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枯燥的行军,卫子他们终于到达了他们新的驻地——瑕丘,他的南面不远就是南平城,瑕丘连小山丘都算不上,大地在这里微微拱起,最高处也不过十来长,只能算是一个斜坡。但是在这里却驻扎了很多的士兵,长长的连营一直延伸到天边。到了瑕丘,训练有明显的加强,每日操练,敌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卫子的刀被收了回去,他的武器换成了长枪,木制的枪身和铁制的枪头,卫子很快发现这是急着赶出来的,因为枪头还很粗糙,枪身也不光滑。卫子这队民兵——这是来接收他们的军官的话,卫子这才知道他们是只管饭,不发饷的所谓民兵。不过卫子现在也成了一个真正领饷的兵,老呱因为是老兵,就被任命为伍长,手下除了卫子跟狗子,还有原来队里的两人,一个叫先锋王冲,一个是屠夫朱屠,王冲原先是个木匠,因为名字里有个冲字就被了起了先锋这个号,朱屠到还真是屠夫,照他的话说,以前杀牲口,现在杀人,干的还是老本行。
今天没轮到他们五个当值,五个人都在帐里休息,朱屠人最胖,卫子奇怪当过流民的他竟然没瘦下来,胖的人胃口大,当兵虽有吃的,口粮却是有限制的,只嚷嚷着饿的睡不着。于是几个人都起来聊天。
卫子问道:“我们以前是民兵,现在是官兵,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名堂,还以为兵就是兵,不知道还有这名堂。”
老呱笑道:“你懂什么,这兵还分好多种,我们现在当的是地方军,我以前当过几年边防军,这燕王戌守边疆,他的军队很大一部分就是边防军。这边防军又叫做边军,那个苦啊真是没法说,尤其是北疆,土地贫瘠,天寒地冻,边军的军饷却很低,甚至不如一些地方军,这次燕子王起兵就是借口奸孽当道,克扣军饷,不恤士卒,清君侧,明朝纲。想比之下,在京城的中央军就好的太多了,中央军又称禁军,因为要守护京畿,装备精良,饷银远比边军多。”
其余几人何尝听过这等事,甚有兴致。老呱有了这几个听众,亦来了兴致,继续道:“你们知道我是伍长吧,这伍可也有讲究的。”顿了一顿,环视四周,甚是满意:“我朝五户一比,征兵时一比出一男丁,这五人就是一伍。五伍为一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师、五师为一军,这一军就有三千余人。”
“那起初当那什么不给饷的民兵为什么就没这么编呢?”
“民兵的编制又是不同,民兵是十人为一什,十什为佰。民兵是由服务于地方的,不属于地方军,我们这些流民组成的民兵其实不算民兵,倒像是配军,又怎么会编制呢。”众人相视苦笑。
帐内气氛一时很是压抑,众人都好一会儿不说话。
“伍长,我今天发现有些人跟我们一样都是兵,却没有口粮的限制,而且有酒有肉,就是军官也没这待遇啊。”王冲是我们当中唯一喊老呱伍长的人,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哦,还有这种兵,真***不公平,老子却要饿肚子。”大伙都没理发牢骚的屠夫,等着老呱给他们解释。
“你看到的那都是北营的人,北营也就是俗话说的先锋营。先锋知道吧?”
“就是王大哥。”狗子笑道。大家都笑起来了,刚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轻点,不知道军中不能喧哗吗。”老呱连忙制止住大家。
“真是的,什么破规矩,说话大声点都不能。”大家虽然不满,但嘟囔几句也平息下来了。
“这是为了防止‘炸营’,好了,不提这,刚才说到哪了。先锋就是打仗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带领他们的也都是些勇将。打仗先锋自然都是百里挑一,不是谁都能进的,先锋打了败仗可是很伤士气的。先锋营立功多,升的快,死的更快,这帮人自然是有好酒好肉供着了。”
“只要吃的好,先锋老子也干,老子耍了几十年的刀,杀人还不简单啊。”屠夫在底下不服气。
“老呱,你说,这么多人守着这小土坡有用吗?能打败叛军吗?”
“怎么没用,燕王的骑兵部队可是很厉害的,在平原上咱们可就只有挨宰的份了,瑕丘虽然不够高,不够险,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用处,再说了我军不也设置了那么多的行马、木蒺藜作为屏障,还有许多拒马枪,打不过总守的住吧。”
“瑕是缺陷的意思,瑕丘是不是说这地方还不够高,险。”狗子接口道。
“我手狗子,看不出你小子肚子有货啊。”老呱说的狗子不好意思,“不过你小子还真说错了,我老呱这名可不是乱叫的,我早就听人说了,这南平城周边全是平原,独独瑕丘这里给来了一下,在南平跟北方之间搁了一道坎。瑕丘是说它突起来不好,南平在我朝腹地,谁能想到燕王会造反,你小子说的还真有那么一分道理。”
大伙又天南地北的乱侃了一番,渐渐的也都有了几分睡意,便都躺下准备睡了。卫子突的想起一事:“你们记的那个操练我们,能喝酒的那位……”还没说完,狗子抢道:“是李无锋李将军。”卫子他们对将官的理解是显性的,象老呱这样待遇跟兵一样的是兵头,能吃上肉的是下阶的军官,能随便喝酒吃肉便是将军,身边围着一群亲卫的那就是很大的大帅。
“李将军今天在台上好象说什么以不教民战……,狗子,你记得吗?”
“凡欲兴师,必先教战。三军之士,素习离、合、聚、散之法,备谙坐、作、进、退之令,使之遇敌,视旌麾以应变,听金鼓而进退。如此,则战无不胜。法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狗子答道。
“好!”帐帘被一人掀开,“李将军。”五人慌忙站起来行礼。
李无锋人如其名,并不像其他将军一样让人难以接近。他看着狗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读过书,能识字吗?”
“我叫颜渊,我父亲是私塾先生,是父亲教我的。”
李无锋点点头:“能知道那段话的意思吗?”
“不是很懂,大意是兴兵打仗,必须首先训练部队学会怎样作战。全军将士只有平时经过严格训练,掌握疏开、收拢、集结、分散的战术方法,熟悉停止、行动、前进、后退的作战号令,那么,使用这样的部队对敌作战时,他们在看到指挥旗帜的不同挥动而应变自如,听见鸣金击鼓的不同声响而进退得当。这样,就能战无不胜。诚如兵法所说:“使用未经训练的民众去作战,就意味着白白抛弃他们的生命。大人就是不想白白抛弃我们的生命才要严格训练我们吧。”
“好,很不错,明天你到我帐下,帮我处理一些事,你也会成为一个将军的。”
“真的,谢谢将军。”颜渊欣喜若狂。
“早点睡,还有别大声喧哗。”刚要出帐的李无锋回头叮嘱道。
李无锋走后,颜渊仍然很激动,我们都向他道喜。
“狗子,将来要是当了将军,可别忘了我们。”
“我绝不会忘了大哥们的。”颜渊急着辩解。
颜渊一夜没睡好,使得全帐的人早上起来精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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