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大陆之上,最强大的国家,当然就是殷王朝。
所以殷王朝的神庙处境,和玉兰大陆上其他的国家略有不同。
在一些国家,甚至一,神庙的教宗大人直接掌管整个国家。
但在殷王朝,教宗大人是教宗大人,皇帝陛下是皇帝陛下。
殷王朝的皇权和神权,从古到今,都是分离的,皇权掌管黎民,神权掌管人们的信仰。
皇权从来不会王佳干涉神权,同样的神权,也一样不会涉足皇权的份属。
现任教宗大人,自从继任之后,和皇帝陛下的往来,也仅仅限于逢年过节的一些重大节日,在平时,堪称互不往来,更加不会有对朝政提出意见的时候。
而现在,皇帝陛下居然说,移交军权给李旦,居然也有教宗大人的意思!
殷正甫震惊到久久无语,哪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
殷正甫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道:“难道我那个妹夫,就连教宗大人对他也青睐有加?”
“青睐与否,那是教宗大人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更加不是你的事情。”
皇帝陛下望着殷正甫说道:“身为皇子,身为殷王朝的子民,你需要做的只是服从,而是问询,更加不能有质疑!你明白吗?”
“……明白!”
殷正甫顿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有点昏了头了,居然会当着皇帝陛下的面,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啊,身为臣子,哪能质疑皇帝陛下的命令?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这是这一天,皇帝陛下对殷正甫说的最后一句话,摆摆手,让他跪安了。
重新面对着菜地里翻开的泥土,看了很久很久,皇帝陛下无声的笑了笑。
“教宗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发声,表示认同李旦接收军权的事情呢?”
这个问题,其实皇帝陛下也在思考。
只是,不管思考的答案是什么,皇帝陛下总认为这个决定本身是没错的。
千年之期即将抵达,自己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新皇登基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然而新皇是不是能够顺利登基?
又或者,这个很久以前就被选定的新皇,是不是就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为清楚,二皇子殷正甫偏于虚伪,三皇子殷星家偏于阴狠,四皇子殷陀洛偏于愚蠢,唯独剩下的这个早就预定下来的太子殷辛,貌似是最好的一个,勤政而且居中不偏,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勤奋,也太过公正。
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喜好?
如果一个人,给人的感觉过分的完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个人就是一个圣人,身上没有缺点,另一种可能是,这个人是一个大奸大恶而且最善于隐藏的人。
当然,还有耐心。
唯有耐心,才能够让一个人,数十年如一日的扮演一个角色。
殷辛,又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真的由他登基,他是不是还会像现在一样,对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一如既往的呵护乃至容忍?
皇帝陛下不清楚,皇帝陛下必须要承认,哪怕它是一个在位期间从来不曾犯下滔天大错的皇帝,作为一个父亲,他也没能完全看懂自己的大儿子。
“军权交给李旦,也或许能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暂时保全剩下的几个儿子吧……”
一阵风在院子之中轻轻的吹过,吹动了皇帝陛下佝偻的身体。
就像是受到了某种严重的撞击一般,皇帝陛下的身子开始颤抖,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深深的院落之中,皇帝陛下的咳嗽声越发显得空旷且寂寥。
当他把自己的脸都咳红了的时候,一大口血液从他的口中吐出来,落在深褐色的泥土之上。
血液没有能够给泥土染上一丝丝的红,恰恰相反,沾染了血液的那一小块泥土看上去越发的黑暗起来。
丝丝缕缕的黑色从那片泥土之中逸散出来,朝着旁边蔓延开来。
皇帝陛下抬起锄头,翻动了一下这块泥土,黑色被掩埋在地下,不复可见。
………………
………………
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没有冰雪可碾,却有劲风相随。
厚重的狼皮褥子挂在车厢门口,挡住了一道道的劲风,却挡不住车厢里阴寒的气息。
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一只滚烫的水杯,水杯之中升腾起来的水蒸气还没有彻底的消散,杯水已经凝结成冰。
“该死!还是不好控制……”
手的主人,是一个浑身上下笼罩在斗篷下面的女子,只有一个尖尖的下巴露在斗篷的帽子下面。
一点红唇如血,沾上那只几乎要全部冻成冰疙瘩的水杯,轻轻的一口气吐出来,落在冰面上,冰重新转化为水。
“不要着急,你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慢慢适应,慢慢熟悉。”
坐在这女子对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慵懒的靠在车厢壁上,说道:“如果实在不好控制,一旦被人发现了,你就说你修炼的乃是冰系力量。相信在朝歌,这种说法也不是不能接受。”
“别人接不接受,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只是担心……担心校长会不会接受。”
女子轻轻叹息,说道:“这位校长,据说是精明的很,昨天刚入朝歌,先是和二皇子殿下争道没有落了下乘,借着又把潘**师的铃声唤醒,到了晚上还有在药剂师协会总部闹出不小的动静。这样的人,不好对付啊!”
“为什么要想着去对付李旦校长呢?”
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知道了他出任校长的事情,才想着把你送进还没正式宣布成立的国立法术研究学校,但是你真正要对付的从来不是李旦,你要对付的是皇帝陛下。”
“……苏侯爷说的没错,是妲己多虑了。”
女子掀开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嫣然一笑,说道:“不对,不是侯爷,是义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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