恨意似乎减少了不少。
经过一天*的奋斗,大家终于平安出了小庙,庙前,的确有衙门的人重重把守,见了顾墨尘和红曜出来,那县令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毕恭毕敬。
徐紫苏怀疑的看着顾墨尘,对他的身份明显的产生了怀疑。
而顾墨尘也只是简单的交代一番,让县令将找到这些人的家人,并且送他们回家,而后便是示意徐紫苏等人回去。
徐紫苏打了个不文明的哈欠,实在是累的可以,也不管那么多,喜滋滋的囔着要回去。
就这样,一切归于平静,但是,端木家的战争却才拉开,而徐强的出现,在整个十里村都掀起了一股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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