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亦能呵一呵
一张嘴一副面容差不多
但别要选出色一个
耗尽气力去拔河
怀内能躲一躲
力度与温度差不多
唯独你双手握得碎我
但我享受这折磨
可以说走一早已拼命退后
想过放手但未能够”
广播的音质很一般,忽轻忽重,显得张国荣的歌声虚无缥缈。在这时近时远的歌声里,陈之渐渐把自身全部的重量,都倒在了林敏的身上。
高跟踮起,她的意图,林敏几乎不用怎么反应,就明白了。于是,他捧住她的臀部,把她整个人端了起来,使得她的腿能够微微勾起,如了她的愿。
陈之注意到,林敏捧着她,只用了一只手臂。
她笑了,用手指点了点林敏的下巴,轻佻地说:“你很有力气啊。”
林敏随便地嗯了一声。
“就是不知道,到了正经关头,是不是也这么有力气。”
林敏没有回应什么,而是,沉默地走向了那张,用边角料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床。稍弯下腰,把陈之放了下去。紧接着,他把自己也放了下去。准确地说,是把自己,叠在了陈之之上。
陈之被压得,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以前,她扶着朱明辉的时候,觉得朱明辉已经够沉了,但现在,她想,一山更比一山高。
还好,这种快要没顶的压迫感,很快,随着林敏半撑起自己的身体,而减轻了不少。
没有多说什么,林敏直入主题。从陈之的嘴开始,沿着她柔和的线条,一寸一寸的,亲到了耳垂,又到了脖颈。陈之仰了仰脖,好方便林敏不断地逡巡。
林敏的嘴唇很软,鼻尖又很硬,一软一硬交叠着擦过,陈之觉得痒,不由地,咯吱咯吱地笑了出来。
这么一笑,林敏就暂时停下来了。
他自上而下地看着陈之,陈之回视着,脸上的笑意变得又柔又淡,“继续啊。”
林敏视线下移,落在了陈之的上衣和裙子上。接着,他直了直腰,正骑在陈之身上,腾出一只手,去脱陈之的衣裙。然而,陈之完全不给面子,像条赖皮狗似的躺着,后背和屁股,紧紧压着衣裙,让林敏根本没法下手。
陈之再一次,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林敏多多少少有点烦躁,他越烦躁,手下越乱,越脱不掉衣服,陈之也笑得越高兴。
“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林敏说。
“配合啊。”
话是这么说,但陈之还是那么躺着压着,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终于,林敏想,对付这个女人,不应该用常规的办法。
做这种事,衣服脱不脱倒是其次,重点是,林敏抬手卷了一卷,陈之的上衣就像萝卜条一样,越卷越上,一直到了锁骨的位置,整片胸口,一览无余。
至于这条碍事的裙子,林敏没有犹豫什么,直接往两边撕开。陈之大截大截的肌肤,就这么,乍然地露了出来。
空气微冷,陈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很好,林敏望着身下,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出来。现在这个场面,是完全地受他控制的。
而陈之,适应了空气的温度以后,对着林敏,不甚在意地扬了扬嘴角,说:“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你想要多快?”
陈之想了想,对着林敏的肩膀,往旁边推了一下。很快,局势扭转,陈之起身,反骑在林敏的身上。
林敏穿的是黑色的西裤,陈之很轻易地摸到他的裤子拉链,拉下,伸手进去。碰到那个硬物的瞬间,林敏低沉地嗯了一声。陈之用手心按着,用指腹摩挲着,没过一会,硬物就变得胀大。
“你——”林敏紧紧盯着陈之,话却没有说全。
陈之很灵巧地,把硬物放了出来。
“我什么。”
又同样灵巧地,拨开自己身下的布料,坐了上去。
刹那间,充盈与包容。就像粗长的螺丝,和空旷的螺帽,很完美地,适配了。
两个人都没有动,等最初的那阵感觉过去,陈之开始悠悠地打圈。
这是一种如何的妙感。
林敏不想错过视野内的一丝一毫,陈之微眯着眼睛的脸,以及,那上下起伏的两团。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迷人得要命。
他稍梗起脖子,往下看去,则是男人与女人,钢与柔的交合处。
此情此景,林敏紧咬着牙齿,猛地坐起,重新把陈之,压回了身下。
“你想要多快?”
这个问题,陈之想了想,直觉不是刚才问的那个。然后,她耐人寻味地笑着,反问:“你能有多快?”
