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弱暗自哀叹:她怎么忘记,自己如今是顶着司寇吟萖的身份呢?当初就是司寇吟萖拒绝跟人家定亲。
这么说起来,自己的确最没资格安慰人家!要如何圆?
“我……我不是嫌弃你,而是……”凌云弱一边解释,一边绞尽脑汁,“而是我觉得自己是个灾星,会给别人招惹麻烦!”
后面这句是她盗用司寇烟羽的话,曾经她就暗地里偷听过司寇烟羽这么编排司寇吟萖的。现下,为了圆谎只好拿来用用。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司寇吟萖是和他看不对眼才拒绝的吧?这时说出来不是太伤人了!
“你怎会如此看轻自己?”翼风骤眼含疼惜,“我不怕你招来麻烦,我愿为你扫除麻烦……”
说完这话,他觉得心头猛地一颤,耳根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
而凌云弱却未知未觉,只顾着催促:“那你把我身上的束咒解了吧,再不解我就真麻……烦了!”
翼风骤这才想起,她还被定身着,随即给她解除了术咒。
凌云弱一恢复自由,怀里的玄虎立即挥舞着利爪,便翼风骤攻去。
翼风骤身上的守护灵石及时发出黄色屏障,护住了他。
“小喵!你疯啦?”凌云弱吓坏了,连忙扑上去按住了玄虎。就它这修为,惹怒了风骤师兄就得被一下打得妖丹尽碎!
玄虎被凌云弱按在地上,还对着翼风骤龇牙咧嘴的。
这家伙对疯丫头的眼神,总是犹如见到猎物一般殷切,方才果真对疯丫头下手了,无论怎样也得警告他一番!
翼风骤看着玄虎对他这么大的敌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凌云弱施咒,引起它的反感了。不禁对凌云弱愧疚道:“抱歉,我不该对你施咒……”
“额,没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凌云弱费劲地把还在略微挣扎的玄虎抱起,紧紧地固定在怀里,“小喵可能困了,脾气比较暴躁,我先带它回去。”
翼风骤望着落荒而逃的娇小背影,心绪久久难以恢复平静。
他,是否吓坏她了?
一回到院子,凌云弱就教育起玄虎:“小喵,你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呢?”
“那家伙对你有所企图!”玄虎咬牙回道。
“怎么可能?”凌云弱好笑道,“我身上最值钱的,就只有你这只灵兽而已。若是他对我有企图,也是图你啊!”
在凌云弱眼里,翼风骤不过是把她当做司寇吟萖,念在过去的交情才对她多照顾一二。她可不会那么自恋,认为人家这样就是对她有意思。
“……”玄虎一时无法反驳。
这丫头说得似乎挺有道理!她身上有何值得那家伙企图的呢?毕竟除了妖族会贪图她的灵气,对人族来说无益。
“以后,不许再对风骤师兄无礼了哈。不然你被痛揍,我可救不了你!”凌云弱好心地警告它。
玄虎只哼了一声,跃回它的软塌上休憩。
而这时左琳络已经奔去夫子居所,找自家母亲哭诉了。
左夫人对此也无计可施,这亲事毕竟还没定下,也不算人家出尔反尔。可如今要如何安慰女儿?
“络儿,若是你风骤师兄有意要与你定亲,你翼伯父也不好阻拦。可你风骤师兄偏偏……”左夫人喟叹一声,“唉,就当是你们有缘无分吧!”
“母亲!”左琳络一听,哭得更加痛彻心扉,“我就只愿嫁给风骤师兄!即便要等个三年五载,我也愿意……”
“糊涂!”左夫人心疼地劝解道,“你愿等,也要人家愿娶啊!你怎能耽误了自己呢?”
左琳络哪里听得进劝,反而越劝越执拗,“我倒要看看,风骤师兄不娶我,他想娶何人!”
左夫人见劝不动也没法,只能让自家夫君叮嘱女儿,近日都回这边住下,她好能多照看着些。
贺枫榆知晓此事后,倒没有去找翼风骤询问,而是当起了凌云弱的“护花使者”。每日来接她去学堂,送她回女学居,还她为领饭食,并一道用膳。
凌云弱就算再迟钝,也隐隐察觉出不对劲。终于在一次晚膳后,忍不住发问了:“枫榆师兄,你是多无聊啊?整日拉着我陪你。”
贺枫榆失笑,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其他学子都看出来他对她的不同,可她却只觉得他无聊而已。
“云弱师妹不愿陪我?”贺枫榆一边拿胡萝卜逗弄小兔子,一边问。
凌云弱趴在石桌上,回道:“我陪你没问题,可如此旁人会误解啊!”
“误解何事?”贺枫榆明知故问。
“误解你喜欢我啊!”凌云弱白他一眼。
这么俗套的追人方式,她就算在原来世界没经历过,也见过好吧。
“云弱师妹,原来你知晓我的心意啊!”贺枫榆停止逗弄小兔子,坐到她对面去,扬唇看着她。
“枫榆师兄,你如此戏弄我可不好笑!”凌云弱学他环抱着双手,噘着小嘴说道。
“我怎是戏弄你?我明明喜欢你啊!”贺枫榆唇角扬得更高。
凌云弱突然起身,伸手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胸口。
“你……”贺枫榆一时惊呆,“你做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啊!”凌云弱回道。
他说喜欢她,她就马上摸脸摸胸了?贺枫榆差点晕倒。
站在院门口的翼风骤,见到这一幕时,心口霎时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难受。面色一沉,扭头转身。
在瞥到院门那道身影离去后,贺枫榆才对凌云弱说道:“云弱师妹,你如此可不妥,即便我喜欢你,你也不能……”
“你说你喜欢我,”凌云弱打断他的话,“可是你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也跳得不厉害,不就是说着玩儿地戏弄我么!”
“额……”贺枫榆被顶得无法反驳。这丫头怎么不按理出牌呢?
“枫榆师兄,你无聊我可以陪你,但莫再随口说喜欢我。”凌云弱一边朝屋里走,一边摆手说道,“天色已晚,我不送咯。”
一直趴在一旁眯盹的玄虎,也起身伸个懒腰,慢慢地踱进屋。这家伙日日来此喂兔子,确是无聊至极!
贺枫榆仰头望着那轮初升的皎月,轻叹道:“被看穿了呢!”
其实,他近日的做法,无非是不让翼风骤有接近凌云弱的机会。
若是此时凌云弱与翼风骤接触频繁,左琳络定然会将矛头对准她。说到底,他不过是不愿见到他们三人难堪的场面而已!
但,不知为何,刚才被那只柔弱小手摸过的胸口,却忽而发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