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乱我和余扬现在的关系,混乱余扬现在的态度,混乱……
总之,一切都乱七八槽的。
定定看了余扬几眼,我妥协,把可乐裹紧浴巾放到沙发上,转身去做饭。
身后,余扬道,“……你敢咬我,我就宰了你吃肉。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回头看过去,见可乐瞄了眼余扬,顺从的把头低下了。
这破狗,应该补钙了,骨头太软!
余扬脱了外套搭在一边,解开袖扣把袖子挽到小臂上,摘下腕表,拿起吹风机。打开后,他先用手掌试了试温度,才挡住可乐的眼睛吹上去……
不乱了。
我看着沙发上的一人一狗笑出来,心中突然平静踏实。
就这样吧。
余扬关掉吹风机,把手机放到耳边,脸上的笑没了,声音清冷没有感情,“……银行方面怎么说?拒贷……”
心狠狠揪痛一下,我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客厅又响起吹风机的声音。
几天没有采购,屋子里食材有限。我挑挑拣拣,最后做了素面,切了一盘煮熟的腊肠。
没有餐桌,盛好面后就放到了茶几上。
余扬抱着可乐看手机,手指不时在屏幕上滑动,眉心紧紧皱着。
我盯着他俊朗的侧脸看,想在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余扬回头,视线对上我的,“有话说?”
我抿紧唇,对他摇头。有很多话,可我,不敢说。
可乐闻到肉香,从他怀里蹦到地上,盯着那盘腊肠连连摇尾。
余扬洗手回来,坐下后捏起一片递过去。可乐闻闻失去兴趣,扭头走到我身旁趴下,不屑于再看一眼。
“居然嫌弃,看来你妈妈没少给你做好吃的。”
“只给它吃狗粮。”
我没专研过怎么给狗搭配饮食,感觉自己瞎琢磨还不如喂配方粮。
把面推到余扬面前,我又道,“还有,我不是它妈妈……我随便养,它随便长,我们搭个伴过日子而已。哪一天遇到更合适它的人了,我会潇洒放手。”
不投入过多感情,心不动,才不痛。
余扬停下吃面的动作,抬头看我。
我被他看的心中一紧,笑加了句,“那什么,我不知道可乐是怎么来的。看毛色很纯,肯定有主儿。所以,有随时让它走的觉悟……”
余扬哦了声,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摆弄几下,递给我。
我揉着可乐的脖子,伸手把手机接过来。
视频。
一家灯火通明的宠物店里,一个醉态毕现的女人蹲在一圈笼子间,对着里面各种品种、毛色的小动物挨个喵。
叫了一圈,把手指指向身后的宠子,“喵,就是你了!”
郝助理的声音出镜,“方小姐,这是只哈士奇……”
“啊,那就叫哈哈吧。”女人把一叠毛爷爷扔到地上,把小狗拎在眼前,“哈哈,来,笑一个,哈哈哈哈哈……嗝~~喵。”
……
我把手摸在脸上,两个月前那个晚上的事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出来。
想起了珠宝店,想起了江泽,想起了郝助理。
我蹲在门前吐到一塌糊涂,江泽让我在原地等他,他去取车,马上回来。
江泽离开没一会儿,郝助理过来,说车到了,我晕呼呼跟着他就走了。
再后,不回家,说自己是猫要回动物园,找同类……江泽打电话问我平安时,我和他说别再打电话来,不然我就上天。
天,我咋不上天呢!
视频放到最后,画面转到了我住的地方,我抱着可乐站在门前,对着屏幕义正言辞的道,“……我们动物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快走吧,我时间很紧,要尽快建立猫狗外交……”
“啪”的一声,门关上,镜头黑了。
删除键在哪?在哪?这种视频绝对不能留在世界上!
余扬把面碗推到一旁,手速极快的把手机夺过去举远,“方小冉,猫狗建交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余扬,你快把那视频删了。”我耳根发烫,心中又羞又恼,“快别闹。”
余扬左右手交换,就是不让我碰到,“这是我手机,夺人财务犯法。”
“你侵犯我肖象权……”
用力一推,余扬后仰倒到沙发上,我没收住力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抬手再去抢手机,腰下被余扬握紧,向前一提,“……别动。你在擦枪。”
我低头看余扬,在他眼眸深处看一团火。不敢再乱动,我道,“你,吃面吧……”
余扬看着我,没说话。久久,他手上移,让我靠在他胸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饿,就是不知道吃什么好。有点……累。”
我闭上眼,抬手环在他肩膀,牢牢抱紧。
对不起……
余扬含住我右边耳垂,呼了口气,舔进耳窝。我一颤,收紧双臂,吻在他胸膛上。
“为什么不打耳洞?女人不是都打耳洞吗?”
“……怕痒。”我耳朵和脖子都怕痒,特别是耳朵。想着,我抬手抓了两下。
“我认识个人很怕痛,痛的直哭,可还是打了三对耳洞……”
“我不喜欢……别舔了。”
“那这样?”他顺着我耳后轻吻下去,一舔一嘬。
我倒吸一口气,绷紧身子猛捶他胸膛。三下,被他捉住手,抱进卧室。
门一关,可乐呜鸣两声,挠门不止……
次日放假,我不用上班,可可乐的挠门声还是把我叫醒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正是往天溜可乐的时间。
回头看余扬睡的还熟,我轻轻把他手臂从我腰间拿下,起床。
余扬最平静的时候,大约就是睡着的时候了吧。头发乱槽槽的蓬在脑袋上,像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大男,看上去牲畜无害。
轻手轻脚洗漱完,我活动下有些酸的身子,让可乐止声,带它出去玩。
小区附近就是早市,原来很热闹。可因为临近春节,住户又搬的差不多了,出摊的已经没有几家。
我溜好可乐,买了菜豆浆油条拎回去。见余扬还没醒,又熬了粥,呛了个小菜。
饭做好时,电话响了。怕吵到余扬,我马上接起来。
郝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很轻,“方小姐,少爷起了吗?”
“……还没有。”
郝助理长松了口气般,笑了,“我就在门口,麻烦方小姐开下门。”
我挂掉电话,把郝助理迎了进来。郝助理脸上挂着适宜的笑,手上拎着几个包装袋,轻手轻脚的放下后,对可乐打招呼,“嗨,哈哈,你长这么大了啊?”
无论上一次见面发生过什么,再相见,郝助理都是做到谦逊有礼,笑容满面。
“郝助理。”我耳根再次发烫,感觉脸这种东西可以不要了,“谢谢你那天送我回来,可……”你特么的能不录象吗?
“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郝助理打断我话,抬手看看腕表,道,“方小姐,少爷十点约了市政的人,你一会告诉他。我先下去了,在车里等他。”
说完转身出去,把门轻轻合上。
袋子里是余扬的衣服,从里到外,连着皮鞋领带兜口配饰。我拿出来搭配好,刚放到沙发上,余扬就从卧室走出来了。
一条底裤一件衬衫,睡眼惺忪,一拐,径直撞到客厅墙上,懵了。
“拆了!”一转身,又撞到饮水机,“扔了!”
我喷笑出声,“你怎么不把房子拔了?”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余扬拿过衣服进洗手间,“什么难事,年后就拔。”
好吧,这一片都是他的,他想拔哪就拔哪。揉揉可乐,我道,“你快去认干爹,做个狗中的高富帅,以后泡妞方便。”
“……阉了。”
“汪!”可乐叫的甚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