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乐,也换成了方小悦的声音:“多年以来,我们都习惯了在大饭店的婚宴,但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中国的传统婚礼,可是别有一翻风味的哟;比如说闹洞房吧,可没有现在的这么粗野,风趣却让人回味无穷;当然,我们宁江市已经不兴‘闹洞房’了,那么,我们就把这‘闹洞房’改成闹婚礼吧!”
“嗯!”郭向宏道:“至于到底怎么闹法,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五千年的中国文明,体现在于五千年的中国文化……”方小悦再次接过话:“而中国文化中,最有代表性、雅俗共赏的,莫过于对联……”
“我们的老一辈都应该记得,现在我们一般在房门,过道口,或电梯口挂上喜联,但我们老祖宗的过去可不仅仅是这样,他们会在大堂、浴室、洞房、厨房等等,都张帖喜联,既增添红红的喜气,又增添无穷的趣味……”
“如果你们不信,我们现在就带你们跟着镜头去看看……”
一个新房出现在屏幕上;新房门口,帖着一副喜联:婚姻需有缘,一盒纸烟牵红绳;男女自多情,两地鱼雁寄相思。这副对联没有横批,在中间横批的位置,挂着一个大红绣球。
“哟,这一对新人是靠香烟结的姻缘呀?!有趣!”
“嗯,看来,他们中有一个是外地人!”
“谁呀?我刚才看到宁家那丫头了,她在这儿结婚,难道是她招了外地女婿?”
“那也不一定,可能还有外地姑娘嫁进来呢?”
“谁呀,他们那么有钱,怎么会找外地的呢?”
“外地的怎么了?外地的肯定不好吗?我看你们本地的也不怎么样嘛!”
郭向宏没有管下面客人的议论,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更何况人声嘈杂,他也听不清他们议论的是什么。
随着屏幕的移动,第一个映入眼幕的是一副大厅联:辗转天南地北,远离绝非放弃;恍惚白天黑夜,麻木只是不知!
“哇,是哪一对呀,男的那么多情,这女的怎么会那么笨……”台下各种声音响起……
“怪了,都那么有钱,还逃避什么呀?还辗转天南地北;难道哪一个是傻子?瞧:恍惚白天黑夜……哎,不理解,有钱人的游戏就是这么特别。”
紧接着屏幕转入洞房门口:有兄如是,有爱如是,人生夫复何求?得哥真情,得郞真情,今世此愿足矣!
“故事,这两副对联中,一定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我知道--”一个女声向起,如果苏擎宇他们在这里,肯定能认出,这个女孩就是下午给他们发结婚证的小郑,她说她知道,是因为她听完了叶
子丹讲的故事。
“你知道?哈哈哈哈--他们的事,你会知道?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小郑本想争辩,但最后终于忍住了:公开叶主任的事,恐怕不好!所以,她忍了,但还是低声哆哝了一句:“起马,我知道‘哥’与‘郞’不是同一个人!”
“要不,等新娘新郞出来后,我们问问?”
“哎--哎--,快看,跳转了……”
“浴室,浴室真的也有对联耶!”
“‘一丝不卦,进门往后无隐秘;两情相悦,离家从此有牵挂!’好一副:从此无隐秘,离家有牵挂……俗不可耐,却妙处横生,这副对联挂在此--绝了!”
“哎哎哎--再看,你看这副好有趣呵:‘哈哈,从此吾掌财政;嗯嗯,往后我只赚钱!’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这个人怕老婆……”
“看,看,看这副厨房联:‘打酱油别忘带孩子,炒青菜记得加蒜泥!’好一对恩爱夫妻……哎--?这一对好象已经有孩子了!”
“有孩子的是有一对呀,是邢家那娃,但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对联上猜的!”
“这个也猜出来?”
“快看,还有这一副洞房联:‘曾经只爱背;如今更恋怀!’他们真的好恩爱呵,新娘好象是在新郞背上长大的。”
“你看,还有这一副堂联:‘思君倍感风带爱,想郞何需嘴言情!’哇,我醉了,我心碎了,我的郞在哪儿呀……”
“算了吧,别发花痴了,这些都是文人墨客的道听途说,你还拿他当真了,没有钱,一切都是梦!”
在台下的议论中,四对新人陆续出现在台上。
主挂人郭向宏与方小悦的声音次第响起:“都说情义无价,都说爱情无价,然而,在如今的拜金时代,金钱早已经压倒了爱情--一切向‘钱’看;但我们的新人,会告诉我们,爱情真的无价--爱情真的存在,在衣食无忧的今天,它与金钱无关、它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是的,人生只因有真情;现在,请大家注意台上的新人,新娘没有穿上西式带宗教色彩的婚纱,却穿上中国传统大红旗袍,肩上披着洁白的坎肩--美吗?而新郞却穿上西洋人的服装--西装,这说明什么吗?外国人好的东西要学,但我们没有必要打包,对吧?”
