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暖儿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那一袭红衣,决绝而妖娆,仿佛伤痕里开出的花葩。
那么美,又那么疼。
背对着他,南宫暖儿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的血,带着馥郁的芬芳,很特别,对魔刹劫有着强烈的抑制作用。
但是,正因为这样,她已经坚决不能将他留在身边了。
万一哪一天,她魔刹劫的威力能够压制他血液的力量,她就会在无意识中将他的血液吸干,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宁肯他袖手旁观,也绝不会愿意让他心甘情愿为她赴死!
师尊,对不起……
若我有一天可以彻底破除魔刹劫,我就去找你,任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此言不悔……
她的心声,他听不见。
他坐在床上,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门口,五指一点点攥紧。
脑海里,她之前的话一直回荡着。
她说,“师尊,你好好地,便是帮本殿承受了。”
她说,“师尊味道不错,本殿喜欢。”
她说,“师尊要是感觉抱歉,就不要总捣乱。”
她明明,是已经开始接受了他的,为何最后……
她说,她不喜欢吸人的血。
暖儿,你何其残忍,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难道,你的心是不能融化的石头吗?
为什么不肯打开来,让我帮你一起承受?
“帝尊大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小殿下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咱们再来?”暗隐都忍不住出来,劝慰道。
他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么悲伤难过的样子。
池苍摇了摇头,魔魅双眸微微眯起,“本帝倒要看看,她准备将容子御和叶倾止怎么样!”
侍寝么……
她敢选他们,他就敢让他们消失!
半晌,池苍又问,“幽冥宫那边,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吗?”
“没有,小殿下的特殊之处,幽冥宫无人知道。属下问过她的奶娘,奶娘说,小殿下小的时候,和正常孩子一样的,从来不做噩梦的。至于后来,她单独居住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小殿下的寝宫,从来都没有人能够进去的,除了送饭之外……”
池苍闻言,再次陷入沉思。
她七岁那年开始单独住,而,她去神魔陵园那年,也就是七岁吧?
或者,他应该去千幻邪神那里,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暗隐似乎想到了什么,突兀而紧张的开口,“帝尊大人,您已经离开了神魔陵园,就不要再回去了,那地方毕竟去一次都要耗损许多功力……”
池苍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道,“本帝听说,幽冥帝尊曾经带着帝尊夫人的躯体去过神魔陵园,是否,那时候帝尊夫人是怀着身孕的?”
“属下不知……”暗隐摇头,“属下可不像您,属下可从未进去过神魔陵园,哪能知道这些事情呢?”
池苍想想也是,道,“那你叫人继续调查吧。”
暗隐应声,离开了。
池苍眸子里闪过一道疑虑,转身出门。
水云间对面的山坡上。
南宫暖儿坐在一块石头上,随意接住随风而下的一片叶子放在唇间。
轻轻浅浅的音符跳跃着,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那种,若有所失的钝痛,和心中对他的渴望,以及必须要分开的决然糅合在一起,让她脸上一点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空气中,又透明的水珠一颗一颗形成,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南宫暖儿伸手,戳了戳那水珠。
那水珠像是没有任何威力一样,轻轻的破裂,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