林敏望着这个媚态丛生的女人,没有回答。
又是一阵勾魂摄魄的女人笑。
陈之抬起腿,曲着,绕到他的后背,用脚后跟,意味深长地蹭了一下。这个把戏,陈之玩得不亦乐乎。然后,很快,她觉出不对,事情渐渐朝着,她掌控不了的方向而去。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边角料,随着林敏,不断地来来去去。边角料确实是柔软的,但这样快速的摩擦,还是让她的背,有点发疼。
而林敏,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样,钳着她,带着她的身体一前一后,甚至,越来越快。
陈之不由地拧了下眉,脱口说:“你——”
她想说,你慢点。但是,到顶的充实感,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我什么。”林敏笑着。
接下来的一切,宛如脱缰之马,完全不受陈之的控制。而事实上,她又清清楚楚地知道,束着野马的缰绳,到底把在谁的手里。
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她想夺回那条象征着自由的缰绳,可到头来,她既没有那个精力,好像,也不那么乐意。这种不乐意,其实是一种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地被掌握,心甘情愿地臣服着。
大起大落之间,不知时间在走。堆叠着,堆叠着,终于,*停歇。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汗涔涔地,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喘息着。
到了这时候,陈之才渐渐清醒起来,脑子里,却还在回放着刚才,林敏用一只手,抓紧了她的脚腕,像推车一样,把她整条腿推高,然后,又用同一只手,揉着她的胸。
“你的另一只手呢?”陈之问。
林敏直起上半身,不等他说什么,陈之就拉过了他的手。经过一整夜,手背上的红肿已然消退,但是,其实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来,这只手,和那只正常的手,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陈之板着严肃的面孔,说:“怎么了?”
林敏说:“被打了。”
“谁?又是你爸?这回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林敏回想着——
是你。居然还是因为你。
总算,陈之没有穷追不舍地问。她拉着林敏的手,徐徐地,移到了自己的胸口。她的手按在林敏的手背上,带着他,抚摸着。
她的内衣经过了刚才那一番激烈的*,后排的胸扣早就解开了。但是肩带还挂在肩膀上。前面那两片薄薄的棉罩,虚空地遮盖着,让陈之整个人,带上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
林敏深深沉沉地吸了口气,此时此刻,餍足过后,手下的感觉,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无需细细地感受,也能悉数地,通过神经,传递到他的大脑皮层里。
他的手动不了,那么,就由她带着他。
如果,这是她对他的一种安慰,那么,林敏想,他将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
“谁亦能呵一呵
一张嘴一副面容差不多
但别要选出色一个
耗尽气力去拔河
怀内能躲一躲
力度与温度差不多
唯独你双手握得碎我
但我享受这折磨
可以说走一早已拼命退后
想过放手但未能够”
“广播里放的是什么歌,怎么重复了这么多遍。”
“每日一歌,厂里的例行公事。”
“谁的歌?”
“张国荣的。这你都不知道啊。”
林敏闭上了嘴,其实他知道。张国荣的歌,谁不知道啊。但是,那时那刻,他真的没回想起来。
《怪你过分美丽》,上一年十一月末的歌,被收录在一张叫《红》的专辑里。林夕的词,唐奕聪的曲。
谁不知道啊。
怪你过分美丽。
林敏在心底,把这六个字,念了一遍。
“怪你过分美丽
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彷佛心瘾无穷无底终于花光心计
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过分着迷
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
一想起你如此精细
其他的一切
没一种矜贵”
渐渐地,广播里的歌声停止了,仓库忽然陷入了一种沉静的氛围里。冷不丁地,仓库外,有人说话:“林科长?”
这是老裁缝的声音,他身后是朱明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迎面,正好看到林敏走了出来,朱明辉带着歉意说:“林科,让你久等了。”
找到老裁缝,花费了不少时间。然后,好巧不巧地,朱明辉的文书在整理去香港要用的材料时,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朱明辉亲自过去解决了,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我没关系,你的正事要紧。”林敏说。
“那,”朱明辉说,“现在去看看你的衣服?”
“好。”
他们进了仓库的试衣间,老裁缝一下子就把林敏的衣服找了出来。拆塑料套、展开衣服,然后换上。隔壁房间,陈之将这些细微的声音全部收入耳中。她站起来,整理了自己,又换上干净的衣服,过去敲了敲试衣间的门。
“陈之,”朱明辉先看到她,说,“你在这啊。”
“嗯。”
“来,你进来,”朱明辉招手,“以你的眼光,来看一看,林科这一身,怎么样。”
林敏站在长镜前,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陈之的出现,正在专心致志地扣袖扣。陈之也是,风轻云淡地走到他的对面,倚靠着长镜,光是笑着,也不说话。
“怎么样?”朱明辉问。
老裁缝绕到林敏背后,左看右看,最后,替他抻了抻西服外套。
“很好。”
陈之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林敏。林敏同样望着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他们的眼神里,坦露着一种不为人知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这其中,藏着一件怎样的,心照不宣的事情。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