“不是吗?新郞穿上了白色西装,但他们没有忘记中国人的习惯,红色代表喜庆,所以,他们搭配上红色衬衣与皮鞋,在黑色的领带的衬托下,是不是更有精神、更加英俊萧洒呢?”
“这个这婚礼,我们想了好多好多。有的地方,反古
!让新娘坐着花轿,盖上头巾……我们否认了。”
“以前相对小脚女人来说,轿子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了,而现在?我们没有必要把好的新的东西扔了,非要复古吧?”
“至于盖上头巾--呵呵,以前的新郞新娘,没有过门的时候,还没有见过面呢,而现在呢?不说未婚同居,起码也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吧,有必要搞那种未知的神秘吗?”
“当然,有人会说:以前有的地方,新郞骑马,那么为什么不让新郞新娘一起骑马呢?”
“我们既要新型,也要现实!现在的交通,我们骑马,行吗?不管是因为市容,还是交通法规都不允许;再说,就算允许那又怎么样呢?是新娘会骑马,还是新郞会骑吗?”
“别以为学骑马容易,学骑马可比学开车难多了,而且从前的高头大马,作为金榜题名的点缀,那是风光,那是光宗耀祖,而现在你骑马,除了给人一点点的新奇以外,何来光宗耀祖?”
“我们追求新型,更追求自然--在各方面条件允许下的自然新型!”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只有在玄幻里出现过的词:‘亲和’。”
“婚礼需要喜气,但还需要的是‘亲和’。朋友来来了,开心了,不就是因为亲和吗?而且,我们要亲和这个时代,亲和我们的社会,甚至亲和我们的环境……”
“好了,新人已经到位,下面,我们进行婚礼的第二项议程:婚礼第二项--证婚人宣读结婚证!请证婚人上台!”
看着一步步走上主席台的田方正,许多来宾懵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田副市长?不应该呀,他们不是亲戚!”
“谁知道呢,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政府部门的领导都请来充当证婚人!”
“这才叫‘重点放在经济建设’!谁让他们是市里的知名人士、纳税大户呢!”
“哎--党风、政纪……”
台下议论纷纷……
田方正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晚上好!”
他的一句话,引起了台下的唏嘘、讽刺、哄闹!
田方正没有着急,他静静地看着台下,等到声音终于小了下来,田方正继续说道:“这是一场开放式的婚礼,只要有空、有兴趣,不管远亲近邻,无论新老朋友,都可以参加,不是吗?再说了,我田方正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对这场别具一格婚礼,也有些好奇--他们如何把习惯的婚宴为主,改成婚礼为主的一场别开生面的喜庆典礼呢?呵呵--”
说到这里,田方正停顿了一下,面容一肃:“我-
-田方正,作为本市副市长,按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对吧?但是,我还是来了,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腐败、一种拜金;但我,我们市委市政府都不这么认为!”
田方正留住声音,再次严肃地扫视了一眼全场:“在我作出解释之前,我有选择地读几段与他们借用市民广场的申请同时送来的一篇《有关于宁江柑橘发展与市场的调查分析报告》。”
说完,田方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复印件:“尊敬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现把本人对宁江柑橘生产情况及橘果销售市场调查分析,向你们作一汇报,并同时提出个人的意见与建议,……”
读到这儿,田方正直接翻页:“……介于红美人市场价格高(每市斤25-30元),从前年开始,本市橘农与邻近省地市橘农,同时大面积高接红美人,……预计从明年,最迟从后年开始,供远远大于求,红美人的市场价格,将会大幅度下跌,……而红美人橘果皮薄汁多,不耐储藏……有可能造成橘农无法收回前期的投资成本……”
读到这里,田方正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建议政府出面,劝导橘农,扩大种植各种耐储藏晚收成的甜橙,比如一月份采摘的血橙,……苏--擎--宇!”
合上复印件,田方正把目光投向了台下:“苏擎宇,他就是我们今晚婚礼中的一位新郞!至于其它嘛……”
田方正话题一转:“大家知道吗?近几年来,我们菜市场的野生淡水鱼为什么多了?市场本地的鸡鸭猪肉为什么多了?而且价格都比邻近省市要低?大家应该记得,为了五水共治,市委市政府忍痛下达了宁江及主要支流两岸不准饲养家禽家畜的文件,为什么,是我们市委市政府官僚吗?难道我们不知道农作物需要大量的栏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