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肉,痛快,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来的快活……哈哈,大家吃啊,喝啊,愣住做什么!”
庞海狂吃牛饮,如野兽般大声狂笑。
吃的喝的好不尽兴,这时,二当家陶桂,忧心忡忡道:“大当家抢了杨弘的粮草,杀了杨弘的士卒,如今杨弘已经带兵到了山下,大当家还应多做准备,以防不测啊。”
庞海一把将手中的骨头扔到了地上,不屑道:“杨弘,不过是个徒有需要的狗官,不足为虑,他识相的滚回去好算罢了,真敢上山,惹恼了老子,老子一刀劈了他,剁碎了喂狗。”
二当家陶桂脸色一变,未想庞海竟然这般轻视杨弘,急忙道:“大当家不可轻敌啊,这杨弘兵强马壮,麾下战将更是勇武了得,皆非寻常之辈啊。”
“哈哈哈,二当家太过高看杨弘那厮了!”昌豨狂笑一声,傲然道:“我娄山居高临下,兵精粮足,在座诸位也是个个豪勇,就算杨弘来了,咱们一个冲锋也能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大当家,还是小心为上啊!”陶桂心中焦急,一时没了分寸。
庞海正喝的兴起,被陶桂一句句的小心,惹的烦躁,一根骨头砸到陶桂的身上,怒骂道:“没胆子的废物,一句句的乱我军心,来人啊,把他拉下去重打五十杖,扔进马厩。”
“大当家!饶命啊!”
“拉走!”
陶桂惊怒色变,惶恐求饶,但烦躁的庞海毫不理会一挥手,两个剽悍喽喽便将陶桂架走,一顿棍杖。
聚义厅上的一众头领喽喽见状无比心悸胆寒,僵硬的坐在位置上,不敢出声。
庞海环视众人,举着酒碗放声大笑道:“兄弟们,被理会那些苍蝇,大家喝酒!”
“喝酒,喝酒!”
“我等敬大当家!”
一干首领喽喽心情各异的纷纷举杯,奉迎庞海,免得让庞海一个不高兴就拖出去毒打受罪。
娄山山下的平原荒地上,锐士营早已经排兵列阵,宇文成都、常遇春横刀立马,跃跃欲试。
“主公,咱们进攻吧,末将请为先锋。”宇文成都一脸渴望的高声请战。
杨弘面沉如水,原本不错的心情被这群胆大包天的匪寇搅得极糟,表情平和眼中满是凌厉怒火,这些匪寇夺了粮草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杀他杨弘的兵。
不为死去的士卒兄弟报仇,杨弘寝食难安。
看到宇文成都的主动请战,杨弘神色冷静道:“娄山地势险峻,我军强行攻击,即便取胜,也会折损士卒,本将军绝不会让士卒兄弟以身冒险。”
杨弘爱兵如子,全军皆知,这一席话,令宇文成都和一干将士心中钦佩,更让周遭士卒心中感动。
杨弘眺望娄山大寨,眼露精光道:“为了士卒兄弟的安危,咱们必须要想一个能以最小伤亡剿灭匪寇,替惨死士卒报仇的计划。”
听了杨弘的话,现场顿时变得极其安静,宇文成都、常遇春皆是皱眉苦思。
这次随杨弘前来剿匪的只有宇文成都和常遇春二人,唯一的智囊军师贾诩还在槐安看家。
杨弘看着娄山匪寨,绞尽脑汁,却也苦无计策。
忽然,苦思冥想的宇文成都眼中大亮,兴奋道:“主公,末将倒是有个计划,或许可以一战破贼。”
“成都快说来听听。”杨弘心中一喜,急切说道。
宇文成都兴奋道:“主公,末将的计划是声东击西,出其不意。”
“主公和常校尉带领锐士营主力在山下叫阵撵战,吸引匪贼的注意力,末将带领一队羽林卫勇士,从东面潜行登山,待到天黑奇袭匪寨,放火烧营。”
杨弘闻言大喜过望,连连叫好:“好,好计策,成都,你去挑选羽林勇士,潜行登山,本将军和常校尉即可准备正面冲阵,吸引匪贼的注意。”
“诺!”
