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一瞬间寂静。
破碎的女人的身体，在浮光掠影间，变成了流光溢彩的泡沫。
苏凡后退一步，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手中挽了个剑花，看向穆嫣然破碎的地方，有些猝不及防的错愕。
“怎么会？她这是死了？”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的人族强者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群人陷入了惊疑不定的情绪中，无法判断现如今发生的到底是何事，在他们的印象之中，从未有过如此稀奇古怪的一幕。
“哪有这样的死法……莫非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功法？可我见她的身体已经破碎的淋漓尽致，怎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功法？”
“我倒觉得……”
“觉得什么？”
“这般流光溢彩，很美。”
“……”
讨论无果，甚至有人说话令其他人心中无语的厉害，纷纷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那所谓的流光溢彩很美的言论。
一群人看着破碎成浮光掠影的穆嫣然所在之地，或是担忧，或是激昂，或是迷惑，种种情绪十分复杂。
唯独苏凡在惊讶诧异过后就陷入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之中，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生物。
是的，没错，生物。
苏凡是这样形容穆嫣然的，此时此刻，化作泡沫一般散去的穆嫣然，在苏凡的眼中浑然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一种奇特的生物。
若是用鸟类比的话，倒不如说和蝴蝶有些相似，毛毛虫破茧成蝶，这一幕也有类似的地方。
可穆嫣然原本可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算她不是人，也绝不可能是脆弱的蝴蝶。
这世间哪有什么蝴蝶异兽？
魔族的大军，也因为这一幕陷入了犹豫不定的态度里，魔王和苏凡分开，不着痕迹的掩饰着自己有些气喘吁吁的呼吸。
他伸手在脸颊上抚摸而过，手指上出现了一抹新鲜的血痕，脸颊上的伤口虽然在快速愈合，但知道自己在苏凡的手中受伤，这一概念让魔王的表情依然变得异常不好看。
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因一个人类而受伤。
而他因为这一腾出空，有了时间观察穆嫣然。
一股令他觉得心悸的气息，在那个地方升起，他的心里猛的一动，嘴巴比脑子更快，吐出来了一句话。
“不对，那女人的生命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大了，阻止她。”
“可这样怎么阻止？”绿鬼等人听到魔王的话之后，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依旧开始执行命令。
纵使他们是魔族的亲王，也没办法反抗魔王。
这就是血脉的等级压制。
也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他们确实毫无头绪，如何阻止已经化蝶的穆嫣然。
化蝶是个形容词，但只看他现在的样子，说是化蝶也不为过。
“吼——！”魔王一声大吼，“攻击她所在的方向。”
绿鬼当然纷纷领命行事，其他的人族强者也不是摆设，直接上来阻拦。
不过，还没等两方的人马交战到一块儿，一声轻飘飘的轻灵声音就在天地之间响起。
“我思故我在……”
轻灵的女声异常好听。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原本化蝶的穆嫣然，也在此时回归这个人世之间，可她回归的方式却有些不同。
天地之间扑棱棱出现了许多色彩各异的蝴蝶，或大或小，或黑，或白，或红，或蓝，或紫或粉……
颜色不同，体型不同，品种也不同，这些蝴蝶聚集在一起拼成了一个人形。
随后令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从头到脚蝴蝶慢慢的凝聚成了人的模样。
赫然是闭着眼睛的穆嫣然。
“你……”
令魔王感到心有余悸的气息彻底凝实。
他和张开眼睛的穆嫣然对视一眼，瞬间瞳孔紧缩。
那双眼睛是灰白色的，像是蝴蝶的眼睛，可其中不包含有任何的情绪。
毫无感情，冷血理智。
“很强，是不可匹敌的强度。”
魔王的心中猛的冒出来一个念头。
并且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无法阻止。
在这一刻的深切的认识到了此时此刻穆嫣然的实力程度。
但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好，以现在我的状态能够打赢。”魔王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恐怕这就应该是这些人类的底牌吧。”
“确实令我吃了一惊，可惜虽然是底牌，但依旧没办法彻底打败我，既然不能打败我，那就只能被我打败。”
用着蝴蝶的视角，扫视着周围一切的穆嫣然，给人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
那种毫无感情理智的机械视线，但凡看到任何人身上，任何人都会感觉生理性的不适。
她似乎懵懵懂懂。
也就在这一刻，魔王忽然突袭上来。
“无耻！”索老大吼了一声，但是碍于身边的人，没办法上前营救。
就在眼睁睁看着魔王的刀刃要接触到穆嫣然肌肤的一刹那，那锃亮的刀突然被弹开了。
“啪！”
“什么人？”魔王惊怒万分。
他看过去发现是谁的时候，更加的震怒。
“该死，你又拦我，看来在解决她之前，必须先解决掉你这只小虫子才可以。”魔王咬牙切齿的看着苏凡。
他不觉得自己没办法打过苏凡。
但事实证明自己和苏凡五五开，就让他觉得非常的愤懑。
明明苏凡身上的气息非常低迷，给他的感觉就只是一只稍微有点儿力气的小虫子，用一根手指都能碾死，可是这么久了，他两只手都用上了，却没能撼动苏凡一分一毫。
又怎么能不让魔王感觉震怒呢？
心中怒火上涌，百感交加，魔王索性抛弃了还在适应身体的穆嫣然，直接转头直指苏凡。
来的好。
苏凡的眼眸变得锐利，手中只有一把普通的剑，还是一把软剑，却和魔王手中的神兵相撞的时候，巧妙的一抖缠上了魔王手中的刀。
在魔王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凡握着手里的剑柄猛的用力往后带去，瞬间刀身脱手而出。
但是脱的不是苏凡的手，而是魔王的手。
魔刀被软剑卷飞好远，直愣愣的插入远处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