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果然又下起了雪。
韩瑾夏闷得实在是连气都快透不上来了,她尽量的把身子往另一面侧,拉下口罩。
生命价更高啊!
何况还是两条性命呢,她总不能活活的把自已闷死在他车上,到时被他发现不是更加难看,一开始装作不认识他,现在,她更加不能让他知道是谁了。
乔月森用余光瞟了一眼:“大方点摘了吧,我真的不介意!钕”
“你好好开车吧,不用管我。”韩瑾夏见他看过来,赶紧的把口罩又给拉上了。
乔月森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里有些困惑。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雪天路滑,他不方便分神凄。
一路上,韩瑾夏实在闷的不行了,就悄悄的拉下口罩透透气,稍有风吹草动,她就立刻戴上。
宝宝一直在肚子里踢她,痛的她是汗流浃背,可他咬着嘴唇也不敢啃声。
宝宝啊,你怎么这么不消停呢,平时没有动的那么厉害,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动的特别的厉害。
她希望他送她到了医院,就安静的离开。
像7年前,像半年前的那次别离一样,注定不会有的未来,就不要再起什么波澜了,就各自过各自的,尽管有时人生奇妙的好像一出狗血淋头的电视剧。
在茫茫人海中,这样一个雪天,他们竟然能够遇见,这种几率都赶上飞机失事了。
她偷偷的看他,熟悉的侧脸轮廓,半年时间他越发的成熟了,浓郁的男性气息,让他看上去魅力十足。
乔月森果然是乔月森,她可以预料到他的人生将会越来越精彩,从副总裁成为总裁,应酬越来越多,权利越来越大,心理也会越来越成熟。
不再有时间去管儿女情长,更加没有时间去想起她,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过去,说不定他偶尔回想,还会觉得自已当时太年少轻狂了。
“大姐?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乔月森看她额头上渗出的许多细密的汗,不禁问她。
“不要紧!”韩瑾夏忙收回目光。
医院快要到了,乔月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靠边停下了。
“怎么停车了!”韩瑾夏抬头看前方,这医院转个弯就到了呀。
“你额头冒这么多的汗,一直捂着肚子,大姐你真的不要紧吗?”
“小伙子,就算要紧你也不是医生,快把我送到医院去吧。”韩瑾夏真是服了这大少爷了。
“感冒发烧你捂着这么严实情况更加的严重,把帽子什么的都脱了吧。”
乔月森伸手就要帮她把帽子给摘去。
“不行不行——”韩瑾夏情绪激烈的捂住她的帽子,推开他的手。
这家伙今天是不是雷锋上身了,这么爱助人为乐。
乔月森被她的强烈反应吓了一跳:“ok!ok!你别急,我不对你动手,我只是想说,你脱了人会更加舒服一些。”
“我这样就很好,不要你管,你要是再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手伸过来,我就告你非~礼!”韩瑾夏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她真是怕了他了。
非~礼!
他非~礼她?
乔月森用一种看新奇生物的眼神看着她,讥笑出声:“哈,大姐,麻烦你讲话的时候,有点科学逻辑好吗?就算您把我拉去警察局,人家都会认为是你非~礼我。”
他一个年轻英俊,气质突出的男人会非~礼一个胖的像颗球的中年大妈?
这科学么?爱因斯坦都要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好了,我不跟你争,我就在这里下车吧。”韩瑾夏打开车门,下车,快步的往前走。
乔月森盯着活像企鹅一样的背影,很是无语,他自然不可能再下车去追她,除非他是个正宗的神经病。
发动车子,掉头,跑车的轰鸣声如呼啸的雄狮,飞速的与她背道而驰。
韩瑾夏快步的走了一段路,听到那远去的轰鸣声,她缓缓的慢下脚步,等到她终于转身的时候,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刚刚只是一场梦而已。
许久未有的惆怅,伴随着纷飞的大雪,一起融入她的心底。
月森,再见!
