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吻(1 / 1)

柳芸没想到夏舞雩这样直,一时愣住。

论长相,柳芸也是极美的,可显然比之夏舞雩令人窒息的冷艳,差了那么一些。更遑论齐腰交领襦裙甚显身材,夏舞雩这么一穿,纤腰翘臀,标志的很。众人虽没明着说出口,但眼神都纷纷投向夏舞雩。

柳芸轻笑:“御史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都从良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风骚?”

夏舞雩玉指挑起颊边一缕乌发,就着唇畔一吹,道:“有得卖也比你没得卖强。”

柳芸顿时觉得脸面挂不住。

夏舞雩冷笑:“我夫君都没说什么,夫人倒是很关心我的形象呢。你说我夫君有我这么一位妻子,还何必要非礼你呢?”说罢,回眸一笑:“大人,你说我美么?”

冀临霄差点被呛到,说道:“美。”

他说的是真话,脸也迅速变红,轻垂眼像是不敢直视夏舞雩,这模样看在众人眼里,都觉得御史大人是被他妻子吃得死死的。

围观之人已有三分之二不相信柳芸的话了。

柳芸拨开身侧丫鬟的手,倒也显露出几分贵妇的仪态。

她说:“御史大人的确是青天大老爷不假,然而他能娶你这么个妓.女回家,又怎么干不出非礼他人.妻子的事?”

“正是因为他娶我这个妓.女为妻,才说明御史大人没有门第之见,一视同仁。”夏舞雩道:“我登堂入室,夫君自是少不得被人指点,即使这样他也要给我这个名分。御史大人如此专情之人,谁都看得出来,你泼他脏水到底意欲何为?”

不得不说,夏舞雩这番“瞎话”把柳芸弄得站不住脚。冀临霄有些出神的盯着夏舞雩的侧影,适时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的事,就是没做。”

“就是啊,大人才不会伤我的心是不是?”夏舞雩又是回眸一笑。

冀临霄又是脸一红。

这下众人是彻底不信柳芸了,各式眼神杀灭都投在柳芸身上。

柳芸咬咬唇,冷声道:“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方才大家都看见了,御史大人拽着我不放。”

冀临霄冷冷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本官统领都察院,迟早要制裁你的罪行!”

不得不说,冀临霄的口碑摆在那里,即便大家见着他拽着柳芸,也不相信他会非礼良家妇女。眼下听了他这句话,更觉得是事关公务,并非柳芸一面之词。既然一时之间难辨真伪,也就不说话,只用探究和质疑的眼神看柳芸。

柳芸快撑不住了,冷下脸色,重重一哼:“今儿出来一趟真晦气!我们回去!”说着将一张银票甩给掌柜,带着四个丫鬟离去。

夏舞雩漠然看她一眼,走到冀临霄面前,笑道:“大人,我们也走吧。”

冀临霄脸还红着,却突然似发现什么,直勾勾看她。

夏舞雩眨眨眼,“大人?”

冀临霄忽然说:“掌柜的你过来,我夫人身上这件衣服,还有……那件、那件、以及那件……”连着指着好几套,“按着她身上这件的尺寸,一样来一套,本官全买了。”

夏舞雩:“……”

这算是对她的……奖励?

于是这场小波澜的结局,就是冀临霄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和夏舞雩离开成衣店。

回家的路,步行起来有些距离。

熙来攘往的人群中,两人并肩行走的样子,像极了一对大肆消费满载而归的恩爱夫妻。

与来时不同,归去的路上,冀临霄缄默不语。

夏舞雩看了他几眼,猜也知道他是因为柳芸而心情极差。

刚才在成衣店,她从更衣室出来时,看到冀临霄看柳芸那眼神充满愤恨、控诉与不甘。而那愤恨不但是对柳芸,更像是对他自己。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她确定,冀临霄憎恶的人,一定不是好人。

所以她出头了,就是想告诉柳芸不要欺人太甚。柳芸有太子和柳国公撑腰又怎么样?太子她恨之入骨,柳国公那样对应师兄,她也没好感,她才不会让柳芸这么肆无忌惮的诬陷到冀临霄头上。

夏舞雩突然停下脚步。

冀临霄也跟着停了。

“怎么了?”他问。

夏舞雩静静看他,眼波如潭水,一袭紫棠色襦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显得遗世独立,裙下绢花随风轻摆。她含笑说:“大人和柳良娣是旧识吧。”

冀临霄一讶,似有点心虚。

夏舞雩道:“看你们仿佛还是有仇的样子,我相信大人的品行,所以定是那柳芸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织艳,我……”

“没事,大人不必说。”夏舞雩微笑,淡淡苦涩流露,“不堪回首的事多了,我有,大人也有。大人不曾问过我为什么每到雷鸣闪电时就那副样子,我自然也不会追问大人心里的伤。不过,若是大人哪天憋不住了想和我诉苦水,我一定洗耳恭听。”