宇文成都一脸喜色,到了一声诺,便急匆匆的挑选精锐,准备大干一场。
娄山之下,杨弘依照计划让常遇春领兵叫阵,两千身穿铁甲,手持长矛,军阵森严的锐士营士卒,摇旗呐喊:“山上的人听着,大军已至,缴械不杀。”
“山上的人听着,安北大将军有令,缴械不杀。”
“山上的人听着,安北大将军有令,缴械不杀。”
锐士营的呐喊声,犹如大海巨浪席卷而去,震的山林作响,娄山匪寨中的一众匪贼喽喽,无不神色慌张,心中浮动,杨弘的威名他们自然知晓,山下的军队如何雄壮,他们自然也亲眼目睹。
他们不过是一群占据山林的绿林草寇,很多人连些像样的皮甲兵器都没有,如何能对抗得了山下那些穿着铁甲,握着利刃的骁勇大军。
娄山匪寨的喽喽兵见山下大军高声叫喊,赶快去禀报大首领庞海,眼见这些人杀气腾腾,隐约有冲锋拔寨的架势,更是一个个紧张无比的把寨中为数不多的几百个弓箭手聚集到了匪寨的寨墙上。
弓箭是军队中重要的远程杀伤性武器,无论是制作工艺还是制作材料都极其珍贵。
制弓以干、角、筋、胶、丝、漆,为重要材料,合称“六材。
六材之干以柘木为上,次有檍木、柞树等,竹为下。
六材之角主用牛角,以本白、中青、未丰之角为佳,以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
六材之筋主用牛筋,选筋要小者成条而长,大者圆匀润泽,以筋贴于弓臂的外侧。
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中物更加深入。
六材之胶荐鹿胶、马胶、牛胶、鼠胶、鱼胶、犀胶等六种胶,制胶工艺复杂,以黄鱼鳔制得的鱼胶最为优良。
六材之丝即丝线,将缚角被筋的弓管用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择丝须色泽光鲜,如在水中一样。
六材之漆,将制好的弓臂涂上漆,以防霜露湿气的侵蚀,一般每十天上漆一遍,直到能够起到保护弓臂的作用,是让弓箭寿命更长。
制弓六材便是一大关,加之制弓工艺近乎被朝堂垄断管制,使得一张最普通的弓都价值几十两银子,而且是有钱难买,一张好弓更是价值不菲,足以换到好几亩良田。
再有就是箭矢,这箭矢包括箭头、箭杆和箭羽,箭头为铜或铁制,杆为竹或木质,羽为雕或鹰的羽毛,不说工艺如何复杂,就是这制作材料便是难寻的稀有物,铁,朝廷管制的资源,羽,更是可遇不可求,精挑细选的材料。
最关键的是,这箭矢还是消耗品,许多箭矢射出之后便很难收回,以至于,弓箭即便在军中也是重要军械,更何况一群占山为王的草寇,能有几十张硬弓便已经是了不起的家当了。
山下锐士营高声叫阵,看守匪寨的喽喽火急火燎的飞报告庞海,庞海大口吃肉喝酒,这喽喽进来叫嚷:“大当家,山下的官军开始叫阵了。”
庞海扔掉酒肉,对着麾下六个头领,嚷道:“山下的杂碎已经叫阵,咱们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谨遵大哥号令。”
众头领起身抱拳,抄起家伙,呼喊喽喽兵。
庞海穿上铁叶甲,抄起雪纹狼牙刀,披挂整齐,骑上枣红马,领着一众头领喽喽冲出大寨。
到了半山腰,庞海往山下一看,只见对面军阵森然,士卒个个精神饱满,穿着铁甲,带着铁盔,结成的军阵犹如铜墙铁壁,毫无破绽,再看他们手里,一根根柄长丈八,矛头锃亮的长矛,那密密麻麻的耀眼寒光,看着就让人心中发凉。
看着这支威风凛凛、令人胆寒的军队,外表粗狂嚣张的庞海心里却是暗暗叫苦:我的天,这支铁甲军队怎么打的过,一个冲锋下来,老子不就得被刺成马蜂窝。
“该死的,真不该听了那人的鬼话,被金子迷了脑袋。”
虽然庞海心里一阵后悔害怕,可面子还得撑着,一旦他露出胆怯的意思,那手下的人定会一哄而散,那他可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就在这时,常遇春纵马而出,镔铁枪一指,威风凛凛的大喝道:“尔等鼠辈,还不投降,莫不是真想一个个人头落地!”
庞海勒住枣红马,脸色凶煞道:“哪位兄弟出去,斩了此将,让这些官军知道咱们娄山大寨的厉喝!”
话音一落,众头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出去拼命,这时,庞海高声道:“斩杀此将,老子赏银三百两。”
四头领郑彪眼中一亮,把白杆枪一扬,大声道:“小弟愿为大哥斩了此獠!”说完,纵马而出,直奔常遇春。
这郑彪既然敢出战,自然有些本事,在上山落草前,曾在弘农贩私盐,练得一身武艺,只是贩盐事发,被官府通缉抓捕,这才上了娄山落草。
他一催战马,来到阵前,用枪一指常遇春,大喝:“呔,大胆狂徒,报上名来,爷爷枪下不杀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