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半张狼脸面具,宁觉得刚刚的那段记忆应该是与它有着某种联系。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兽笼试炼其实并不是很困难,只要你放松心态,冷静应对,一般都可以通过。”樱鸾在一边轻声安慰道,其他人此刻都已经回屋歇息去了。
事实上樱鸾觉得这个跛脚的幺鸡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也不是恐惧和害怕,在他的身上,樱鸾感觉到最多的还是迷茫。
“能请你帮我个忙吗?”宁突然转头看向樱鸾。
樱鸾有些好奇,伸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说我吗?我觉得你如果是想请我办事的话,在说话前加上一句小师姐会好一些。”樱鸾说着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似乎是有些有趣的。
宁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姑娘,是值得他相信的:“小师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冲着你叫我一声小师姐的份上,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樱鸾双臂环抱胸前,颇有一番为人师长的模样。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在这几日里,有没有一个叫狼的新人进入黑色城镇,大概就是前几日。年纪和我差不多,个子应该有这么高。”宁在自己身边比划了一下,又将记忆中一些关于狼的细节同樱鸾细细描述了一下。
“狼吗?这个名字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可以托人帮你在黑色城镇里边扫听一下。这几日都有新人被送进黑色城镇里,零零总总的,差不多有个几百人总是不止的,不过好在城门守关的人大多数我也都认识,你需要等我几天。”樱鸾很是仗义得答应了帮自己这个新小师弟的忙。
“几百人?有这么多人?”
樱鸾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这几年是黑色城城镇的大年份。当初我们进黑色城镇的时候,挑选的是秦国九郡之地,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孩子,可现在,十二岁以上的,甚至十岁以上的就会被招募进来。这其中绝大多数的孩子连刀都还握不住,就被扔进猛兽笼了。死斗士的消耗极大,需要招募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特别是每年这个季节,入冬之前,许多百姓需要过冬口粮,所以……”
“所以,自家的孩子就成为一家人过冬的寄托。”宁想起了此前那个被自己替换掉的幸运儿,那个因为被父亲打断了右腿而趾了脚的幺鸡。
樱鸾没有回应,这个答案谁都知道,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其实或多或少都是有这样经历的,不然谁愿意来到这种地方来同猛兽拼死拼活呢。
“其实你一直在担心的是那个叫狼的,而不是明日可能会被抽中你的兽笼试炼?”
宁摇了摇头,对于那个所谓的兽笼试炼他是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初时他回忆中的那个手撕虎皮的画面让他的情绪激烈的起伏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平息了下来。
“早些休息吧,给你提个醒,兽笼试炼其实比得就是一个熬字,只要你熬得过那些畜牲就能够活下来。”樱鸾起身来到宁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宁明白樱鸾的意思,这些凶兽都是被饿了好几天的,虽然说饿极的凶兽他们的凶性会更加狂暴,但是饥饿毕音是会消弱体体的,只要将这凶兽最后一点凶性熬掉,它们一定会先一步倒下。
在参加兽笼试炼之前,如果死斗士能够休息充足,补充体力,作战之时不要发生太过离谱的错误,要过这一关的机会至少也会在六七成以上。
宁也没有再多想,将那半张狼脸面具系在了自己的腰间,回到屋子里去休息去了。
这会儿阿兰已经睡的很沉了,这些天的疲惫让他的身体极需休息,而这个地方又给了他久违的安全感,自然是可以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第二天清晨一早,就有斗兽场的武士到府上送来了通报。
今日兽笼比试安排的两场人员中,上午一场是一位名叫陆鱼的少年,这个名字让人眼前一亮,毕竟在来到这座黑色城镇的人里,大多数都是出身贫贱的贫民,而他们绝大多数是不配拥有姓氏的,在秦国九郡之中,拥有姓氏的,再不济也是乡绅那一个级别的家族族眷,而这样的家族往往可以通过各种关系让自己的孩子免于受到黑色城镇的征召。
所以在这里,很少会出现有名有姓的新人,这个名叫陆鱼的少年,让人不免是有些遐想。莫不是哪些大族想让自己族下有资质的子弟来争一争这黑色城镇修罗王,又或者是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在自己的宗族之中得罪了某些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然后被算计发配到了这里。
相比起陆鱼,下午要参加试炼的‘幺鸡’这个名头,可就真的没有谁在意了,这种不伦不类的名字,实在是引不起别人太大的兴趣。
不过通报上备注了幺鸡是空山队长挑选中的新人时,不少人还是看好这个小家伙的,毕竟这些年空山手底下的三个弟子战绩都是非常不错的,眼看着空山都要步入金勋死斗师了,他看人的眼光绝对不会差。
“幺鸡,你真的什么也不准备吗?”看着到中午前还在那里无所事事的幺鸡,阿兰都是替他捏了一把汗。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和这个跳出是顶替别人进入黑色城镇的少年还不存在多么深厚的交情,但是毕竟现在是同一师门下,也互称一声师兄弟,又是一起进的黑色城镇,他也不想看到这个家伙在第一天就死在凶兽口腹之下。
宁对于阿兰的关心不以为意,一早上关云让他去挑选一件合手的兵器,到现在他还没有动身去往兵器库,他反倒是对院子里的一个蚁窝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蹲在那儿一看就是看了大半天,转眼就是午饭时间了,吃过午饭再过一个时辰,他可就要进兽笼了,这家伙怎么能够如此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