有生之年,你一定要过的好好的,不管跟谁在一起,不管过的好不好,都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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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医院,准备拿出孕检本,却怎么都找不着了。
她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找了找去都找不到了。
“别急,喝口水,好好想想,落在哪里了?”邱露用纸杯给她到了一杯水,抚了抚她的肩。
“我出门时放在包里的,我记得很清楚,我放在外面那个口袋里。”韩瑾夏的记性一向很好的,不会记错的。
“可是小姐,你看你这口袋拉链是开的。”邱露指了指她的口袋,猜想:“你是不是掉在计程车上了。”
老同学的话让韩瑾夏心里咯噔一下!
计程车!可是她不是坐计程车来的,她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瑾夏,你什么呆呀,是不是想起是什么了?”
“没有!我想是丢人,找不回来了!”
“哎,丢了那就丢了,实在找不回来,我再给你办一本吧。”
“哦,也好!”韩瑾夏瘫坐在桌上,忽然她拉住邱露的胳膊:“我孕检本上用的假名字,不会被看出来吧。”
邱露笑了:“你这真稀奇,谁有空去辩别你名字的真伪,吃饱了撑的呀。”
韩瑾夏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但愿乔月森工作繁忙,别吃饱了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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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森开车回到酒店。
他住的是最后一次跟她在一起的那个房间。
这大半年来,发生了很多的事,直到她最后完全消失了,他才静下浮躁的心。
是他太自私了!
总是想到自已的痛苦跟他付出,确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过,自已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生一世,最后还是没有做到。
她不见了,就那么消失了。
最后一次,他还对她动了手,把她推在墙壁上,他清晰的听到一声巨响,那声音如今每一次午夜梦回他都能听见。
他自已将车停到地下车库。
拿起放在中间的手机,正准备下车时,瞄到副驾驶座上掉这一本本子。
是什么?
他困惑的拿起来,随时翻开来看。
最上面的名字一栏写着:张秀!
后面是一张张婴儿的b超单子,整整齐齐的贴在本子上,按照时间来排列,一看就知道贴这些单子的女人是个很有条理的人。
他看着b超单上那紧握拳头的,长的有点怪怪的宝宝,心里莫名的有种异常的悸动感。
他不禁把单子拿进一些,将每一处细节都看的仔仔细细,仿佛着了魔。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回过心神,将本子放在腿上,揉了揉自已的眉心。
今天真是被鬼附身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去帮助一个摔倒在路边的大姐,然后还送人家去医院,现在还拿着人家掉在他车上的本子看的入了神。
把本子扔回座椅上,下车,走了几步,又慢下步子,想了想又回去把本子拿出来。
这应该是那位大姐的!
本子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管他什么事,是她自已掉下了,她应该可以想办法补办吧。
心里又开始摇摆不定,按照以往,他会果断的把本子扔掉,这一次为什么犹豫起来了呢。
内心天人交战拉扯10多分钟,他折回车上,发动车子又离开了酒店。
但愿那大姐还在医院把,他今天就当时积善行善吧。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第一医院!
走进医院,他四顾的看了一周,来到前台,把病例拿她们看,问到了这里确实有一个张秀,也问到了这位张秀大姐孕检的医生所在的办公室。
“谢谢!”他对前台的户师微微的一笑,直接把一群女孩子给电晕了。
医院这种地方很少能见到这么帅的男人。
乔月森提步往办公室走去。
走廊两边全都是孕妇,他走在她们中间显得有些奇怪,他因为不记得刚才那位大姐的长相,只能靠着衣着来观察。
可是医院里面很闷热,见到的都是脱了外套的,哪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衣,戴着红帽子,戴着口罩的女人。
更加不明白,那位大姐明明是孕妇,干嘛骗他是重感冒。
那些孕妇接收到乔月森投来的打量目光,表情上面欣喜而羞涩,谁让孕妇也是女人呢。
孕妇身旁的准爸爸们,眼神统一齐刷刷的敌视乔月森。
略微尴尬的收回视线,乔月森步伐快捷的往前走,找到医生的办公室。
他跟门口的护士说明了情况,敲门进去。
邱露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看到乔月森眼前一亮,不过来她这里的男人都是准爸爸:“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张秀你认识吧!”乔月森问。
“张……”邱露皱眉,随后才想起是瑾夏的假名字:“哦,认识,她是来我这里检查的孕妇,你找她?”
