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赶到酒店时,刘妍与对方俩人正在交涉。他站在玻璃窗外仔细打量了一番,一个年纪约四十出头,另一人约二十多三十不到,皆是未曾谋面的陌生面孔。
刚落坐,对方得知是最高决策人到了,迫不及待地要求签合同,付定金,待他们安全离开浔江之后就立马放人。夏志示意刘妍把备好的合同拿出来,年长之者急迫之下甚至未细看合同,便签了字盖了章,问夏志何时把定金打到他们公司账上。
夏志拿起桌上的合同,仔细看了一眼章印上的公司名称,并未拿笔签字,而是让刘妍把合同收了起来,问:“刘先生是贵公司法人吗?”
“这个不重要。夏总为何不签字,难道为了探查我们公司的底细,而不顾你表妹的生死吗?”
说到余汐,夏志强忍满腹怒火,“刘先生,你和你身后操纵之人明知这是违法行为,而且是愚蠢至及的违法行为,为何还要挟持我表妹敲诈天星?你可以在离开浔江之后,在拿到天星的定金之后再放我表妹,但你们可以确保从此逃过法网吗?”
“这个不劳夏总操心,我们只是听吩咐办事。请问定金何时到账?我们好通知下面的人放回夏总表妹。”
“合同已经签了,你们也不用着急,再问两个问题,你们如何拿到我的联系方式?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的?”
“抱歉,我们无可奉告。”
“刘先生,这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从今天晚上起,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要在牢狱度过了。我建议你们坦白从宽,交待幕后操纵之人,在法官面前或许能争取量刑而判。”
“你...你什么意思?别忘了你表妹还在我们手里呢,可以看得出夏总与表妹的关系甚是亲密,应该不会置她的生命安全不顾吧。”
“还从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地敲诈。实话告诉你吧,我表妹已经被救出来了,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打个电话确认,再考虑清楚,是否还要包庇幕后之人。”
拍片、验血及各种检查直忙到后半夜,余汐把高亮身上破损的睡衣换了下来,擦洗干净身上的血渍、污垢。高亮笑着说:“自我妈去世后,还没有人这样细心照顾我,谢谢你余汐!”
“你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应该是我谢你。你怎么穿着睡衣啊?”
“我接到夏总的电话时,正脱了上衣准备洗澡,当时急得拿起手边的衣服就出门了,哪管它是什么衣服啊。”
余汐由衷地说了声“谢谢”,除了尽力细心地照顾他,她再不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了。第二天一早,高亮在医生护士的查房声中醒来,发现余汐不在,立马给她打电话,原来陈助理一早有工作,她便回家去了。他忙叮嘱:一定要锁好门窗,不要随意跟陌生人接触,尽量不要出门,有事立马打电话,因为犯罪嫌疑人还未全部落网。
下午,夏志来医院探望,高亮急切想知道后续发展。夏志说:“其他人还没有全部抓到,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对方公司的详细信息及所在位置,那间工厂正如你所说,早已停工待废了,他们之所以敲诈天星,可能就是为了从天星拿到订单的定金。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明目张胆地从我这里下手,若只是为了金钱,完全可以找那些有钱人下手。”
“他们...是不是曾经跟天星有过业务来往?由于经营不善而导致拿不到天星的订单,来拯救濒临倒闭的公司,所以怀恨在心从而狗急跳墙啊?”
“这或许是唯一能说得通的理由了,昨晚在酒店带走的两个人严不松口,警方只能继续追查线索,我们自己也在暗中调查,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高亮不忘叮嘱,在嫌犯全部落网之前务必保护余汐和康康的安全。夏志看着高亮的眼睛,说:“你放心,我已经派人白天守在余汐家周围,晚上我亲自过去陪他们。你的伤...严重吗?”
“我没事,没有伤到筋骨。这里是我上班的地方,我同事说了,今天观察一天,没什么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夏总...如果你工作忙的话,等我出院后可以代你去陪余汐和康康。”高亮似在征询夏志的意见,又似在争夺保护余汐的权利。
夏志怎会不知,昨晚一事,让他看清了高亮对余汐的用情之深,一个男人敢冒着生命之危,从亡命匪徒手里去救一个女人,还有什么可疑虑。“好,那你好好休息,等养好了伤,余汐和康康就交给你了。”两个男人算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白天,夏志去江城,晚上再回来,在余汐处以沙发为床。康康开心得每天晚上都要陪舅舅睡沙发,只能等他睡着后才抱去卧室。每天起早赶黑两地跑,余汐不想夏志为了自己这般辛苦,“哥,那些人都抓到了吗?从明天起你不要再来回跑了,我会记住那次教训小心谨慎的。”
“这几天都在忙招标的事,也不知派出所那边什么情况,不过,通过我们自己的调查已经明确,幕后指使之人曾经在天星工作过,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突然辞职了。一般在天星做到中级管理层,除非是个人问题,或是工作上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过失,否则不会轻易辞职或被辞退。等忙完工厂招标,签定了合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夏志犹豫许久,把几天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英子,高医生这次舍身救你,谁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今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开始上班了,从明天开始,晚上就让高医生过来陪你们吧?我也好安心把江城的工作忙完,如果...如果你还愿意同我去上海,到时候我再来接你们。”
余汐沉默不语,心里更是矛盾不已。高亮不顾生命之危只身犯险救她,试问谁能不动心,但若成全他的心思,又该如何面对无法接受她的过往的高父。“高医生的厚情是欠下了,但这份人情该怎么还...,我...我还没想好。哥,你容我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