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中国有句话这样说: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去的终究会去!还有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这已是距上次春节通话之后的一个月了。
父亲的来电很让我惊讶,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只说一句话:“你回来吧。”
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表哥回去后没对舅舅和舅妈说我这里的情况,只说自己不适合。最后亲自到我家把我的事情一一讲给父亲,我知道,表哥是衡量再三之后做出的决定,他也为我保存了一定的脸面,因为他没说我现在经济的窘迫。
父亲在表哥的建议下打通了电话,他们想的很简单,只要全身而退就行,可父亲毕竟不是表哥,没说几句,父亲就开始发火,以至于父亲摔了电话,撂下一句:“不回来你就在那里自生自灭吧!”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都可以想象的到他额头上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
这次通话,丝毫没有亲人之间联系的亲密感觉,我感觉自己倒像是一个犯了罪需要人赎身的罪人一般。可是奇怪的是就在我挂上电话的瞬间,我又好像如释重负般极为轻松,因为短暂的失落之后,我知道自己应该放手一搏了,或者说,是背水一战。
二00三年的三月,“**”肆虐,大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怜,人们似乎对自己的性命格外看重,大家都将自己的行动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偶尔不得已出来的,也是口罩加手套,好像离开了这两样小东西,肺就会随时发炎一样。由“**”引发的局部地区哄抬物价及消毒用品告急,在二00三年,成为人们心里很久都不能抹去的记忆。
在这样一个稍微咳嗽一声就可能会被人告发继而被隔离的非常时期,我们的销售活动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基本上,一段时间以来,不论是我,吴海平,还是任强,圈里人大都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就这样一种状态,使我的生活日益窘迫起来。
于是,想一些办法弄到更多的钱,已经成了燃眉之急。家里,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我怕看见父亲因为恨铁不成钢而青筋暴起的愤怒的表情。很自然的,我想到可能给予我“援助”几个亲戚。
那天晚上,我忧郁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大姨的电话。大姨的家境不错,所以我开口只要500元,我想这个数字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一个问题。
“小小,听你爸爸说了,你在外边自己搞的公司效益已经很不好了,他劝你回来,你又不肯,说要是继续给里面投钱只会越赔越大,你看这……”大姨艰难地说。
她后面的话我已经很明白了,应该说,这样的结果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父亲为了逼我回家,更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竟然给包括不太联系的大姨等所有的亲戚如是说。这样,从亲戚处筹钱的想法又一次落空了。
放下电话,我不知该做些什么,那都是亲人,恨,是恨不起来的,所以,只有恨我自己。
打完电话后,我已经是心灰意冷,我第一次感到了孤立无助,如同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一样,感觉好像别人亲手孕育我亲手栽培的东西一点一点的离我远去,而今,我不知该哭,还是该……
“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闷,憋得我实在喘不过气,于是,很想出去走走,不为别的,只想呼吸一些新的空气。从市中走到东郊,又从东郊绕到北郊,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回过神时,才发现,我已经从小城的市区走到另一个灯火辉煌的所在,这段距离竟有十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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