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疲惫在身体躺下来之后就变得汹涌起来,一晚上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间只听见外面传出人说话的声音,莫邪也醒来了,穿好衣衫直接将屋门打开了。
房门刚打开,就看见昨天的大汉和其余的几个打铁匠正弓着腰在外面陪着笑脸。
“两位昨晚睡得可好?怕两位贵人在这荒山野外睡不安稳,我们轮流在外面守了一夜”大汉一脸谄媚的笑,连忙走过来说道。
“守了一夜?”林云一听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穿上衣衫用手在脸上搓了两把就走了出去,还好两人不是夫妻,要不然的话在自己睡的房子外面有一群大老爷们守着,想想就够了。
“你们有什么事吗?”林云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看见贵人在铸剑上造诣很深,所以小人们就想拜贵人为师,不知道……”大汉面对着莫邪说道,说道最后直接弯下腰没有说下去。
莫邪脸上先是出现了一股欣喜之色,之后就变成了一种复杂,嘴巴抖动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林云打断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还要见藏在山里的那个人,顺便在铸剑上比试一下。”林云一口回绝,说话也显得趾高气扬,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起山里那故作神秘的铸剑师,林云就从心里生出一种反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精神上不舒服。
大汉和身后的打铁匠听了林云的话,脸上有了一丝失望,不过还是不死心,拱着手对着莫邪一言不发。
莫邪其实很想答应下来,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想把铸剑术传出去,因为铸剑术中包含有很多锻钢之法,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影响很大,一直想做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机会就在身边,冲动下刚想答应下来,咬咬牙又忍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那个神秘的铸剑师。
“我一介女流也不方便教导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想学的话,我遇见山里的那位大师后,可以试着为你们美言几句,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多谢贵人”大汉等人听见莫邪说的话脸上浮现出惊喜,将腰弯的的更低了。
通过一番的询问,林云和莫邪知道了山里那位铸剑师所在的方位,辞别了众人就上了山。
已经是深秋季节,山中竟然还是一片苍翠。沿着弯弯曲曲的狭窄山道往里面走,光线变得黯淡了很多,拿出大汉给两人画出的大致方位图,莫邪矫健的身姿快速前行着,后面跟着心情很不爽的林云。
林云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男人,对于一个跟自己有过暧昧的女子突然之间却对别的男人有了兴趣,任谁都无法内心平静,心里面有着浓浓的醋意,只是却无法说出来,再加上莫邪对自己刻意的远离,使得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像是初遇的陌生人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山道最后分叉成三个方向,在顺着中间的方向走了有一个时辰,终于一个不起眼的小草屋出现在眼前。
一丛篱笆围成一个空旷的院子,院子里摆着一些铁器还有一个大大的锅炉,再加上其它那些零碎的东西,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铸造铁器用的。
“这就是那个所谓铸剑大师住的地方?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你懂什么,铸剑之人把全部心神都放到了铸剑上面,对于外在物质上的多寡从来不在意,你这样的俗人是不会懂的。”
莫邪一句话把林云噎的不轻,怨艾中说不出话来。
“闻说先生大名,特来求见,希望能一识大师铸剑之术。”莫邪站在篱笆外面朝着草屋缓缓说道。
小草屋没有任何动静,莫邪脸上依然是安静,再次开口。
“家父在世时曾经说过,铸剑一途要将自身彻底融入其中才能达到一个高度,在最先开始的时候就要以‘术’去揣摩,等到有了心得时就学会掌握‘势’的运用,最后才可以慢慢体会到‘道’的千变万化又万法归宗。”
话音刚落,这次小草屋里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家父欧冶子。”
“嘭”小草屋的屋门猛地一下拉开,一道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
“你父亲是欧冶子?”身影迅速掠过来,盯着莫邪说道。
男子一身的青袍,衣服上有着几个被火烧出的大洞。一脸胡须,清秀的面容沾染上一些灰尘,样子显得很狼狈,手里拿着一块黑色铁片,看起来像是一个工匠。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铸剑大师竟然如此年轻,不过是三十岁的年龄,与先前想象的耄耋老翁完全不同。
看见这出现在眼前的男子,林云冷眼旁观,莫邪则是一脸的仰慕,眼睛不眨动地看着对方。
“你父亲真的是欧冶子前辈?”男子开口说道。
“是的,家父欧冶子,卫国人。”莫邪答道。
“那你应该就是莫邪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钦佩的人就是欧冶子前辈了,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去卫国向前辈请教一番,没想到前辈竟然西去了。”男子说着,脸上有了一种黯然。
短暂的黯然之后,脸上就恢复了正常,看向莫邪的脸上竟然多了一种温柔。
“远道而来,屋里请。”男子绅士一样朝着莫邪摆手,不过在看到林云之后,脸上开始出现一种狐疑。
“这位是?……”
“我是莫邪的男……”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个求剑者,我父亲的客人。”莫邪简洁介绍。
“哦”男子上下打量着林云,随口应了一声,从对方脸上的不屑林云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想起莫邪对自己突然的冷淡,醋意的指使下一咬牙,铿锵一声,将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
“你是铸剑大师,能否看出我这把剑的特殊?”林云冷眼看着对方。
“林云你在干什么?”莫邪声音大了起来,听起来有一种怒意。
男子却不介意林云的态度,两眼放光,紧紧盯着宝剑。
“好剑,好剑,真是一把宝剑。”男子脸上有了一种狂热,嘴里喃喃自语抚摸着长剑,像是看到了最亲切的东西。
“我也有一把这样的剑。”男子在仔细看了林云的剑后,缓缓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