冀临霄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胀起来,像是风箱被灌满了风,嗡嗡作响,难以平静。

他想他此刻定是疯魔的,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看她的眼睛,看她的神情,像是欣赏一副传世之作那样看得目不转睛,越看越觉得心里鼓噪的厉害,还发热发酸。

他看着看着,看到她饱.满红艳的唇,看得身体产生一种亲近她的冲动。而还没等他判断出此处乃是大街,身体已先发起行动,将她拦腰一搂,低头朝她唇上压去。

“大、大人!后面有车!”夏舞雩惊呼。

冀临霄一愣,身子一僵,回头就看到一辆马车呼啸而来,离他们不过七尺之距。

冀临霄忙揽着夏舞雩纵身一跃,脚上轻点几下,便到了路边一条巷子口。夏舞雩被他压在墙壁和胸膛之间,耳边是那马车车夫的叱骂:“奶奶个熊的,你俩没长眼睛!”

呼啸而过的马车扬起一地尘埃,冀临霄用一只袖子替夏舞雩遮挡,看着那马车过去,转眸凝视夏舞雩。

这回,他耳根子红了,方才的疯魔清醒了点,冀临霄尴尬的轻咳两声。

夏舞雩心想这人可真奇怪,一会儿一副被她迷住的样子,一会儿又娇羞的不行,百姓口中铁面无私的御史大人在生活上这般闷骚矫情的模样,大概也只有她知道了。

夏舞雩突然想逗他一把,故意问道:“大人怎么不继续了?”

冀临霄面皮一抖。

“大人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美呢?”

面皮再抖。

“冀临霄,你敢不敢吻我?就知道你有色心没色胆。”

有色心没色胆?冀临霄面皮三抖,眼底火苗窜起,恼羞成怒。

不好,这人怎么一股视死如归的味道?

夏舞雩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冀临霄破釜沉舟一般的贴上来,头一低,红唇上一热,竟是真教他给吻了!

夏舞雩大惊。

这一吻很轻、很柔、很快,像蜻蜓点水似的。

可却又很麻、很酥、带电,电过夏舞雩全身。

她怔怔看着放开她的冀临霄,突然就觉得耳根子发热,脸上也发热,热的跟煮熟了似的,竟是不同于她从前给冀临霄送香饼上门的那日,不小心栽到他怀里时的反应。

那时她只是有点羞,对自己一时的柔顺感到惊怪。

而这次,却不是单单一个“羞”字可以概括的,而是、而是……心中竟然有丝暖暖的、甜甜的感觉,纵是很淡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夏舞雩惊讶道:“冀临霄,你……”

冀临霄别过视线,义正言辞道:“还愣着做什么?回家!”

夏舞雩:“……”

这哪里是娇羞?这分明是占了便宜还喊非礼。

夏舞雩对着冀临霄的背影道:“大人,我们买的衣服……”

你把购物袋全落在地上了好吗?

冀临霄顿窘,忙咳嗽两声,回身把购物袋一个个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分两只手提着。走了两步又突然把所有袋子都换到左手中,用右手牵过夏舞雩,带她回家。

夏舞雩失笑,这个人啊……

回家的后半程,走得风平浪静。

冀临霄仍然没有说话,不过夏舞雩能感觉到,他心情好多了,没再因柳芸的事而郁结。

但一想到柳芸,夏舞雩便觉得沉重。柳芸的丈夫太子高弘,她的仇人,在她精神失常的这些天始终干扰她的情绪,让她更加无法冷静,绝望又恼怒。

高弘百毒不侵,她的调香术便无用武之地,她想过让冀临霄教她武功,但这些日子他为她操劳,她又颓废枯槁,就是商议了此事也落实不了。

而现下,倒是个时机,夏舞雩不想耽误分毫时间。

她说道:“冀临霄,教我武功。”

“你说什么?”冀临霄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学武功,你教我武功可以吗?”

“你想学武?”

“是。”

“不行。”

夏舞雩讶然。

原以为冀临霄对她纵容无比,定是会答应她,却不想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她问:“为何?”

冀临霄道:“本官自问能保护你。”

“大人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我身边吧。”

“学武是男人之事,你一个女人学什么,本官不会教你的。”

老古板!夏舞雩嗤道:“冀临霄,女人怎么了?你看不起女人?”

冀临霄皱眉,“本官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夏舞雩心一沉,一着急,不小心说重了话:“还以为你多讲道理,原来也不过是信奉教条的俗人,其实你从心底就看不起我这个妓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购物袋就是布袋子,别想多。166阅读网

最新小说: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八零好福妻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谍海偷天 九零福运小俏媳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