瑾夏跟眼前这个高富帅是什么关系?
乔月森把手里的本子递上去:“是这样的,她把本子掉在了我的车上,麻烦你转交给她好吗?”
“原来是掉在你车上的?不过——,你是开计程车的?”邱露很是惊奇。
“你觉得我像吗?”乔月森挑眉。
“不像!”
“麻烦转交给她。”
邱露意味深长的上下左右扫描了乔月森一圈,然后故意说:“我跟她不怎么熟的,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我看还是你自已送去吧,地址我给你!”
这么帅的男人,她这个已婚妇女是没机会了,不过她的老同学还是有机会的,弄不好能给孩子找个爸爸,当然这种可能很小,可总比没有好啊,再说那丫头竟然能拉到这种级别的帅哥,坐上他的车来医院,证明机会还是有的。
“她人已经走了?”乔月森一个头二个大。
“是的,刚刚走,因为没有这个本子,她今天就不能检查了,正苦恼着呢,你一定要给他送去,知道吗?”
乔月森蹙眉:“既然你知道她的地址,那帮我转交不行么,我很忙,没什么空。”
邱露笑了笑说:“我也很忙!”
她转身在桌上拿纸条写了一个地址,塞到他手里:“快给她送去吧,我这里正忙着呢,快走吧!”
乔月森还想说什么,邱露已经又走进了帘子里,他只好作罢。
从办公室出来,他走到垃圾桶前,想把纸条跟本子一起扔进去。
可是一想,现在张秀已经知道本子在他手上,就这么扔了,会不会在背后诅咒她啊,扔了好似太不厚道了一些。
“呼——”他崩溃的呼出一口气,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
*********
韩瑾夏打车回到小区,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回到家里。
脱去了身上的厚厚的羽绒衣,摘了口罩,手套跟帽子,瘫坐到沙发上捏腿。
真是累死她了。
宝宝在她肚子里越来越大,身体的负重也是越来越大。
丢了本子,她最大的遗憾是那些b超单子,那可以说是孩子在她肚子里的第一张照片。
这会乔月森一定把本子当垃圾一样扔在某个地方吧,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感觉真的好可惜。
乔月森按在地址来到隐藏在商业街后面的居民小区。
这里的坏境很是复杂。
他问了好几个人,东拐西弯的走过了几条弄堂,才终于找到纸条上所写的地址。
他不禁感叹,这大姐不是国际间~谍吧,行为这么诡异,连住的地方都隐藏的这么好。
站在门口,他在门框四周找寻了半天的门铃,竟然没有。
这年头,门锁都用指纹感应的密码锁了,竟然还有没有门铃的大门,真是大开眼界,匪夷所思。
抬手要敲门,手指刚好碰到门,他又定住,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来把手给包上,然后才去敲门。
“笃笃笃——”
韩瑾夏从椅子上扭头看向门口。
幻听?
过了一会,又是三声的敲门声,“笃笃笃——”
真的有人敲门!
她一直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没有邻居,谁会来敲她的门?
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不安的往门口走,走的很慢。
乔月森在门口失去了耐心,更加用力的又敲门三下:“笃笃笃——,请问有人在么?”
这声音!韩瑾夏的眼睛猛的张大,乔月森,乔月森他怎么知道这里,他怎么会来。
她在房间里开始暴走。
“还没有回来吗?”乔月森在门口自言自语。
看看手里的本子,他朝着地上看,找合适的地方放下就走,反正她回来的话,就能看到了。
他弯腰,正要吧本子放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屋内手机铃声传出来,而且就在离门口不是很远的地方。
乔月森的腰又重新的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